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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测“道”

夜幕低垂,破旧的小屋内,颤巍巍的烛火静谧地跳动。少年坐在床头边上,仔细挑弄着一件破棉袄,一针一线地缝补着被撕裂的地方。

少年的长发有些杂乱,散落下来的发丝盖住了他那张俊秀的脸颊,眼神专注地继续挑弄着。外面的夜有些寒,而少年只身仅穿了一件大麻衣,缝着针线的手指被冻得发红。

“赤夜,你快上床来暖暖身子,明天再给我补上吧!”微弱的声音从暗淡的床头传来,显得有气无力。只见一个老妇人吃力地转动身子,气咽声丝,而望向少年的眼睛充满了心疼和愧疚!要不是自己的身子不好,孙子也不用那么的辛苦。

“没事的奶奶,一会就好了!”转过头温和一笑,少年对着老妪轻声道,接着又转过头去舞弄着那件破棉袄。“明天我就要和穆大叔进城了,要过好几天才能回来,我要把家里的东西做完才好,不然奶奶你就要挨冻了!”少年咬了一下针线,拍了拍破旧的棉袄头也不回地道。

“唉!都是奶奶不好才连累了你,我还不如早点去见你爷爷!”老妪叹了一口气,苍老的脸抽动了一下,尽显哀伤。自己的这个孙子,到今年已经十八岁了,可是他除了会一些打猎的技巧外,大陆上的其他武技从来都没有学过,连根本的武器都没有。不是他不想学,而是她自己拖累了他,让他根本学不到什么东西!

在弱肉强食的大陆,实力便是王权,唯有真正实力的人才能生存。她不得不为自己的孙子着急。

转过头,少年一脸认真道:“奶奶,你别傻了,当年要不是你跟爷爷,我早就被野兽叼走了,照顾你是我的责任,但是我还是没有用,只能让你过上这样的日子。”说着,少年有些悲戚。

自己是在山里被村子的爷爷跟奶奶捡到的,当时的他只有三岁,可那场生死之触,让他对于自己被救的情节仍历历在目。若是没有他的爷爷,他很有可能已经被一头孤狼给叼去了。

理了理蓬乱的发丝,少年笑道:“呵呵,不过奶奶也不用担心什么了,明天我就跟穆大叔去检测自己的‘道’了,到时回来肯定会比以前更厉害!”一想到自己的实力增强之后,自己便可以打更多的猎物去换钱,那奶奶的生活就会比现在的好很多,赤夜心里就忍不住地要兴奋!

所谓的‘道’是风凌大陆上一种内外修炼的顿悟,或者说是命中对练武修气的信仰。每个人与生俱来都有自己的道,在成年之后也就是十六岁之后便要去“道会”开发自己的道。当‘道’开启之后,就会出现开‘道’者的道属性以及他将来所要信奉的道器。如剑,魔杖,银枪,刀……出现的道器,乃天命所归,开道时出现的道器将是他们一生的武器。

对于炼道的人,他们在开道后所用的武器与他们的生命紧紧相随,‘道’在深一层顿悟后便会进入另一个悟道的境界,而道器也随着主人的力量增强而进阶。道器可以说是炼道者的第二生命,因为道器就是他们的物质信仰,用于承载他们生命中的‘道’法!可以说,炼道就是所谓的炼器!炼道是为了提升自己的境界从而达到提升自己的气,以此运用到道器身上,从而成为一明道高的强者!

而道的层次主要分为:武,元,灵,魂,无!这五种,武道是最为基本和最为低级的‘道’段,而无则是最高的‘道’。同时,每一个境界有十段,也就是说必须达到武道十段才可以晋升到元的境界。但没有人知道“无”这个道段是何种境界,因为从来没有人能达到那种境界。仅仅是魂,已经可以达到‘道’和人的合一,道器与人的合二为一,可想而知,无的境界将会是有多高!

“唉,要不是奶奶,你早就可以开发自己的道了,说不定还会被道会的人看重,那样的话你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受苦了!”老妪抹了一把眼眶,将沁出的湿润掩盖开去。

少年见状急忙走上前去,握住那瘦骨嶙峋的老手,随后将棉袄盖在老妪的身上安慰道:“奶奶你就别多想了,夜儿不苦,只是苦了奶奶。等这次开‘道’回来,我们就能过的更好了!”其实,他自己有一个惊天秘密,那就是他的左手。这是他在打猎时无意中发现的,有一次他生命受到威胁时,手心居然会出现一个黑洞,而且将一人大小的巨熊硬生生的吸干。

这件事情让他感到恐惧,他没有对任何人说起,也不敢。其实他在害怕,他害怕自己哪一天发了疯,一不小心会伤害到自己村子里的人。自从他发现这个秘密,他就开始沉默了,也更加的孤僻,大家都以为他是因为自己的道没有开发而伤心,也不怎么打扰他跟他的奶奶,不过对他的资助多了些。毕竟赤夜一个人照顾他奶奶还是很困难。

寒夜在这袅袅温情中逐渐逝去,清晨的阳光总是那么的柔和。一夜过去,少年并没有怎么睡好,在出走前,他必须准备好一切,以防自己的奶奶冻着。虽然有邻居来帮忙照顾,不过他还是不放心!

“赤夜,该出发了!”

“好的!”将一件麻衣随意地披在身上,赤夜走到床头对老妪交代了几句,随后便跟着中年离开了。中年是村子里面最厉害的猎户,名字叫做穆昌。

而赤夜住的村子名叫幽明村,全村以打猎为生,日子过得虽然不怎么样,可村里的人很团结。每年若是有将要成年的小伙子到了开‘道’的时候,都是由村里的穆昌带到远方的城镇去测道。

“小夜啊,到了城镇要记得小心点,别乱动人家的东西,也别随便跟别人说话!到了道会后要听从道会测试员得话,千万别把他们惹生气了。”穆昌理了理包裹,边走边对赤夜叮嘱道。像他们这种实力一般而又贫困的猎户,是城镇人最看不起的,若是轻易地将别人得罪,根本就没有什么反抗之力!

“嗯!我知道了穆叔!”郑重地点点头,赤夜将穆昌的话牢记在心。他可不敢得罪人家,自己还有奶奶要照顾,若是他出了事,那谁来帮助他照顾自己的奶奶!虽然不是亲生,但婆孙两的感情比血还要浓。

“那就好,我也知道你小子是个老实的主!”微微一笑,穆昌道。其实他很清楚赤夜的性格,淡然温和,几乎没有什么可以令他生气的事,从小到大,即便是被村里大个的欺负了,也是笑笑了之!这并不是说他是个软柿子,而是他不在乎,在他眼里,这些小事根本就不值得放在心上!

乌镇,这里是离幽明村最近的一个城镇了。整个镇子都被群山环绕,唯有一个进镇的入口,不过这里倒也算得上物产丰富,人口也不少。

走在挨肩擦背的大街上,还未见过世面的赤夜一脸兴奋地看着街上各种各样的东西,满眼艳羡,只是目光一亮即收。穆昌见状一阵错愕,以前自己带人出来的时候哪个不是看得两眼发直,直到他强拉着才依依不舍地走开,没想到这小子会这么安静。

来到了道会,赤夜抬起眼睛。金黄色的墙壁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门前的两个石柱上,拳头一般大小的蓝色石珠紧紧地镶着,门梁上,道会两字雕刻得栩栩如生。这一幕令赤夜不由得感慨,城镇就是不一样,有钱!这是他第一个印在脑海的想法。大街小巷都是些豪华实用的商品,而眼前的道会更是拉风。这些看似好看的蓝石珠,任何一个,都可以让他的村子吃好几年了。外面的都这样了,里面的更加难以形容了。

果不其然,在他跟着穆昌走进去后,满眼的金色闪闪发光,直将整个屋子映衬得如外面一样透亮。走在铺着红地毯的地面,赤夜黑色的眸子四处转动着。只见周围都是一些金色的柱子,柱子上面坏绕着各种图形,这些柱子将红毯紧紧揽住,一直通向道会的尽头。

在红毯的尽头,一颗人头大小的蓝色玉珠静静地镶在石壁上,散发着淡蓝的幽光。石珠旁边,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老者闭目而立,神态怡然。

“等一下要听从那位道师的安排,知道吗?”穆昌对着赤夜小声叮嘱道。

“嗯!”黑眸轻眨,赤夜细微地应了一声。

待走到尽头,穆昌恭敬地走到那老者的跟前,弯下腰身道:“王道师,又要麻烦你了!”见其模样,似乎跟那老者有些熟络。

睁开眼睛,老者浑浊的目光扫了一眼穆昌,点了点头后对着赤夜淡淡道:“过来吧!”语毕也不理会穆昌,自顾自地走到蓝色玉珠跟前,伸出干枯的手指在玉珠上轻轻地按了下去。

赤夜得到应允后,便走上前去,跟在老者的身后走到蓝玉珠的附近。王道师的手指处,忽的泛起了一阵莹白色的玉光,顿时将整个大厅蒙上了一层白。白光过后,蓝色的玉珠中间,一丝丝白色的雾气在活跃地流动着,如细小的蛇一般充满了朝气。

将手收回,王道师让开身子,眯起眼睛对着赤夜淡淡道:“将你的手放到玉珠上面,跟着自己的感觉走,不要抵触。将自己看到的东西记在心里,看到有什么东西不要怕,伸手去抓它就是了,以后那些东西就是你的了!”

“哦!”淡淡应了一声,赤夜踏步上前,将眼睛缓缓闭上后伸出手放在了玉珠身上。当手触摸到蓝色石珠,石珠内白色的气流即刻急速流转起来,汇聚一处后便迅速地往赤夜的手心钻去。随后,赤夜感觉到一股浩瀚磅礴的气息开始朝着自己的身子蔓延开去,不一会仿佛置身于另一个空间,只是那里的气息更为压抑和强大,竟然让他开始有些喘息!

“凝神,放松!”待他要挣扎时,耳边传来了淡而飘渺的声音!深吸了一口气,赤夜照着突然出现的话语沉下心神,渐渐地融入到这个空间。良久,那股压迫感顿然消失,紧接着全身一片清凉。睁开幽邃的眸子,赤夜眼珠开始四处转动,寻找自己将要得到的东西。

“咦!”

轻咦了一声,赤夜步履轻盈地朝着一抹亮光处走去。“紫色的?”惊疑地看着那股迸发着微弱紫光的地方,赤夜不由得喃喃出口。虽然没有接触过,但他也听村里开过道的大熊说过。开‘道’时出现的颜色一般只有四种,那就是白色、黄色、蓝色、红色。有时也会出现其他一些颜色,但还没有听说过紫色的出现。

“反正什么颜色都一样,只要可以学习武技就可以了!”笑了笑,赤夜满不在乎地道。对他来说,自己的‘道’是什么属性的没有什么关系,只要能提升实力就好!

随着步子的走近,包裹在紫光里面的东西逐渐露出原型。那是一把刀,但又不完全是刀,因为它的身子与剑有些相似,只是在剑身的末端才显露出刀的特性。

握着的手松了一下,赤夜缓缓伸出并用手去抓剑柄。透过外面的紫光,赤夜将里面那把似剑非剑似刀非刀的武器握住。就在被赤夜握住的那一刻,那把武器周围的紫光突然瞬间变浓,随即陡然扩张,并以圆圈的形式化作一道道光刃顿在空间,尔后往赤夜的身子和剑身处渗透。

随着紫光的没入,赤夜感觉到自己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塞住,同时向全身蔓延。渐渐地,赤夜的身子开始变重,尔后又像是有一团火在炽热地燃烧,似要将他焚尽。同时,赤夜手上的武器在紫光没入后急剧地颤动起来,并发出龙吟一般的嘶鸣!

“嗷!”一声摄人心魄的鸣叫骤然响起,一条紫色得近乎模糊的活物突兀地从剑身闪出,在紫光缭绕着的赤夜周身转了一圈后便回到剑身处,嘶鸣声也随之戛然而止。通体雪白的剑身上,颤动着的紫光微微浮动,几道紫色光条绕着剑身忽闪忽动着,而那紫气在深紫色光条的闪动下缓缓蒸腾而起,化作气流消散开去。待那紫气流散,紫色光条也停止了闪动,露出了洁白如玉的剑身,而白色剑身中间紫色的凹槽此刻显得熠熠夺目。

敞开胸怀忍受着剧烈的灼热,赤夜闭起的眼睛上方,剑眉紧紧拧起。有些杂乱的长发无风撩动,在额前肆虐地飞舞着,将少年那俊俏的面容完全覆盖!

一炷香的煎熬,带给了赤夜一个全新的境界。淡淡的紫色碎片气浪弥漫着他的身子,悄无声息地蒸腾着,在这些缕缕紫气向上游动之际。赤夜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子此刻轻盈许多,全身充满了力量,他现在有足够的信心一拳打死一只野山猪。

不仅是身体,他的意识此刻比起以前来也更加的清明,头脑也更加灵活。体内突然之间多出的一股气,让他感觉到自己仿佛破茧重生一般,充满了朝气与活力!

赤夜望着自己手中的武器,剑身上那道紫色的浅槽醒目而漂亮。这就是自己的武器吗?君越!靠近剑柄的剑身上,两个古朴的字映入眼帘。“原来你叫做君越!”摩挲着那光滑的剑身,赤夜可以感觉到这把剑的雀跃,如归家一般的兴奋。以后,它就是自己的道器了!

“以气修剑……剑修自然……自然而无……”精光闪动的大字突然缓缓出现并环绕在赤夜的周围,尔后没入赤夜的脑海。“难道,这就是自己的‘道’?自己信奉的是剑(姑且叫做剑吧),而炼的自然是剑道了!”喃喃之际,赤夜的眉心处突然一凝,一本黄色的的卷轴飘然而出凝立于虚空。

错愕地伸出手,赤夜暂时忘记了脑海的几句话。“没想到还有武技啊!”看着那本黄色的本子,兴奋地笑了笑,赤夜开心道。

“破风!”这本剑技的名字叫做破风,苦笑一下,赤夜一脸的哀叹。本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原来是最为基本的剑技。这本书他听说过,那是以道炼剑最为低级的一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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