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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卢舍那大佛

一早,七点走出牡丹宾馆,发现地上的雪已经厚厚一层,踩上去吱吱作响。从天而降的雪,好像纷飞的蝴蝶,随着寒冷的空气四处飘洒,充满了诗意。

七点依旧选择步行。今天的目的地是龙门石窟。

龙门石窟是中国四大石窟之一,位于洛阳城南。这里,洛阳香山和龙门山两山对峙,伊河水从中穿流而过,远望犹如一座天然的门阙,所以古称“伊阙”。到了隋朝,隋炀帝杨广曾登上洛阳北面的邙山,远远望见了洛阳南面的伊阙,就对他的侍从们说,这不是真龙天子的门户吗?古人为什么不在这里建都?

一位大臣献媚地答道,古人非不知,只是在等陛下您呢。

隋炀帝听后龙颜大悦,就在洛阳建起了隋朝的东都城,把皇宫的正门正对伊阙,从此,伊阙便被人们的习惯的称为龙门了。

自古以来,龙门山色被列入洛阳景色之冠,唐代大诗人白居易曾说:“洛都四郊,山水之胜,龙门首焉。”

龙门石窟就开凿于山水相依的峭壁间。它始凿于北魏孝文帝迁都洛阳前后,经历东魏、西魏、北齐、北周、隋、唐和北宋等朝,雕凿断断续续达400年之久,是我国现存窟龛最多的石窟。龙门全山造像11万余尊,最大的佛像为奉先寺卢舍那大佛,通高17.14米,头高4米,耳长1.9米;最小的佛像在莲花洞中,只有2厘米,称为微雕。龙门石窟是佛教文化的艺术表现,但它也折射出当时的政治、经济以及文化时尚。石窟中保留着大量的宗教、美术、建筑、书法、音乐、服饰、医药等方面的实物资料,因此,它是一座大型石刻艺术博物馆。

北魏时期人们崇尚以瘦为美,所以北魏造像,脸部瘦长,双肩瘦削,胸部平直,衣纹的雕刻使用平直刀法,坚劲质朴,佛雕造像也追求秀骨清像式的艺术风格。而唐代人们喜欢以胖为美,所以唐代的佛像的脸部浑圆,双肩宽厚,胸部隆起,衣纹的雕刻使用圆刀法,自然流畅。龙门石窟的唐代造像继承了北魏的优秀传统,又汲取了汉民族的文化,创造了雄健生动而又纯朴自然的写实作风,达到了佛雕艺术的顶峰。

虽然下着雪,但游龙门石窟的人还挺多,不少还是金发碧眼的外国游客。

七点直接来到奉先寺前,但从下面看不见卢舍那大佛的真正面目。拾级而上,佛像从头顶渐渐显露。

在电视上,也看过、听过龙门石窟和卢舍那大佛的介绍。到了实地,七点才明白这种震撼力,传神、生动等类似词汇已经表达不了这尊石像的内涵。人在大佛面前如同草芥,人生在它眼里也只不过是过眼烟云,它脸上那淡定的微笑从古至今一直深入人们的内心,仿佛回答了人们所有的困惑和疑问。

抬头望着漫天雪花后面大佛安详的脸庞,七点静如处子,恍如隔世。什么人生命运、什么理想愿望、什么荣华富贵、什么的一切,全都不重要。

在卢舍那的眼里,只有永恒。

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浊气,七点慢慢回过神来。

艺术没有国界。那边几个外国游客对着大佛正在膜拜,目光虔诚,神态恭敬。

七点没有再停留,直接回到牡丹宾馆,盘坐在床上,进入了一种深层次的静谧。

睁开眼,七点瞧了下墙壁上的电子时钟,指针已经指向七点。该吃晚饭了。七点心里想到。

走到餐厅,七点立即觉得不大对劲:和平时不一样,吃晚饭的人太少了,而且每个人睡眼朦胧,仿佛刚睡醒一般。

仔细一看盘子里的食物,尽是些牛奶、蛋糕、油条、包子之类,七点心里一惊:难道是第二天早上?清楚的记得昨天不到十点就从龙门回到宾馆的,自己真的在房间盘坐了19个小时?

确认是早上之后。七点没去拿吃的,而是坐在餐桌旁陷入了沉思:太不可思议了,19个小时过去了,竟然不觉得困,也不觉得饿,恰恰相反,自己反而觉得精神状态更加饱满,全身充满了力量。这是什么原因呢?

思前想后,七点觉得有必要再去一趟龙门山,再去瞻望一下卢舍那大佛。

喝了杯牛奶,七点打的直奔龙门。

到了龙门山,旅游景点才刚刚开门。这时间的游客除了七点一个都没有,买了门票,七点顺着道路一直向南走到奉先寺台阶前。

台阶陡峭,七点凝神慢慢往上,卢舍那大佛平静的脸庞一点一点地纳入眼帘。佛像面部丰满圆润,头顶为波状形的发纹。双眉弯如新月,附着一双秀目,微微凝视着前方。高直的鼻梁,小小的嘴巴,露出祥和的笑意。双耳长且略向下垂,下颏圆而略向前突。圆融和谐,安祥自在,身着通肩式袈裟,衣纹简朴无华,一圈圈同心圆式的衣纹,把头像烘托的异常鲜明而圣洁。大佛以及旁边饱经沧桑、老成持重的打的字迦叶,温顺聪慧的小弟子阿难,表情矜持、雍容华贵的菩萨,英武雄健天王,咄咄逼人的力士,一起构成了极富质感的群体。

一个人孤单的身影站在群佛神像之间,七点忽然觉得自己像一个受到群佛待见的弟子,卢舍那大佛目光虚无,如同指针,引导着自己,去追寻世间的永恒。

七点忽然换了一个角度,用大佛的目光看着天和地,审视着世间万物。

一草一天地,一木一世界……

前世五百次的回眸,只换来今天的擦肩而过……

一些经典的禅语浮现在他的脑海。

七点心里一动,用大佛的目光俯视自己:年轻的平凡的人啊,你为何来到我的面前,为何不像别人那样眼含崇拜,为何像我这样平静如水,为何有和我一样的笑容,为何有和我一样的脸庞,为何连神态都这么像……

七点猛然惊醒,越来越觉得自己和卢舍那一摸一样,卢舍那的神态、卢舍那的笑意、卢舍那的眼神……不对,大佛的目光不在我脸上,也不是看着我的眼睛,似乎在看着我的脖子,脖子又有什么好看的,脖子?……脖子上有珠子,难道是珠子的作用?

七点转身,拾阶而下,笑了……

回头再看卢舍那,大佛笑意更浓……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七点心道:既然找到了原因,就顺气自然,福祸由天。

出了龙门山口,七点才遇到第一批前来游览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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