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余明欧和刘鹏飞来到病房,两人手中各自拿着毛毯和保温饭桶。
“这是我煮的绿豆稀饭,你们快趁热喝下!”余明欧将毛毯放到床上,接过刘鹏飞手中的保温饭桶,取下桶上倒盖着的瓷碗,用小钥匙盛出两碗粥。
刘鹏飞帮着妈妈把奶奶从床上扶起并在她背后垫上被子,将绿豆粥递到她手里。余秋芬也拿起一碗绿豆粥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还是姐姐的手艺好,普通的绿豆粥都能煮这么好吃!”
“你姐是开饭馆的,没点手艺那行呀?”余明欧微微一笑,说完又指着她带来的毛毯:”鹏飞说你绝对不会租用医院的折叠床,果然……还好,我们带被子来了!”
“妈妈那里舍得租床?都怪我不好!将来,我要找很多钱给你们,妈妈也不用再到这里来上班,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在一起了!”刘鹏飞心里想到的是千岩洞那根“石笋”,如果里边真的是黄金就发财了。
秦淑珍吞下一口粥,消瘦的脸上现出一丝笑意:“我这孙头就是有志气!”
“光有志气不行动也不行呀!”余秋芬感叹了一句,转头对余明欧说:“姐姐,等妈做完手术,你就让姐夫送鹏飞回沱江村好不好?他不能再老在这里耽误课程!”
“这个倒是没有问题,我让代章走一趟就是了。只是,你让鹏飞回去一个人住家里吗?”
“一个人住肯定不行,鹏飞太野,必须让人照管着。想了想也只有去他大爷爷家!”
“妈妈,我不去大爷爷家,我就住家里。我已经会煮面了,顶多天天吃面!”刘鹏飞着急起来,面色通红。
“鹏飞听话,你一个人妈妈不放心,妈妈实在是没其它办法了!”余秋芬的眼睛中全是哀求之色。
“妈妈……”刘鹏飞央求的声音小了一些。
史永北提着保温饭桶进入病房,看到余秋芬两人正在喝粥,有些懊悔地说:“你们都在吃了?唉,我来迟了!”
“没事,放在这里作午饭!余秋芬放下饭碗,接过饭桶放在床头柜上。揭开盖子瞅了一眼,里面两个隔层中,放着几个热气腾腾的馒头和小半桶香甜的豆浆。
“不行,中午要吃饱。鹏飞们也在这里,只吃馒头和豆浆怎么行?一会儿我就去给你们做饭。”
余明欧笑着摇手:“我一会儿就走了,你可别把我算上!”
史永北点了点头:“他们几个也不够吃,再说大家都习惯午饭时吃米饭。”
“那……就少做一点吧!”余秋芬点头同意了。
史永北在床旁坐了一会儿,就回家买菜做饭去了。
余明欧悄悄地扯了一下余秋芬的衣角,示意她出外谈话。两人走出病房,来到走廊尽头的窗台边。窗外,霞光万道,金色的落叶在晨风中悠闲起舞。花坛中,一朵又一朵的菊花已在夜间悄悄绽放,黄色花蕊外,包绕着一层又一层紫色的花瓣,微微卷曲,美不胜收。
“你真打算跟史永北过了?”余明欧小声地问。
余明欧比余秋芬大五岁,她与妹妹在眉宇之间有几分相似,却少了几分秀气,颧骨高高突起,皮肤也较为黝黑。
“嗯!”余秋芬点了点头,双手不自觉地揉捏衣角。
“别怪我泼你冷水,你跟他不合适。你想过没有,你跟了他后,鹏飞到是可以带过去,可依你的性格又不可能放着廷江他妈不管,难道你也带过去?”
“永北人很好,他肯定会同意我带着婆婆的。”
“就算他同意,他姐妹们也同意吗?这些城里人,骨子里原本就很瞧不起我们农村人。纵算他们都同意了,你将来的日子也必然不好过。你还是好好地考虑一下。我看得出来,李明强对你有些意思,他与你年龄相当,又都是沱江村的,彼此知根知底。最主要的是,他头脑灵活,家境殷实,比只领退休工资、已经半残废的史永北强上许多。”
余秋芬皱起眉头:“姐姐,别这么说永北……你说的这些,我考虑一下吧!”
余明欧心痛地责斥:“唉!你呀,说是考虑,我看你就没听进去,将来肯定吃亏。”说完后转身回到病房,与秦淑珍和刘鹏飞两人告辞后,收拾好饭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