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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桥头2级看守工老邱,正在跟桑师傅说着老周的事情,我走进看守房时,老邱正在不紧不慢地说:“你看那水根本就喝不成嘛!一看就知道是直接在江里灌下的水嘛!”我把目光转到那两个放在门边上装满水的油壶上时,我仔细分辨了一下,果真就发现油壶里的水是浑浊的,而且还有漂浮的青苔。我一头雾水,就说:“这水怎么是浑的?”这时,没人接我的话茬,桑师傅跟老邱都不言语,桑师傅的寡言少语我是知道的,那老邱正好跟桑师傅是相反的个性,在4个2级看守工里面,就他的话最多,而且都是些闲言碎语,而眼下的情形,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时,老邱说:“我这次把叶主任给得罪下啦!把我的沙发都给扔球了嘛!”桑师傅说:“那是你不会说话,把叶主任给出卖啦!”老邱说:“这都是老周弄下的事情,把这些人都给出卖啦!”桑师傅说:“那你就去找他算账!”这时,我才恍然明白过来,在2级看守工里面出现了矛盾,就在几天前,叶主任夜里检查,发现老邱在帐篷里躺在沙发上睡觉,结果惹怒了叶主任,一怒之下就把老邱的破旧沙发给扔了,当时老邱说:“你先前都没有管睡觉的事,怎么这次就不让睡觉啦?!这一个班当下来24个小时,又不让人闭眼睛,是个人都受不了!”叶主任说:“是谁让你睡觉啦?!”当时跟随叶主任夜查的人里面还有安检大队的人。就这样,上面扣了叶主任一千块钱。这是几天前发生的事情,安检大队的人是从老周那里开始夜查的,结果没有查出什么问题,老周却说:“只有我这个帐篷里没有躺下睡觉,在的人都有哩!”就这样,老邱就让叶主任抓了个正着,要不是有安检大队的人在场的话,叶主任也不会把老邱的破旧沙发给扔了。这个事情在前一段时间里,在一级看守房里闲聊时就听说过。却不想,现在老邱跟老周就有了矛盾。至于油壶里面的水的事情,我还是一头雾水。一个小时后,我说:“我到那边去一趟,顺便提两壶水上来。”我说着,就把那两壶浑浊的水提上倒在了门外的水沟里,就去了江对岸帐篷里签到,之后,又去了0号桩看了一阵子,在返回来的路上,就在便桥侧面的泉眼处顺便打了两壶清澈的泉水,正当我爬到护坡上面时,老邱就从那边过来了,老邱说:“这下把胡师傅害得又从新提了两壶水上来。”我说:“我只喝水,很少提水,也该轮到我提一回水了。”就这样,老邱上前来就接过我打来的两壶水就转身去了一级看守房。约莫10分钟的样子,老周气冲冲的就来到了一级看守房门前就大声说道:“老胡,你说是谁在说我打的是江里的水?!你把水都给倒掉了,现在才来说是我在江里打来的是脏水来给你们吃哩?!”这时,我才全然明白过来,我这是帮了一个倒忙,把一个看似很简单的事情,又给搞得一团糟,至于在我去江对岸的这段时间里都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我就不得而知了,反正老周把一切罪过都赖在了我的头上,这也不为过,可是,面对老周的蛮横和无理,我只有跟老周争吵了起来,我说:“你们之间的事情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只管顺便提了两壶水上来,你休想跟我发火!你有气少在我这里发!你滚到一边去!!”这时的老周仍旧扯开了嗓子在门前吼叫,我有些生气,砰地一声,就把门给关上了。老周不敢跨进门槛,只有在门前吼叫了一阵子,约莫七八分钟的样子,无人搭理他,稍后,只有气冲冲的离开了一级看守房;这时我才觉得,这个老邱,硬是把我也扯进了你们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鸡毛蒜皮的事情里面去了。再后来,老邱跟桑师傅都不再提这件事情,但我还是有些懵懂,至于那倒掉的两壶脏水的缘由到底是怎么一会事?我百思不得其解,再后来,我就不去想他了,反正这事跟我无关,至于老周那边,他虽不归我管,但要想坏他的事,那有的是机会。不管怎样,这都是有了陡崖上面的危石,才有了这些故事的发生。至于2级看守一个班下来24小时,又不能合眼,长此以往,这是无论如何没有几个人能扛得住的。那叶主任难道跟这些事情就没有一点关系吗?我看未必。

江老大在走了一段时间后,又回到了k389工地,这次回来,江老大要比之前对我的态度改变了很多,我觉得,这些不外乎都是杏鲍菇石上面的那点事情,要是我参加了验收的全过程,今天的江老大就不会是这个态度待我了,这些人把工作做到了极致,真是煞费苦心了;这件事情,我只有揣着明白装糊涂,反正那上面的事情都是些糊弄人的工程,从上到下就没有一个人不明白,只靠几根钢丝绳,要想不让近万吨的石头下来,那简直就是个天方夜谭?

我还是跟往常一样,早饭后,就跟随江老大坐上皮卡来到工地,这时候,1,2号左右桩正在拆卸输送管道。孤石上面的高压潜孔钻几天下来进展速度很快,不知不觉,十几个孔洞就摆在那里了。从1,2号左右桩拆卸下来的输送管道,这时候,都搬运到了棚洞的下面,还有那些未经使用过得管道,正在从棚洞脚下往孤石上面连接。于是我就觉得,这些管道要是都连接起来的话,足有一百多米长的样子,在一个80--90度的陡崖上面,这些管道里的混凝土砂浆就要输送至孤石背面的岩缝里了,那里有着从上至下一条千年以上的岩石缝隙,只是里面填充了一些大小不等的山体落石在里面,这些山体落石每个都恰到好处地卡在了跟自身大小适中的岩缝里,使得千百年来都动弹不得,这个看似脱离母岩的孤石,其实早已是跟母岩紧贴在一起,只是有了空洞的出现,就显得孤石很危险了,其实孤石没那么危险的,不然,孤石在千百年来所经历过得无数次大的地震中,都能安然无恙地耸立在陡崖之上了,直至今日,才有了人们的光顾呢?还要把那些空洞的地方都填充起来,还要做一个比这更大的手术,对孤石实施锚索加固呢!

关于孤石的事,其实那只是我个人的观点,这些天来,我又有了些胡思乱想,就觉得,要是有8级以上的强震波从孤石背面袭来的话,说不准就真的要倒下来了,只靠锚索跟棚洞的防护那也是靠不住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棚洞顶上填充土方,把现有的45度填充土方仰坡,增至到60或是70度的仰坡坡面,只要孤石从近百米的陡崖上滚下来,就会顺势滚到了江里去,那个现有的45度仰坡的棚洞顶,是经受不起近万吨孤石重力加速度的撞击的?我的这些想法好幼稚,其实那简直就是在痴人说梦,要是实施起来的话,也不是像我这样一个,非专业工程人员凭空想象说了就算数的事情。这些都是在工地上闲得无聊时,我的一些胡乱想象而已。

江老大晚上说梦话那早已是常态,每天半夜里我几乎都要被吵醒,江老大在梦话里说得最多的是“杀呀!杀呀!”之类的话,其次就是,大声吼叫一声,与此同时就把床板弄得“嗵”地一声响。等我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就只有江老大在翻身时床板的咯吱咯吱声响了。我还没有熟睡过去,就又是一阵“嘎吱嘎吱”的磨牙声响。于是我就觉得,在江老大的内心深处,一定隐藏着很多秘密,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就都在梦话里,不知不觉中都透露了出来,在那些只言片语中,我或多或少都能洞察到江老大都在想些什么?毋庸置疑,江老大跟我住在一起的目的,那早已是公开的秘密了,只是我跟江老大还没到撕破脸的那一天,所以,目前我跟江老大还是平稳的。就在这天晚饭后,我从外面回来,江老大坐在床沿上,低下头正在看一本小册子,由于我的突然出现,江老大有些触不及防,急忙就将小册子塞在了屁股下面。可是那个小册子的标题却无意中裸露在外了。我瞟了一眼,那是一本有些陈旧的周公解梦。我说:“你也喜欢看这类书?”江老大就有些紧张,说道:“我只是翻一翻,有好多字都不认识!”我没再吱声,就觉得,这个江老大,在不认得几个字,还要看这类小册子。不言而喻,那都是噩梦太多的缘故,而这些噩梦,都源于自身长期压抑,而一时又得不到释怀的因果关系存在,才有了今日的噩梦缠身,久久不能释怀。我跟江老大这时的关系,只是一张窗户纸,在没有捅破之前,我们都是安然无恙地,要是江老大哪天触碰了我的底线,我是要跟江老大撕破脸的,因为那是关系到我的后半生,是否能安然入睡的问题,所以,无论是谁,我都会跟他翻脸!

这些天,我就这样如此这般过来了,相比之下,这是我在k389最为轻松的日子,可是没过几天,我的这些好日子就让李颖给毁啦。晚饭后,我跟江老大,还有李颖和老黄就来到房头的平台上坐下来闲聊,在过了21点钟,李颖就回到了她的房间里,过了一阵子,李颖出来就说:“你们两个来吃白兰瓜。”江老大说:“我从不吃那东西。”李颖说:“我知道老胡爱吃。”我说:“那就谢谢你了!”李颖说:“那我就把白兰瓜放在你的茶几上面啦!”李颖说着,就去了我的房间。

我一刻也没有忘记,曾经吃了李颖给我的梨子,有过半个月的精神亢奋,和失眠的状态,那件事情是我记忆犹新,时刻铭记在心。可是这件事情都过去了这样长的时间,我曾有过的种种判断和猜想呢?但愿我的那些毫无根据的猜想和判断都是些子虚乌有?若是要想证实,之前的子虚乌有的想法和判断是正确的话,唯一的办法就是再重新来过一次,若是又有了跟上次一模一样的症状的话,就能证明我之前的猜想和判断是正确的?只是不清楚的是,这吃下去的东西里面究竟都是些什么使人精神亢奋?长期处于失眠状态的药物呢?这时候,我的思绪和情感是复杂多变的,在模棱两可之间,我最终还是选择了赌一把的心态。

我最终还是把白兰瓜吃了下去!我这样做似乎让人觉得傻傻的不可理喻?可是,我这个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固执,我是这样想的:要是吃下了白兰瓜,没有出现精神亢奋和失眠状态的话,那就是我的判断失误,错怪了李颖的一番心意。要是出现了跟上次一模一样的症状的话,就说明之前我的猜想和判断是正确无误的,那这个李颖就实在是太可恶了。白兰瓜我没有吃出什么异味来,有的是白兰瓜的香甜和美味。这次但愿不要冤枉了李颖的一片心意?在吃下美味香甜的白兰瓜之后,我又来到房头平台上坐下来跟江老大闲聊。过了22点,我很坦然地回到房间坐下,静下心来看电视,什么也不要去想,一切都很放松,这是我唯一的期待,这期间,无论是看电视,还是跟江老大和李颖,还要老黄,坐在房头平台上面闲聊,我都表现出从容和淡定。江老大不喜欢看新闻,经济,跟军事之类的节目,索性就在房头平台上坐在太师椅上歇凉。这时的李颖就跟江老大在一起说笑,李颖没有去棋牌室搓麻,老黄也就跟着凑热闹。

这天晚上,我又开始失眠啦,于是我就觉得,这次失眠是我自找苦吃,非要去赌一把来证实之前的判断和猜想是否正确?可是,这赌一把的心态是要付出代价的?我这又是为了哪般呢?这光有事实而把证据都吃下肚子的我,真是自找苦吃了?现在下结论未免有点太早了一些吧?只有在一切症状都跟上次一模一样的情况下才能下结论,而且,还要持续半个月的时间,才能证明自己的这些判断都是正确无误的。这天晚上,我就这样翻来覆去地想一个问题,直到鸡鸣时分我才有了睡意。

次日一大早,在江老大起床弄出响动声来,我才有了起床的意思,我在赖了一阵子床之后,就再也没有了瞌睡,一切犹如往常。这个李颖,这回可把老子给坑苦啦?你的这一招也太阴损了一些。在吃饭之前,我开始变得倍加小心了起来,饭盒跟筷子是要在水管上用大水冲洗干净才去食堂。这时候,我开始对身边的所有人有了戒备,尤其是身边的李颖跟老黄,还有江老大。我带来的茶叶,在写字台上搁置了很长时间,之前,在我一个人的时候,时不时地还要沏上一杯茶的,这从今往后,能不喝,尽量不要去动它,哪怕把那个清茶扔掉也在所不惜,没有办法,我太缺乏安全感啦!时时刻刻都生活在这个不安分的圈子里,我在明处,她(他)们的人却在暗处,吃亏的终究都是我,这就是摆在我面前的现实。可是,光有这些事实又有什么用处呢?我把证据都吃在了肚子里,我又能说给谁去听呢?就是说出来了,又有谁会相信,发生在我身上的这些故事,到底是真,还是假?还是我在诓骗人?甚至在妖言惑众,唯恐不生出一些事端来有意制造双边的合作关系呢?是啊!在这个地方我太缺乏安全感啦,看来这个所谓的证据,永远也无法让我把李颖全都给揭发出来,眼下最好的办法只有把这件事情永远深深地埋藏在心底,而且不能有半点流露出来的意思,那样会让人觉得我这个人太多疑,今后不管干什么事情都要倍加小心才是,只是太便宜了这个李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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