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金虎走了,却把百般疑惑留给聂古风和柳逸月。这里的住处他们并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而且三年来他们很少离开这座大山,张金虎怎么会知道他们的住处。一会儿说是李公公派他来的,一会儿又说是白莲教主古一山命他前来,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还有,这次没有答应他们,他们会不会再来,再来了,还会不会像今天这样平安无事的离开……太多的疑惑,为何都在今天纷纷而至,难道是因为这三年太过平静了吗,难道他们根本一刻也没有真正离开过江湖。
聂古风和柳逸月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他们都没有说话,但是他们考虑的都是同样的问题,同样的疑点。
“古风,你有没有注意到张金虎的眼睛?”柳逸月问道。
“没有,有什么问题?”聂古风不解。
“他的眼睛飘忽不定,浑浊不堪,不像寻常人的眼睛。”柳逸月若有所思地说道。
“噢?那我到没注意到。你是不是已经想到了什么?”聂古风问道。
“我觉得他说的都是真的。”
“你是说他真跟随李公公,但同时又入了白莲教?”
柳逸月想了一下,说道:“我还不敢完全肯定,但我猜张金虎十有八九已经中了魔道。”
“我虽然精通五行八卦、消息机关,但对魔道、法术一事向来不信,我觉得这些都是故弄玄虚,哪有那么多神仙高人啊?”
“三年,江湖变成什么样,你我都不知道,你不相信的事,并不代表不会存在。而且,我觉得张金虎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毕竟当年知道那批宝藏的人都死了,只剩下我们两个。咱们要小心了,你说要不要搬家,搬得再远一些?”
“如果真像你说的,张金虎中了魔道,白莲教真有法术,那我们躲到天边也会让他们找到。而且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李公公可能求财,而古一山也许还有别的目的。”
“你是说那张龙脉图?”柳逸月问道。
“嗯,我也是猜想。总之,我们以后要格外小心,把咱们的远林保护好。”
半个多月过去了,风平浪静,似乎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
冬天说到就到,如果来一场大雪,不仅猎物会很少,就连上山的路也很难找了,还有家里的木柴也不多了,聂古风想,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冬天将会很难生活。
天一亮,聂古风就拿着兵器和工具上山了。
直到太阳快落山时聂古风才下山。这一天收获并不好,只是砍了一捆柴,打了一只野兔子和两只山鸡。天冷了,山上的畜物也越来越少了。
快到家时,聂古风突然打了个冷颤。以往这个时候,屋子里已经掌灯了,而且烟囱也会冒出袅袅炊烟,柳逸月早已做好饭,和儿子一起等自己回来。
可是今天,不仅没有炊烟,屋里一点亮光也没有,而且庭院的门和屋子的门全都大开着。
一种不祥的预兆让聂古风的心都快跳到了外面。
等聂古风走进屋子一看,惊呆了,手中的猎物和兵器也不由自主地脱落在地上。
桌子、椅子被掀翻在地,茶碗也碎得满地都是。更为糟糕的是,柳逸月和儿子聂远林踪影不见。
聂古风冲出庭院,努力向四下张望,可除了被夜色笼罩的山林和凛冽的寒风,什么也没有。
聂古风悲愤地走进屋子,掌了灯,又仔细地看了看零乱的屋子。忽然,聂古风看到地上有用剑划过的字。字迹虽不真切,但仔细辨认后,聂古风看出这是一个“寺”字,而且也断定这是柳逸月在危难之时用剑所写。
为什么会是“寺”字,与自己关联最大的就是西檀寺了,难道有人挟持柳逸月去了西檀寺。聂古风前前后后又想了一遍,几乎可以断定,肯定是柳逸月告诉自己,让自己去西檀寺救他们。
聂古风不再迟疑,拿起自己的长剑,冲出屋外,向西檀寺的方向飞奔而去。
西檀寺位于西山的最高峰,虽与自己居住的山脚同属一个山系,但西山山系庞大,绵延八百多里,而且西檀寺和他居住的庭院恰在这个山系的两头。所以,一时片刻也很难赶到。
聂古风使出平生所学,施展神行术,希望能追上劫持柳逸月和聂远林的这帮恶人。
但让聂古风失望之极的是,不仅一路上没有见到任何人的踪影,而且天亮时分,来到西檀寺的时候,仍然没有看到柳逸月母子的身影。
聂古风站在西檀寺破败的废墟前,不禁感慨万千。往事历历在目,聂古风真想这一切从未发生过。
“既然不是西檀寺,那会是哪里呢?难道是白莲教所在地白莲寺。”聂古风苦苦思索着。
对于白莲寺,聂古风曾经听说过,只知道白莲寺位于中原,本是一处香火圣地,享负盛名。但寺院里出了个叛僧,法号一山,他不仅毒杀了主持,还把不听令于自己的和尚全部赶了出去。他还把白莲寺改称白莲教,广收信徒,大肆敛财。至于其他的,聂古风就无从知晓了。
除了西檀寺,白莲寺的可能性最大。聂古风想到这里,顾不得一身疲劳转身下山,向中原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