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夜凛依旧天还未亮就推开了房门独自一人来到院中,这时还能见到天空中即将褪去的月亮。感受着那似乎是因为漫长黑夜而寒冷的风,嗅着空气中淡淡的桂花香气,想着房内依旧睡得香甜的伊人,夜凛只觉心情很是愉悦。
“怪不得某人曾经曰过,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夜凛嘴里低声念叨着。
他走到桂树下又开始打坐。
此时地面上的晨露还未干,如果是常人一定会觉得顶下凉凉的,不过夜凛天生水灵之体,只要是水对他而言都是亲切的,这一点随着修为的加深越发明显了。
夜凛对于水的认识也在一天一天逐步加深。小时候在东海之滨流浪的时候看到地上的溪流觉得它们很是美丽,当然那个时候并不是因为喜欢这景色本身,而是因为溪流中有鱼,鱼儿可以用来填饱肚子。稍大一些后被月芙娜城主带到蜃楼,初到蜃楼的时候也曾惊叹******之浩瀚无边,久而久之却也习惯了。
在自己的水灵之体因缘巧合下被激活后,对水的理解却是不同了,水是世界上最纯净的东西,也是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水可以化作涓涓细流润物无声,水同样可以化作滔天巨浪摧毁一切,水有时连一粒沙土都无法放下,水有时却可以承载万物。
自己是水灵之体,水的所有特性自己的身体理当都有,只是现在修为尚低未能激发而已。希望能有一天,自己能将水的所有特性发挥的淋漓尽致。
这样想着,夜凛忽然觉得胸中一阵热血沸腾。
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而这轻微的声响却无法逃脱夜凛敏锐的听觉。
还没等那人敲门夜凛已经起身移到门前将门打开了,他这方一开门就看到了吕风的手下李银宕在门前摆出一个正要敲门的动作。
“夜凛大爷原来你正要出门啊,真是巧了。”李银宕收回手赔笑道。
夜凛怔了怔他不是很喜欢别人叫自己大爷,因为在他的印象之中大爷们都是大腹便便的猥琐老头,不过他也没有要求李银宕更改这个称呼只是礼貌道:“我并非要外出啊,只是听见了李兄的脚步声所以特地开门恭候着您。”
李银宕笑道:“夜凛大爷实在是客气了,小人今儿来只是为风公子传个口信,风公子他希望您今夜午时在红袖楼与他一见,他有要事与您相商。”
这个夜晚与往常一样,红袖楼依旧那么热闹,这里是赌徒与嫖客们的天堂。说好听的,这里叫做温柔乡。
每天每夜都有无数人因为不尽相同的理由在这个地方醉生梦死。
在红袖楼东面一里外的狮子桥上,夜凛倚靠着小桥的护栏静静的看着远处那满楼红袖招的景象。
浓烈的胭脂水粉味顺着风吹了过来,桥下的幽云河中不时有几艘闪烁着幽暗灯火的船只经过。
此时距离午时还有半个时辰,夜凛选择在这里而不是红袖楼等待吕风。
经过了上次的教训夜凛深知自己一定不能和吕风在红袖楼内谈事情,否则那人一走就是几个时辰,等待啊是最痛苦的事情,何况是等待一个人干那事。
为了消磨这难熬的时间,夜凛特意买了一壶酒。望着水中的月亮他兀自的喝了起来。
不知不觉,一壶酒已经饮尽,吕风公子也如期而至了。“你为什么不在楼内等我呢,非得到这个地方吹冷风,唉真是不懂你。”人还没到,吕风满腹牢骚的声音已先到了。
“因为不想在那个地方再等你几个时辰。”夜凛望着河中倒映的月亮道。
吕风怔了怔旋即明白了夜凛的意思,他学着夜凛的样子依靠着护栏望着水中月亮的倒影道:“今晚的月亮有点圆。”
夜凛不禁莞尔道:“什么事?”
吕风立刻收敛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正色道:“上次和你说过的事情。七日之后在幽云西侧的小东海中的流波山上将会举行一年一度的幽云猎。这是最好也可能是最后的机会。”
夜凛皱了皱眉道:“此话怎讲?”
“最好的机会是因为幽云猎中那人身边的守卫力量最为稀薄,最后的机会就是据我所知很快那个老贼的钩蛇之身将要修至大成了,那时再想杀他,真是太困难了。”吕风嘴角不禁泛起一丝苦笑。
“钩蛇之身真的很厉害?”夜凛道。
“厉害极了。”吕风苦笑道两人都不说话了,他们各怀心事静默的站着,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他们都低头看着水中月亮的倒影。
一阵风吹过,伴随着红袖楼传来的那浓烈的胭脂水粉味。让夜凛不禁打了喷嚏。
吕风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夜凛的肩膀道:“没事,也就是杀个人而已。”
夜凛怔了一怔随即苦笑不语,只是望着水中的月亮,此时阵阵微风让那月儿的倒影泛起了阵阵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