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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幽暗城

我终于又回来了,穿过了亡灵壁垒,我终于回到了阔别五年之久的家园。这死气沉沉的景象已经完全不能让我再度惊讶,看来天灾军团做的孽还真不少。整个斯提瑞法林地都没有逃过他们的魔掌。

洛丹伦城也跟想像中的一样,昔日坚固的城墙变成了如今的残垣断壁,清澈的护城河如今流淌的是散发着令人作呕气味的绿色液体,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只剩下孤魂野鬼在四处游荡。我向城中心走去,原本金碧辉煌的王座早已失去昔日那王者之风,孤独的立在那里。

我继续前行,两个肥大的缝合憎恶守在通向现今幽暗城的电梯门口,他们恶狠狠的盯着我,看来尽管我现在已经是一个亡灵,但是在这里却也是一个另类。

“你,不是,被遗忘者,你,巫妖王的,走狗!”其中一只憎恶看来得出了一个看上去正确但是又不正确的答案,他举起手中那巨大的斧头向我冲了过来。

看来这里的确不是巫妖王的地盘,但是这里似乎也并不欢迎我这样的亡灵。我向后闪避,向我冲来的憎恶扑了个空,一斧子砸到了地面。好大的蛮力,整个斧子都陷入了地面,趁他还在拔斧子之际,我冲上前去,一锤子敲碎了他的头。尽管我明白他们与天灾军团是不同的,甚至是对立的,但是我还是无法克服自己对亡灵生物的仇视,以及。。。对这种缝合怪物的恶心。

看着自己的同伴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另一个憎恶显然对我这个不速之客产生了些许恐惧。当然也许这些亡灵根本不懂得什么是恐惧,他吼叫了一声,是为了寻求增援还是仅仅为了壮胆?我也懒得去考虑了,赶紧把这个也解决掉,然后入城打探一下海伦他们的下落吧。

我向着愤怒的憎恶冲了过去,躲过了他抛出的链钩,这样直来直去的攻击怎么可能打得到一个久经沙场的圣骑士呢?我绕到了他的侧面,然后高高的跳了起来,准备从上而下,将他打成一摊肉泥。这个憎恶显然是想要转过身来招架我的攻击,但是太慢了,他那肥大的身躯让他难于转向,匆忙之中他只能用他背后的手来抵挡这致命的一击。

“乓!”他的确格挡住了我的攻击,但是付出的代价是他的后手和整个右边的身子全部骨折。再来一击就可以让他回到墓地去了,结束这扭曲的生命吧,违背生命法则的邪恶生物。再一击,这次他再也无法招架了,肥大的身体轰然倒地,肚子里的绿水洒的满地都是。

“真恶心,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竟然会想出制作这种生物。”

我乘坐电梯进入了幽暗城。果然城如其名,真是个令人反胃的地方,我以前想都没想过要来洛丹伦的下水道,果然这种肮脏的地方只是适合亡灵居住么。不过也不得不佩服修建这里的那些亡灵们了,能够把一个听上去就臭气轰天的地方改造成一个仅仅是看上去有点恶心的住所,这里比我想象的更加热闹:不像地表以上的洛丹伦废墟那样的死寂,这里也有各种商贩在大声叫卖他们的商品,也有着完善的交通系统和银行系统。看来他们真的是打算在这里开辟一片属于他们自己的新天地。

现在可没有去赞叹这些被遗忘者的时间了,我得尽快的找到那些在上次战争中存活下来的居民,他们也许会知道海伦的下落。

“你好,请问你知道海伦格兰特和她的孩子们的下落吗?”我在中央商业区到处打听着,可是却根本没有一点有用的结果,这些商人不是向我推荐他们的面包就是向我推荐他们的武器,对于他们来说,‘海伦’这种名字似乎与他们毫无任何关联。

我失望的在路上走着,已经打听了好几个钟头了,却还是收获全无。

“先生,要买一只蟑螂吗?可爱的蟑螂。”一个畏缩在墙角的男人向我搭话道。

又是一个小贩,等等,他刚刚向我推销的什么?蟑螂?怎么还会有人对这种东西感兴趣?

出于好奇我走了过去,这个男人并没有因为有人光顾他的摊子而抬起他的头,他依然低着头看着他的蟑螂们,生怕有人路过的时候从它们的身上碾过去给他造成巨大的损失。

“这种让人倒胃口的东西会有人要吗?”我实在无法理解亡灵的思维方式,卖点小猫小狗的也就罢了,卖蟑螂,难道亡灵们都把恶心视作可爱吗?就好像门口那些死胖子。

“当然会有,先生。只不过很少。”这个男人依然摆弄着他的蟑螂,并没有因为我的询问而抬起头来。

“它们生命顽强,意志坚韧,不会因为恶劣的环境而要死要活,多么值得我们学习。”这个男人竟然开始讲起了蟑螂的道理。不过他说得似乎也对,这种顽强的精神确实值得我们学习。

“它们在任何一种环境中都能存活下来,然后战胜它们的对手,就好像。。。就好像曾经的圣骑士那样。。。”

我不知道这个男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我有点上火,我把战锤竖在了他的面前,“收回你的话,蟑螂,你这是在亵du那些曾经用生命去保护过你们的战士们。”

男人抬起头看了看我的战锤,他似乎认出了我的战锤上的家纹,“青铜之臂骑士团的格兰特团长么。。。”他抬起头来瞅了我一眼,然后继续低下头去摆弄他的蟑螂们。

“结果还不是一样,你们还不是没能保护好洛丹伦王国,我们变成了亡灵,我失去了我原有的一切,家庭、财产、荣誉,最终沦落到在这里与蟑螂为伍,你们这群无能的圣骑士又做了什么?用生命去保护?那是作为士兵你们应尽的义务!但是你们失败了,你们的无能让我们失去了一切,我诅咒你们,诅咒你们失去你们的一切!”他发狂似的对我吼叫着,这令他的蟑螂四散而逃。

“格兰特团长?哈特格兰特团长?真的是你吗?”正在我与这个蟑螂小贩对峙的时候,一个女人的声音从我背后响起,看来比起这些蟑螂,她对我的身世更有兴趣。

“是的。。。曾经是的。。。”我吐出了这个我自己也不想去承认的事实。

“还记得我吗?我是菲利希亚杜安,贸易区6号商铺的店主。。。嗯,曾经是的。”

我转过身去看着这个自称是绿色皮肤的女性亡灵,除了身形之外,她与我印象中的菲利希亚差异实在太大了。

菲利希亚曾经是贸易区里的一个商人,年纪轻轻就拥有了自己的店铺。她是海伦的老客户,每次海伦的父亲从外地买回来的商品中总有一份是她的。她和海伦的年龄相仿,我们也经常去拜访她。而且,她总是对文森有点意见,因为每次到了周末文森都会到贸易区买点生活用品,但是却从来不去她的店里买食物和饮料。为此,菲利希亚经常向海伦吐苦水,尽管我不理解一个法师不去买食物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但是菲利希亚就是不愿意。

“动作快点,小伙子们!”贸易区传来的一声大喊把我从回忆中拉了回来,一个身着铠甲的人带着一群卫兵来到了贸易区。“就在刚才,门口的两个卫兵被击败了,我们怀疑有刺客混入了城镇,如果有发现有行踪可疑的人,请立刻向卫兵报告。”这个队长一般的人高喊着,商贩们则开始交头接耳的讨论着。

菲利希亚看着我,悄悄对我说道:“到我的店里去吧,那里安全点。”

看来菲利希亚没有举报我的打算,我答应了她,起身向她的店铺走去。“我诅咒你们,诅咒你们这些无能的士兵,你们这些人都会不得好死!!”身后又传来那个蟑螂贩子的骂声,不过现在可不是理会他的时候,我加速前进,再回头看的时候,他已经被巡逻的卫兵带走了。

店铺的摆设还是按照菲利希亚一贯的风格,简洁明了,但是整个屋子的光线果然还是暗了点。菲利希亚经营的还是美酒佳肴,但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即使看着这些山珍海味也没有什么感觉了,也许被遗忘者仍然保有作为人类时的对美味的追求?

“那些卫兵,果然是您杀死的吧?”菲利希亚转身问道。

“是的。”这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而且作为一名圣光的信仰者我不允许自己为了自身的安全而向别人撒谎,不管那个人是谁。

“果然即使变成了亡灵,您的信仰也是不会动摇的呢。”菲利希亚进入到了里面的房间,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封有点年头的信件。

“这个,我想是您正在寻找的东西吧。”我接过她手中的信,“致菲利希亚”下面的落款是“海伦格兰特”!

我迫不及待的打开信封,从中取出那发黄的信纸,开始阅读。

“菲利希亚,你好:

洛丹伦现在还好吗?在我们到达南海镇的时候听过国王被王子杀害了,而洛丹伦也变成了亡灵的据点。我很担心你们状况,但是请原谅我现在不能回去,里奥在旅行的中途感染了风寒,现在我们正在湿地这里,但愿不是这里的潮湿气候搞的鬼。你要的暴风城特产调料恐怕得再多等点日子了,真是十分抱歉。最近坏消息一直不断传来,都是对洛丹伦不利的,但是我一定会带着孩子们回去的,因为我对哈特说过在他凯旋而归的时候我会在家里等着他,希望他在前线能够奋勇杀敌。等到他凯旋归来的时候,我们会全家一起去你那拜访的,当然还有文森。

附:包裹里的是我从湿地这里买来的酒,据说这酒很烈,这里的矮人倒是很喜欢喝,打开的时候注意点哦,别呛着眼睛。

海伦格兰特

“因为我对哈特说过在他凯旋而归的时候我会在家里等着他”我久久地盯着这句话,海伦一直在想着我,可我却没能在活着的时候回来看她一眼。我感到深深的自责,期盼着海伦能够原谅我的自私。

“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难道也变成了亡灵?”我转过神来,急切的向菲利希亚询问道。

“没有,他们没有回来,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成为了亡灵,但是我不希望他们也回来成为新的亡灵,所以我给海伦的信中说让她不要回来。”菲利希亚摇了摇头,对我说道。

“太好了!谢谢你,菲利希亚!”圣光保佑,海伦他们并没有出事,那么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南下去寻找他们的行踪。

“请问杜安女士在吗?是我,迈克尔加勒特,请开一下门。”正在我考虑该怎么出去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是巡逻兵吗?”我握起了手中的战锤,尽管我不想在菲利希亚的店里制造麻烦,但是现在可不是被抓住的时候。

“不必担心,迈克尔能帮您离开这里。”菲利希亚按下了我的战锤,打开了店门。

“啊,你好,菲利希亚,很抱歉在这个时候打扰你,但是我上次从你这里买的烟草已经用完了,你这里还有吗?就是那种。。。矮人抽的,劲特别大的那种。”站在门口的是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看来他是菲利希亚的常客。

“当然了,迈克尔,除了你,整个幽暗城的人都受不了这种烟草的味儿。我这里特意给你留了一箱从奥特兰克山脉那里运来的烟草。”菲利希亚面带笑容的接待了这个叫加勒特的人,看来他生前是个烟鬼。

“哦,那可真是多谢你了,没了烟,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打发这无聊的时间。”得知自己想要的商品还有存货,加勒特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都是老主顾了,还跟我客气什么。”菲利希亚从柜台后面搬出了一只木箱,放到了加勒特的面前。“不过我有点事情想要拜托你,行吗?”

“好说,好说。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什么事尽管说吧。”

“其实是这样,我有点东西想要送出去,可是邮寄我又不放心,所以请来了这位先生替我送过去。”菲利希亚指了指我,看来我现在的身份成了一个送货人了。

加勒特看了看我,然后又看了看我手中的战锤,转向菲利希亚说道,“太远了恐怕不行,女王陛下下令封锁城市,2个小时之后恐怕要检查所有的蝙蝠是否还在。”

“哦,那没问题,我只是把东西送到瑟伯切尔而已。”

“那没问题,2个小时肯定来得及,我现在就去准备蝙蝠,跟我来吧。”加勒特爽快的答应了菲利希亚的请求,眼睛一直盯着面前盛满烟草的木箱。

“烟草你就直接搬走吧,这是个加急货物,能现在就出发吗?”菲利希亚催促着加勒特,她说的对,夜长梦多,留在这里不会有什么好事。

“嗯,嗯,没问题,没问题。”加勒特喜出望外,搬起了木箱就往外走。

“对不起,让你破费了。”我小声的对菲利希亚说道。

“这是我应该做的,您为了保护我们而战斗,我们也应该为您做一些力作能及的事情。”

“一路平安,格兰特团长,希望您能够早日找到您的家人和他们团聚。”

“万分感谢,菲利希亚,能够有你这样的朋友实在是我的荣幸。”

我在蝙蝠的背上向菲利希亚挥手告别,再一次离开家园的我,下一站又会是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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