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类似的装置,却没有这样的效果?”虚若谷犹是心中不服道。流程和装置作用都类似,可结果相差这么大,为什么呢?他不明白。
“这些的容器和冷凝管,其壁厚,形状,大小,我都有细算。”子儒说着,举了一个生活中的例子,将热力学中原理大致讲了一遍。
子儒说的是他前世的一个例子,那时候德国工业的科技和工艺都是非常令人尊崇的。就拿生活中最常见的高压锅而言,德制的高压锅,除了材料是选用手术刀制造材料的440C高强度不锈钢材,在制作上更是充分分析了热力学上的性能,从而让蒸煮过程中锅内热力分布均匀,沸腾时水汽对流充分,因而米粒受热更均匀,结果饭粒颗颗晶莹,粒粒清香。德制高压锅的使用寿命能达到四五十年以上。
子儒采取的分析方法和德制高压锅是类似的,看着简简单单的一个容器,外行看热闹,他们只觉得不可思议,难以理解;可内行看其中的门门道道,管壁形状,厚度薄厚,开口大小等均有计算量,得门儿清。
自然内行也就他一个人。
虽然子儒选择生活常识来解说,虚若谷听了仍觉得自己像青蛙一般,瞪着大大的眼珠子,原来这么一个啥锅和桶竟然有这么多学问在其中,自己真是坐井观天。
世事洞明皆学问。对子儒来说,修行一途如云雾中攀登高峰,看不透则很容易掉落深涧悬崖,斗不过则很容易落入狼吻虎腹,想要登顶,何其困惑而艰难。而学问犹似明灯,可照亮修行之前程。
修行之道,并非只有功法,只有元石。既然是夺天地之机,则先了解天地和机理,方可有效地掠夺,所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亦此所谓也。
这种知识积累的水磨工夫,不会浪费子儒的修行,反而能做到“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就像他如今寡居海外孤岛,默默潜伏努力,只待一朝一鸣惊人,逢云便化龙。
在子儒心中,早已将蒸馏装置一一在识海中做好分析。他将脑海中模型的奥妙一一跟虚若谷说明:这套装置是增一分则热导不佳,减一分则抗压不够,大一点热则传递不均,低一点蒸发则隔离不足……
虚若谷凝重:“我虚若谷口服心服,打赌输了,一切听你的吩咐,还请掌门训示!”
子儒:“我说过现在不会当门主,目前我还得以修炼为主。”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子儒知道,若当了掌门,必然要考虑种种事情,安排发展山门各种杂事。虽然子儒胸中已有计划,但他不能拖延自身修习进度。
虚若河:“掌门你是责无旁贷,只是鉴于你年纪还太小,你便专心于你的修习,目前便仍由我代理便是,你便是少掌门。只等哪天你觉得合适,选个黄道吉日继承戒天尺便是。”
虚若谷点头:“师兄说的对,江山代有才人出,我们星魂门能在如此落魄情况下能出一个如此天资如此妖异的少年,实乃宗门大幸。”
就算当面夸奖,也该选择措辞,别妖魔化啊,子儒郁闷,他可不信他就如何了得,顶多这份知识让二虚震撼。星魂门落魄久矣,他们是矮子当中抽高个,选了自己当将军。
虚若谷这么说,是有原因的,果然,他继续道:“少掌门,我有个主意,若是将酿造作为一个产业推出,便可获得收益,那就有很多的元石,药材可购置。”
虚若河不断点头,他当初随口说出的三大产业,一个就是师弟在酿酒,另一个是段岳在锻造,还有一个就是他在游说。在他口中便是酒业,机械,以及服务三大产业。如今子儒让他的“三大产业”注入了实质性的内容和优势。
子儒想了想,着啊,这些(酿造和机械)不正是他心中有过的种种规划之一二嘛,他正需要得紧,这掌门职位对彼此而言可以说互补互利,不得不做,遂点了点头。
二虚两人几乎是同时大喜,保证道:“你仍旧以你自己安排为主,有什么事情我们两个人帮你搞掂就是。”
若非子儒,他们的日子仍将继续窘困,因为他们并没有改变的能力,却熬了半百头。
单就酒业,子儒还有一个符合海岛地形优势的计划,他能将酿造周期因此大大缩减。是以,子儒毫不客气地吩咐他们去购买酿造原料,酒坛酒翁等容器,还有密封圈,又吩咐购买一些上好的钢锭。二虚也是半点不客气地伸手要钱,虚若河的脸皮,已经经过万丈红尘磨练得炉火纯青,倒是虚若谷显得有点不好意思,酿酒这行业周期长,他向来都是小打小闹,哪有资本进行大运作。
子儒明显感觉自己被空手套白狼。
不过他专注的是修炼,这些酿造锻造,他不可能都要一一去做。
任何事如果亲力亲为,就算修仙能成,他顶多成了乌龟,慢吞吞耗死自己而无多大作为,空得岁月许久,修炼上还是跑不过兔子。
这段时间,子儒若能够,真想一分钟掰成两分钟来用,如此可以多修炼一次散魂入体的循环,多精进一步。
他从来不是浪费时间的人,上辈子却因为分心而浪费了太多时间,或电脑游戏,或手机新闻,或竞技体育尤其三大球等,无不牵扯他的精力。如今在这海岛上,除了海鸥,就是海浪和海风;除了男人一个(段岳),连嫦娥都只能靠望月回忆和想象,更别说真实的美人。这里万籁俱静,让人心无旁骛,再无挂碍,故而,子儒的修炼极其专注。如今他的修炼进度已经完全和经中描述脱节,子儒不可能降低自己修炼的努力,放慢脚步去将就书中所述的经验设定,而只能按照自己进度的线路来走。
《荒古经》的散魂入体,实质上就是炼魂炼神,只是以肉身锻炼阶段就能练活了魂,做到些许神念控制,非常独特。散魂入体,虽是“散”字,却是深深符合“欲要培之,必先用之”的哲理。从肺脏开始,一步步深入内脏,比如他现在修炼到了肝脏,则一旦散魂入体,魂魄必先散魂入体到肺脏,肾脏,而后才肝脏,绝非单个肝脏的魂魄浸润。即魂魄量是以前耗散的3倍多,而神引魂归,也是需要三倍多的神念力量。
神魂的修炼是修行界万法长河中最灿烂的皇冠,也是最让人希冀的功法。这就是《荒古经》能成为经典的一面,它开创了神魂修炼的先河,效果奇佳。
灵魂之事,实在玄妙精微无状,但在初练阶段神魂也微弱娇柔,容易耗损受伤。怪不得经中一再注明修炼者切记冒进,不可贪恋进度而不顾一切,否则容易神魂疲弱衰竭,甚至魂消魄散,那就练残练死了。
子儒竟然能够在速度上脱离书中范畴,可见其变态的灵魂种子的强度。
虚若谷此次回娘家,自然少不了带一些好东西回来,除了挂袋一般的围着的葫芦酒,还有储物戒中一些药材。
这些本来是虚若谷作为泡酒的珍惜药材,但对子儒来说,年纪让他喝不得酒,另外,他有更好的提取药物方式,而非酒精这种软磨硬泡方法——声波的药物萃取技术,即声波震荡将药物中的有效药用成分剥离出来,溶于溶液中。
这种方法比煎药和泡酒要更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