将振头和洗天髓晶包接好,使之成为一体,放在济星云的臀部,子儒也静息下来。他凝息静气,回顾了一下操作程序,感觉并无不妥和遗漏之处,这才深呼吸一下,一些准备就绪。
子儒拉了拉线,外头想起了一阵响铃,济优才也深呼吸一口气,控制着风车按子儒要求的转速。在门外等候的四个侍女也陡然站了起来,侧耳倾听,不敢深呼吸,屏息静气凝神以待。
今夜无眠,今夜连月亮也不敢出来,或许它也在静待治疗结果,只有海风,仍旧不停吹拂,呼呼的,好像在偷听偷看什么是的那样急切。
嗡嗡之声从子儒手上的振动髓晶传来,一切正常,洗天髓晶开始按照其固有频率和机械谐振,并将这种自身特异神奇的能量依靠震波传递到了济星云的身上。子儒慢慢推挪着振动髓晶在她的脊背上向上移动,每经过一处,那里就一道玉光在济星云的体内透出,好像从她体内有个探照灯一般,照得她身体骨骼,内脏都栩栩如生,逐渐隐现出来。
济星云的身体越来越透明。从现在开始,对子儒而言,她的身体完全没有秘密,全身骨架肌肉到细微血管,那么清晰无遗地呈现眼前,甚至比他自己的身体还令他熟悉。
子儒按住心头的震撼,专心致志地推拿着,眼睛眨也不敢眨,就怕突然出现意外。
怕什么来什么,局外人不知道,可济星云忍得实在太辛苦了,子儒看到的玉光照亮了透明的躯体,实际上在济星云感受中,全身就像被一道道火山溶液透体而入一样。这些火流蛮横得像被束缚千万年一朝得以挣脱那般,激流勇进,四处野蛮破坏横扫,她全身都被融化了,从表皮,到肌肉,到经脉骨骼,一层层痛苦不断传来,叠加。痛楚越来越重,重的她喘不过气来,痛得她全身颤栗不止,头上汗水如蒸汽一般冒着。
若非她犹记得两天前,自己在看到心上人为这幅机械而愁思苦想的时候,她曾暗暗在心里发誓过,无论怎么苦,她都笑着以对,陪着心上人。想到这些,她就咬着牙,忍不过去顶多昏死罢了,但绝不哭喊。
子儒也感觉到了危险,洗天髓晶这种神物,若是不能在意志上战胜它,坚守到底,一旦昏迷,神经就将自动切断信号,如此岂能洗髓,即便最后成功了,也成不了种天子。反而还可能诱发洗天髓晶的能量回流,一旦发生如此状况,谁也不知道后果如何,万一洗天髓晶破碎,不但济星云神魂俱灭,子儒也一样难逃如此厄运。
子儒吓了一跳,努力帮助济星云镇定,赶紧喊着:“星云,你一定撑住,很快就会好了。你说过你要尽可能多的时间陪我,那就陪我一百年,一千年,甚至一万年。媳妇,你说个话,好不好,千万别睡。”子儒越说声嘶力竭,她感到济星云身体颤栗得幅度小了,却连机体都僵硬了,心里害怕极了。
济星云身体闻言抖了抖,笑着像哭了一样,颤音着:“你-继-续-说,别-停-”
“老婆,从第一眼见到你,这份缘分就注定了,你给我一支玉钗,让我来到你身边,和你一起面对黑龙帮。你知道吗,第一次我就被你惊艳到,是因为那张你的画像,我就和阿宝说我对你一见钟情,说你是我的未婚妻,你看结果你就成了我的妻子,成了我心疼的爱人。老公我还幻想过,若是把你治好了,健康的你一定是一个娇媚绝寰颠倒众生的仙女,当时我就想一定要治好你,让咱也娶个仙女当媳妇。星云,你听到了吗?这是我最大的愿望,你答应我吧,好不好?”
“嗯-郎君-我-答-应-你,做-你-的-仙-女-老-婆”济星云脸上虽然痛苦得五官都有些扭曲,眼睛却露出了笑意,忍着剧痛,强撑着发出承诺。
子儒也知道星云忍得艰苦,突然想起关公刮骨疗伤下象棋的故事,关公就是喜欢下象棋,转移注意力,这桩故事才名垂千古,于是道:“娘子,你喜欢干什么?”
“喜-欢-看-你,见-到-你-在-身-我-边,就-好”
子儒刚好把她身体后面治疗好了,一手扶着济星云帮她转向身体,一边拿着振动髓晶从屁股转向小腹,继续推拿着。两人相互面对面瞅着,济星云果然镇静了一些,子儒忍不住伸出一只手摸着她的小脸。此时的济星云,不但全身浴汗,脸上也满是汗水,子儒动容道:“好,只要你喜欢,我永远陪着你。”
或许女性特有的那种忍耐性比较好,济星云又开口:“你继续讲。”
她身体很疲乏,可是精神状态莫名地有点开始好转,此时需要转移对身体的敏感度,将注意力转到其他事情上去。
子儒继续说道:“我们那里的人,将痛苦分成十二级,第一级的痛苦不太引人注意,如蚊虫叮咬;被小刀划伤,是很弱的痛,你猜第几级?对了,被认为第三级;被门缝加了一下手指头呢?是的,是第五级痛苦;肚子痛,肠胃急性炎,是轻度痛还是中度痛?对了,是第六级中度疼痛;神经痛呢?恩,是很强烈的痛,第九级;心绞痛,肠胃绞痛,受创伤等是几级?聪明,第十一级的痛;你知道十二级的痛是什么吗?”
“生孩子吧。”济星云回答,看书上说那是一只脚踏入鬼门关的痛苦。
“你生……你怎么知道的”子儒大为惊讶,差点脱口而出你生过吗。其实他那个世界还有一个痛苦被称为最痛苦,三叉神经痛,痛起来是一阵阵连绵不绝的针扎痛,痛得人抽搐有酸麻,难以忍受,那病日常稍不注意就会发作,而且没得治。这种痛也成为“生不如死之痛”。
“你说生孩子加受创伤是多少级?”济星云问道,她还缠着生孩子不放。
“那也是属十二级,想要十三级,除非双胞胎了。”子儒笑道。
“那好,我以后给你生双胞胎。”济星云立马接口道。
子儒一愣,看着蹙眉痛苦中却眼神露出笑意的济星云,动情道:“好,老婆,还得给我生二胎。”
如今可都是二胎政策了,子儒话里也赶赶潮流。
其实济星云洗髓治疗过程,何止是生孩子的痛苦,就是把十二级别都累加起来都无法比拟的上。这简直就是把人放在火上烤,抽脂扒筋的痛苦。她若连这个痛苦都熬过去了,为心上人生一堆孩子,就真不痛了,反而幸福无比。
济优才虽然不敢乱动神念探视,毕竟女儿治疗之中寸衣未着,可他仍旧支着耳朵,储物戒指中五花八门的药物早就准备好了。四个侍女也一样,把耳朵贴在门上,一五一十听着里头的动静。
结果二人竟然在里头卿卿我我,一个述说衷肠,一个表达爱恋。浑然没有治疗中的你哪里不舒服,你感觉如何等对答。
问题是二人还是不穿衣服地呆着。若非那嗡嗡的振动身响,让她们知道这是在治疗,他们还以为里面的人情到浓时,在偷偷着啥呢。不然,怎么会听到一大堆老婆老公,媳妇,娘子,爱人……,听得她们都红了脸蛋,想听不听的。
果然后面还有生双胞胎,二胎的,这种闺房蜜语,让四女彼此对望之下,个个难为情的样子,实则喜欢,眼睛都透着贼光。
济优才更郁闷,他虽然离得最远,可耳朵最好使,寻思:女儿就这样被这小子从身边彻底给夺走了,还打算给这小子生儿育女一大堆娃子。他的心有些拔凉,这都什么时候了,性命交关时刻,这小子却要我孩子给他生孩子,岂有此理,这不让我丢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