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儿子,如果有一天,为了维护正义你不得不将我杀死,你会怎么办?”我严肃地问坐在我腿上的杰克。
“我会向您一样为了贯彻正义而大义灭亲。”杰克回答道,“圣光之道教导我们要以大局为重,可是。。。”
“没有可是,杰克。如果哪一天你我不得不在战场上杀死对方,那一定是因为我们之中有人背叛了圣光,既然如此,那么对于一个堕落的人来说,死亡是给他的唯一救赎。”
“可是,我无法想象为何会与父亲对立,父亲是绝对不会背叛圣光的,不是吗?”
“是的,永远不会。所以这个问题只是告诉你,如果有人胆敢背叛圣光,不管他是谁,你都要给他制裁,无需留情。”
“我明白了父亲,即使是以生命为代价,我也会让他为他的背叛付出代价。”
“对,这才是我哈特格兰特的儿子。”
我憎恨谎言,人会堕落的先兆都是从谎言与欺骗开始,然后一步一步将灵魂出卖给恶魔,最终成为恶魔的傀儡。
所以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说过哪怕一个谎言。
但是现在我却希望能够对杰克和里奥永远的隐瞒我的身份,我不希望那个忠于圣光,英勇善战的父亲形象从此毁灭,变成一个不折不扣的背叛者。并不是我害怕因此失去他们的爱,而是但是他们因此背上一个沉重的枷锁,背叛者之子的枷锁。
如果他们没有出现的话,杰克和里奥将永远不会知道他们面前的这个亡灵就是他们尊敬的父亲。但是事与愿违,那些我不想见到的人在最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了。
“我想他有这个权利去跟你谈论你的教育问题。”
“什么人?”杰克转过身去看着这个从树林里出来的亡灵法师,“援兵吗?而且看来不止一个。”
“我终于再次见到我最完美的实验体,这将是一个值得纪念的重要时刻,因为我即将对他进行最后的改造,在这之后,他将成为一个完美的杀人机器,一个嗜血成性的死亡骑士。就像破茧而出的蝴蝶一样,这个时刻值得我花费大量的时间来等待。”
另一个法师模样的亡灵也从树林里走了出来,边走边在他手中的本子上写着什么,在他的身后还有一个手持十字弩的亡灵。
没错,正是文森、尼尔还有那个叫做影骨的法师。
看来他们已经决心要把我抓回去了,以一敌三我不可能全身而退。
“你刚刚说什么?这个人有权利谈论我的教育问题?荒谬!”杰克对着文森说道,他并不知道站在他面前的就是那个当年疼爱他的文森叔叔。
文森并没有说什么,他注意到了我的窘境,看来他并不想揭露我的身份。
“当然,子不教父之过,难道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么?”令我意外的是影骨竟然插话了,而且还是说了这句我最不想听到的话。
“闭嘴!影骨,这里没有你什么事!”我大声吼道。
“年轻人,你不该对一个老人用这种语气说话,更何况他将来还会是你的上司。”影骨轻描淡写的说着,然后继续在他的本子上写着什么。
“这个卑贱的亡灵怎么可能会和我的父亲扯上关系?你的智力也因为瘟疫被感染了吗?”杰克轻蔑的说着,他根本不在意他现在的处境。
“哼,到底还是父子,都有一张不饶人的嘴啊。”影骨合上了他的本子,瞪了杰克一眼。
“难道你知道我的父亲?他现在在哪?快告诉我!”
“难道你还不知道?”影骨有点意外的看着杰克,看来他原本以为杰克已经知道了我是他的父亲这件事。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那我又多了一条实验材料。”影骨放肆地笑着,再次翻开了他的本子,“如果他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这个很有研究的价值啊。”影骨对着我说。丝毫没有威胁的语气的一段话,却让我觉得背脊发凉。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难道你们不是一伙的吗?”
不能够让他再说下去了,我取出战锤快速地冲向影骨,用尽全力向他砸了下去,剩下的话就让他一并带进棺材里吧!
但是影骨并没有就这样下了地狱,文森阻挡了我的攻击。
“你。。。为什么要阻止我?”我看着文森,他应该也是不希望杰克知道我的身份,既然如此,那他为何又要护着影骨?
“那是当然了,现在他可是我的部下,怎么可以眼睁睁地看着他的上司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呢?”影骨冲着我笑了笑,那笑容真是让我感到无比的恶心。
“孩子,你还不知道吧,这个举着锤子砸我的就是你的父亲哦。”
“别开玩笑了!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他怎么可能会是我的父亲!”杰克一口否定了影骨,虽然我不希望杰克知道我的身份,但是我还是因为他的回答感到伤心。
“不相信?那你看看他的武器,不觉着眼熟吗?”
他怎么知道我的武器的来历的?难道是文森告诉他的?这下糟了,杰克绝对会认出这把战锤,即使他不相信我是他的父亲,既然这战锤到了一个亡灵的手中,那么他的父亲也必然是已经阵亡。这又会给他的精神带来多大的冲击。
但是杰克还没来得及看我的武器便被打昏了过去,下手的,正是一直跟着影骨身后的尼尔。我没有留意尼尔是什么时候绕到杰克的身后去的,可能是在我攻击影骨的时候?无论如何,我都得感谢他。
“真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仆人。”影骨皱了皱眉头,显然他对尼尔的做法很不满,“算了,反正这不会影响到我接下来的实验。”
影骨把他的笔记翻到了新的一页,一边写着什么一边说道:“控制住他。”
挡在他身前的文森出手了,寒冰围绕着我的身体,让我寸步难行。
“那么开始吧。哦,对了,兰格斯,为了表现我的宅心仁厚,把他想知道的东西告诉他吧。”影骨对文森说道。
我想要知道的东西?影骨所说的我想要知道的东西是什么?他会知道我想要知道什么吗?
文森愣了一下,低下了头,看了看被打晕的杰克和里奥,在确保他们都已经昏过去之后,慢慢向我说道:
“哈特,你来暴风城是因为你想要见到你的妻子和孩子是吗?现在你已经见到了杰克和里奥,那么你的目的就要完成了,只剩下。。。”
“你是说海伦的下落?难道你们知道她的下落!?”
“当然,从你离开纳克萨玛斯那一刻起,我就查清了她的下落,但是我实在难以启口,所以宁可让你自己去确认她的下落。”
“但是到了现在,我已经不得不告诉你了,因为由他们来说比由我来说更加残忍。”
文森继续说着,我不理解他口中的残忍是什么意思,难道海伦发生了什么不测?
“海伦她怎么了?告诉我!她怎么了?”
“海伦离开洛丹伦是在阿尔萨斯王子杀掉他父王之前不多时候,由于同行的还有杰克和里奥,所以他们的旅途变得十分漫长。”
“在经过南海镇的时候海伦由于日夜赶路和照顾孩子而感染了风寒,原本这只是一场只需要好好休息甚至连药都不用吃就可以痊愈的病。”
“但是那里的人们却将海伦拒之门外,原因是因为她有可能携带了天灾军团撒播的瘟疫。不只如此,在经过他们的讨论之后,他们决定要烧死海伦他们来彻底杜绝这根本不存在的瘟疫。他们抓住了海伦,但是在行刑之前海伦却被好心人救了出来,她不得不带着杰克和里奥星夜赶路逃避追捕。”
“他们就这样到了米奈希尔港,虽然在那里有人收留了他们,但是海伦的病却愈发严重最终变成了不治之症,湿地那潮湿的气候让她病上加病。”
“海伦就在那里撒手人寰,杰克和里奥被一名矮人圣骑士收养,他是你父亲原来的朋友。虽然他们希望能够守着母亲的坟墓直到见到他们的父亲,但是他们还是离开了那里,在那个矮人圣骑士的介绍下,他们加入了暴风城部队。”
“为圣光而战是你一直以来的夙愿,也是他们所期待的,更何况他们还得知在此之后他们将有机会踏上去诺森德的征程去讨伐毁灭了他们家园的巫妖王。”
“他们的成长你也看到了,他们一直都期待着有一天能够再见到你,为了能够成为他们父亲所期望的圣光的勇士。但是他们心中的父亲却永远无法再站在他们面前,因为他已经死了,成为了一个永远与圣光背道而驰的亡灵。”
“不!不可能!你在骗我,文森!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海伦没有死,她一定还在某个地方等着我回来!!我知道了。。。这是个圈套!是你为了劝诱我加入天灾军团的圈套对吧?回答我文森!回答我这全部都是你捏造出来的谎话!”
“面对现实吧,哈特,我很抱歉。”
“不!这不是真的!你在骗我!你们都在骗我!”我近乎疯狂地吼叫着,我决对不会去相信这些谎话!是的,文森现在是一个亡灵,一个丝毫没有信誉可言的亡灵!
但是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我的精神濒临崩溃。
“他说的没错,父亲。。。母亲,母亲她早就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