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整。银狮大厦十九楼,出了电梯,七点一眼看到对面一排烫金大字“东方东方实业股份有限公司”,前台是两位漂亮的小姐,光彩照人。
七点还未走到跟前,其中一个丰满的便略一鞠躬,道:“先生早上好,请问要办理事情吗?”
“早上好。我找个人。”七点也很恭敬的回到道。
“请问先生要找谁?”
“秦——天——桥。”七点一字一顿的说。
“哦,找秦总啊,请问您有预约没?”
七点心道:果然没错,带个“总”字呀,和猜的没错,应该是个人物,不知道前面有没有“副”字。
“算是预约了吧。”七点说:“是他让我八点准时过来的。”
“请问先生贵姓?”
“免贵姓刘。”七点回答。
“您请这边坐,稍等一下。”另外一个前台小姐不温不火,做了个请的姿势,把七点让道了旁边的沙发上,又道:“我打个电话问一下秦总。”
七点点点头,慢慢坐下。
“喂,秦总。”前台小姐电话打通了,虽然声音很小,但七点凭着过人的听力还是能够清楚的听到:“有位先生说要找您……姓刘……没有预约。好明白了。”
前台小姐优雅地放下电话,走出前台到了七点跟前,宛然道:“对不起,刘先生,我们秦总说没有预约,不能见您。请见谅。”
七点“哦”了一声,沉默了一下,微微一笑,道:“我有点累,能不能在这儿再坐五分钟。”
“这个……”前台小姐没想到这个看着挺水灵的男孩会有这么个要求,犹豫了一下,道:“没关系,您请便。”
七点把背包解下放在身边,把身子往后一靠,眯起了眼睛。
两个前台小姐不时地打量着七点,眼神怪异,心想:这个人怎么这么怪呢,明明没有预约,非要说预约,秦总肯定不会见他,等也是白搭。
“三分三十四,三分三十五,三分三十六……”七点边计算着时间,边想:“到了五分钟,绝对转身就走,管他什么东方实业还是秦总。”
“四分二十一,四分二十二,四分二十三……”
“嘀铃铃铃铃……”前台电话响了,一个小姐忙拿起电话,声音甜美:“您好,这里是东方实业,请问有什么事吗?……哦,秦总。……刚才……对对对,是个年轻人。……还没走呢。……哦,是这样啊。好、好、好。秦总再见。”
放下电话,那位小姐走到七点面前道:“刘先生,对不起。秦总不知道您的姓名,怠慢了,请您这就去他的办公室。”
七点睁开眼,神色平静,缓缓点了点头。前台小姐略微一欠身:“请随我来。”
“这边请。”前台小姐动作依然优雅。七点对这两个前台小姐在心里进行默默的评价:“动作规范、流畅,表情自然、和谐,让人感觉不到丝毫做作,显然是久经训练和考验。看来这家公司也绝非无名之辈。”
前台小姐敲了敲门,里面传出个声音:“请进。”
前台小姐开了门,对七点做了个请的手势,七点对她点了点头,走进了秦天桥的办公室。前台小姐没进,顺手关上了门。
秦天桥的办公室朴实无华,红木老板桌简洁大方,座椅竟然是一张太师椅,旁边是一个资料柜,上面堆满了资料,摆放整齐。
除了会客厅两排长长的红木沙发和茶几,几乎没有什么装饰品。但老板桌后面的半壁墙上的一幅巨型八骏图,把整个办公室衬托的恢宏大气。
这时,秦天桥背对着办公桌,正在凝视着这幅八骏图。
转过身,秦天桥问道:“你姓刘?”
七点点点头。
“抱歉了。”秦天桥说道:“昨天比较匆忙,忘了问了。”
“没关系。”七点正了正身,说道:“不知道让我来有什么事做?”
“哦,先别着急。”秦天桥指着八骏图,道:“你看这幅画怎么样?”
……,七点心里一动,不知道这人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目光由秦天桥的脸转移到墙壁上的八匹马上。
老大一阵子,两个人盯着画谁都没有出声,空气变得有点沉闷。
画上的八匹马形态各异,独有一种精神抖擞、豪气勃发的意态,或奔腾跳跃、或回首长嘶,或腾空而起、四蹄生烟,墨色浓淡有致。
“你别紧张,随便说说。”秦天桥温和地说道。
“徐悲鸿的确不愧为大师。”七点看了一阵回答道:“我对绘画艺术研究的不多,但徐悲鸿的马却记忆深刻,他所画的奔马,是中西画技结合的产物,既表现了马的形体,又不影响墨色的韵味。奔腾驰骋,桀骜不凡,自由奔放,欢快振奋,观之令人惊心动魄,在写实之中充满了浪漫主义的风格,一洗千古万马空,这是世人对其评价,我觉得一点都不过分。这幅画虽然个别地方有些生硬,整体上比真迹少了飘逸灵动的意境,但巨幅的效果把这些瑕疵掩盖的很好,更有一种伸张的狂野感觉。如果我猜的不错,这幅画的作者应该不是中国人。”
“哈哈,我果然没看错人。”秦天桥笑的很开心:“何以见得?”
“因为中国画家一般在作品上都留有签名和印章,特别是二流、三流画家更热衷于此。而这幅画连个时间落款都没有,这个是国外画家的传统。”七点继续道:“这个是常识,很容易辨别。”
“说的好。”秦天桥道:“这幅画我是用国窖1573凯撒大帝从巴西一画家朋友那儿定制的,八瓶酒换八匹马。来,我们坐下来慢慢谈。”
说话间,秘书端上来两杯铁观音,青瓷茶杯。秦天桥询问道:“工作时间我不饮酒,喝茶可以吗?”
“哦。”七点道:“随便,我一般不喝酒。不知道您有什么事要我帮忙?”
“是这样的。”秦天桥抿了一口茶,道:“我想聘请你到我公司顾问部上班,你看行吗?”
“可是你现在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想聘用我,能行吗?”
“姓名是什么倒没关系,只是个代号而已,我相信我的眼光。你是一个不一样的传单员,我相信能够把发传单做的那么自信、细致的人一定会胜任顾问部的工作。”
七点被秦天桥的坦诚令折服,他没有理由拒绝,他也不能说传单员是他在SH的第一份正式工作,他更不能说只发了一天的传单。
机遇其实很多都在身边,只是看你自己能不能把握得住。
七点笑了。他对今天早上自己的选择还是很满意,人绝不能够只看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