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山中,估摸王俊凯已经待上了半把个月了,这里的日子虽为平淡无奇,却让他感到十分安逸,而曲忆还是那副老样子,发生变化的是他自己。
记得那个夜晚天星成缀,如泄的星芒都落入了王俊凯的窗棂前,床上的他得意安睡,那时睡得很沉很沉,梦中那一方的世界是悲欢离合。
他急切想要的记忆毫无征兆地回来了,尤是唤醒了他的誓言。只是到了后来徒惹得自己心烦意乱罢了。
梦里的场景尤是一段影片按下了快速的键在脑子里不断放映,那些记忆走马观花,可也能使得大致地了解。烽火狼烟的那个年代发生的事情却发现有些是可以与现世对轨的,譬喻第一次遇见。从相遇到相知,最后的结局,都不会晓得他们二人之间的缘分到底是姻缘还是祸根。
午夜王俊凯醒来时发觉枕头被液体沾湿,起身轻倚在窗棂边,外头的月光要染上了他的眉与睫,他昂仰着脑袋望向窗外那棵柳树,眼中尽是愁与忧。
她的死因他而起,现在她的痛更无不因他而起的。王俊凯他很懊悔当初那样对待曲忆,那样的态度,对于她来说那时未免也太伤了啊。那时王俊凯从不怎么正眼瞧她,可曲忆她呀却在他身边耐心地说这讲那,倒是一副乐此不疲的样子,纵然是遭受了如此之多的旁人的白眼与异样的眼神,纵然王俊凯他从不愿意真的仔细地去听她讲话。
曲忆到底有多少的毅力?那些毅力枯竭后一步步,一步步地最后才会走到如今这样的地步。大概这一切都是命定的事情,像几番的轮回注定让他们二人一直互相亏欠,可若无缘的话也未必有所亏欠。
这几日都会午夜梦回,前世记忆并着现实境况交织折磨于王俊凯,只是他在曲家人面前只字未提过。日复一日,暑期在不觉中已过三分之二。直到在某一天王俊凯经过曲忆房门口,在曲靖辉口中听闻到了曲忆与曲回,他俩的婚讯。曲忆同曲回并非亲兄妹人人皆知,这俩若是结婚不足为奇了。
原来我这么些天的努力还是没有用的,她果真把我真真切切地忘了。王俊凯轻倚在墙上想道,他原本以为那是曲回提出来的事情,曲忆也会义无反顾的拒绝,会因为他而拒绝,后来听来自己的猜想真是自作多情了,这门亲事提出来的,是曲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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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要嫁给他?”
“是。”站在他面前的曲忆笑靥如花,没有一点的不开心,看到的全是喜悦。“如果你是要祝福的话就不用啦。
“可是你就没有...”
“没有。”
他问她就答,答得极快,那样斩钉截铁,仿若是知道王俊凯下一句要问的是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真是一点征兆都没有。王俊凯甚至觉得这是对他的惩罚,当初伤害了曲忆的的结果,过错与错过是不是他的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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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的晌午时分,谁都没料到季秋离也会来到此山中寻他们。其实震惊的是她带来的消息,对于他来说是坏消息的事情一个接一个地接踵而来。
“你为什么与家人断了联系,知不知道我和你家人都很担心你。要不是我问你的室友我还不晓得你会来这里。”说时季秋离瞥上门口的曲忆两眼,像是问了个好,又转过身接着同王俊凯说道:“上个星期你的班主任打电话找上你父亲,老师说是联系不上你,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校方帮你争取到了去美国读研究生的名额,要你去报道,可是家里人找不着你的人快急死了。”
“什么?”
“还没听清楚吗,这可是你梦寐以求的事情,去年可是你自己向校方申请的,不是么。”
“是...”
那是从前梦寐以求的事情,现在不是,此时梦寐以求的事情大概不会再实现了,也将成为以前。
“我跟你回去。”
曲忆从门槛那蹦蹦跳跳地走过来,又是笑着,曲忆轻拍了他的肩说,“恭喜啊学长,实现了梦想。”看似真的在送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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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那我也恭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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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已是初秋了,吹过来的风有些瑟瑟。约临走时,王俊凯将曲忆的房门轻扣几声,无人应答便进去,进去也未见人影,他手伸进口袋拿出了五颗小东西,将它们放在了曲忆的桌上,那是野豆子,不知道是哪一次在山上时摘的。
当他踏出了房门忽想起曲忆教他的那首歌谣,可是吟上了第一节,后来却如鲠在喉啊怎么也唱不出来了。
在路上,望着远处层林尽染,飘进了一缕缕炊烟,西边的残阳浸透了他的眼眸。
自此以后,在这之前的事情终将成为年少时期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