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行风紧咬腮帮爬了半响,便觉满眼金星闪烁,耳中嗡嗡鸣响,显然是脱力之兆。他想着要是一停下,余香儿指定不愿再让他受累背着,依两人现在的身体状况,今日就只能半途而废了。想到余香儿伤心的模样,散行风脚下不停,挺着一步步地朝前硬撑。就在他将要力竭倒地之时,体内气海猛地开始转动,顿时一股子新力涌向散行风四肢百骸。余香儿正见散行风艰难的往上挪着,没曾想他突然轻快起来,爬了一会竟然快步走着。想到散行风曾给他说过了雷公墨宝,余香儿这才心下释然,安心爬在散行风背上,心中则一阵甜蜜。散行风这会儿有了气海涌来的后继之力,爬山速度大大加快,又爬了半个时辰后终于到了两人期盼已久的峰顶。他将背上的余香儿靠着一块碑缓缓放下,然后才倒地一阵喘息。
余香儿伏在他身上,也不顾散行风汗涔涔的脸,低头深情的吻在他唇上。散行风累的实在没有回应的力气,躺在地上只能乏力地笑着。余香儿直起身看着两人身后靠的石碑,只见上面刻着八个大字:孤云两角,离天一拳。余香儿大声给散行风念着,然后喊道:说的没错,这地方真是高啊,你快坐起来看看这上面的景色,真是美极了。散行风闻言勉力靠着石碑坐起,然后抬眼望去。如今已是夕阳落山之际,一轮红彤彤的太阳挂在远方的天边,万道霞光直染的天空像是身边情人的脸,娇艳透红。孤云峰周围被清清淡淡的云朵围绕着,稍往远处,只见一片高耸笔直的树木矗立在一起。散行风知道那是止邪山后的巨松岭。这片巨木林旁坐落着一座城池,隐约看到里边店铺林立,房屋密集。两人被这山顶上的风光迷住心神,彼此间半响无言,只是静静打量这片绝顶风光。
万仞峰顶之上,风声呼啸,鸟无踪迹。余香儿看了一会儿景色转过头来大声问散行风:知道我为什么非要爬上来这峰顶吗?散行风闻言摇摇头。
余香儿接着喊道:因为我听一个师姐说,这个在这个地方许愿是可以实现的,因为离天上的神仙进,他们可以听得到。
散行风听罢笑着喊道:你知道离天上的神仙近还敢大声说话,没听过“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吗?两人此时周身冷风围绕,说话声音小了哪能听到。
余香儿知道他是在打趣,也不理他,继续道:我反正是信了,你看这碑上也写这呢,离天一拳。她指了指身后的石碑,然后两手忽然掰住散行风的头,让他转过来正面看着自己。
待得两人四目相对,余香儿开口说道:我今天要在这里许一个愿望。她顿了顿,然后凝视着散行风说道:散行风,我余香儿一生一世要永远缠着你,如果还有来生来世,那我就再爬上这里许一次愿,然后再缠着你。
她说罢松开散行风突然站起身来,只见她往前走了两步,双臂张开站在那里,然后背对着散行风,大声向这片天穹喊道:散行风,如果你哪天不要我了,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散行风看着余香儿的背景,不觉红了眼眶。他悄悄低下头擦了擦眼角,然后调侃道:香儿你说的可不对,你一边要缠我一辈子,一边要从这里跳下去,这不是为难天上的神仙吗。
余香儿扭身坐到他怀中撒娇道: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这么说,大不了到时候拉着你一起跳下去。
散行风说道:说什么疯话,我怎么可能不要你。
余香儿抬眼说:我不信,男人都会骗人,再说了,现在那个落珍就在一旁虎视眈眈呢,保不准哪天就会跟我抢你。
散行风闻言愕然道:没有吧,我都跟落珍都没怎么接触过。
余香儿白了他一眼说:就是因为你两一直没怎么接触,我才没说出来,以后要是让我看到你两单独接触,小心我咬掉你鼻子。说罢就张开樱桃小嘴向散行风咬去。散行风深情地望着怀中女孩,心想老天既然让我两相遇,那此生必当不离不弃。想到动情处,他扶着娇羞的余香儿,低头狠狠地吻住了她。两人直亲吻的快要窒息,这才彼此松开对方。散行风抱着余香儿又坐了一会,奈何峰顶实在风大,散行风怕给她吹得病倒,于是拉着余香儿下了孤云峰。
走在路上,余香儿说起她们女弟子那边的事儿,忽然提到了散静姝。她说散静姝现在似乎跟一个叫李处的人,走的挺热乎。那李处是行功堂小院的弟子,听说修为相当强横。余香儿告诉散行风如果能劝动散静姝的话,最好告诉她李处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听许多师姐说过李处坏话。散行风听后也觉得不妥,但他和散静姝冷战一直在持续,平时见了面根本不说话的,他当即把情况说给余香儿,余香儿听了叹息道:那只能再想想其他方法了。两人说话间走下了山峰,眼见天色将晚又腹中饥饿,两人快步走了回去,找到吃的填了肚子,然后依依分别。
时光悄逝,岁月潜走。散行风与余香儿两人已经如胶似漆,又是一年缓缓过去。在这一年中,当时一起上山的新弟子都已经修为飞进,步入筑基。那些没达到筑基的,基本都是上山时才开始修炼,如今也都是炼气圆满期。只有散行风等数人修为还是原地踏步,跟他一起住的三人中,除了崔大亮是还是炼气,其余两人都已筑基。崔大亮似乎头脑颇不开窍,对于修炼的一些诀窍法门根本听不懂,筑基打坐又无法专心,经常一打坐就睡着,所以他两年修为丝毫未进大家都也理解。可是散行风情况完全不同,体内的雷公墨就像是个无底洞,任你有多少灵气也照吸不误。散行风无奈之下也请较过行功大院院主张信子,无奈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答复,修为同时就这样一天天的难以寸进。
新弟子们步入筑基后,在行功堂修炼再不是大家一起席地而坐了。那行功堂地上会升起数百个密闭的练功室,供那些修为步入筑基的弟子进入其中修炼打坐。修真一途步入筑基才算是真正开始修炼,开始能施展法术,可以祭炼灵器等。步入筑基后,再要提升修为同时也变得难上加难。
话说这天上午一众新弟子完成一下午的修炼后,正准备离去,突然行功堂的执事和传法道士一起走了出来。传法道士将众人留下后开口道:如今门内对诸位观察已久,其中不乏一些天赋高超者,但也同样存在一些,不适于修真一途的孩子。如今,门中长老对这些不适于修炼的人,作出以下安置,从今日起将调到洒扫堂任职修行。接着传功道士念出了数人的名字,果不其然,散行风和崔大亮正位于其中。台下诸人闻言顿时一片喧哗,大多数是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周围人频频观望着散行风,心说终于好日子到头了。散行风这两年过得着实让人羡慕,每天不是跟余香儿厮缠,就是和洪不阿落珍落华两姐妹去游山玩水。众人是嫉妒的多,结交的少。嫉恨归嫉恨,众人慑于散行风昔日的威势,真正出手破坏的没有几个。如今听了散行风被调到洒扫堂,心中暗自快意者数不胜数。洒扫堂那地方众人都知道,就是一些修真无望的弟子和凡人待得地方,整日尽做一些打杂的活儿,哪儿还有时间修炼。
散行风听闻噩耗,顿时如五雷轰顶般面如死灰,他蓦地大叫起来,声嘶力竭地对此消息表示怀疑,又大喊着不公平。那传法道士见其公然咆哮,当下皱眉,他将手中拂尘向着散行风挥去。众人只听见半空中啪的一声脆响,散行风便双眼紧闭倒地不起。传法道士示意身边执事抬起散行风,然后叮咛了其余几人,早日去扫洒堂报道后,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