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中,梁柱冰裂,几名穿着祭师服装的女子零散的分布在附近疗伤。中间有一位穿着服饰明显比另外几位尊贵的女子,女子容貌已经不复韶华,皱纹隐隐爬上了她的脸,想来便是那祈晓大巫师了。此时她手上皮肤冰裂,不断有微小的血滴溢出,裂纹从指尖不知延伸到了哪里,伤势极重。
当厄姬走进来看到的时候,眼睛一瞬间就红了,眼泪不停的往外流。老族长也红着眼,虽未流泪,却也一时无法言语,他伸伸手,想要安慰安慰厄姬,伸出去了,又觉得连自己都安慰不了,复又放了下来。几名巫医,走了进来,向老族长弯腰请示了一下,迅速的跑过去检查伤势。
厄姬流着泪低声的责怪着自己:“都是我不好,如果我能够修习命术,母亲怎么会这么幸苦,怎么会受这样严重的伤。”……“都是我不好。”言语凌乱,心情更是乱做一团。
这时,卫灭走到了门口,犹豫了一下,想到奕天最后说的那一句话,还是开口请示到:“厄姬大人,那位奕天少年说有急事找您……”“没看见我母亲受伤了么,谁有空管他的事……滚啊!……”这样的时候,厄姬的心情已经不太理智了,她几乎是用咆哮的方式向卫灭叫道。
卫灭一听,立刻惶恐的跪了下去,头磕到地上:“属下知罪,只是他说与我族图腾有关,属下一时着急,还请大人责罪。”厄姬已经再一次沉浸到了悲伤中,轻轻走到母亲身边,关切的看着,混不在意卫灭的请罪。
原本站在一旁的族长却是听见了卫灭的话,关键是卫灭所说的事正是与他这些天一直在努力寻找却不得的事情有关,加之想到先前看到奕天的时候,奕天抬头望天,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的样子,越发觉得那人是一个有大实力的人。虽然关心自己妻子,但是,他也不敢忘了自己的责任。他轻轻地擦了一下眼角,示意卫灭随他走了出去。
一路走过去,族长也仔细的观察起了奕天。眼前的少年表现出来的实力仅仅和厄姬一般,达到窥心境界,虽资质出类拔萃,却有些太过年轻和脆弱。身着华服,材质和图纹却又不同于这一带的特点,没有佩剑或是携带明显的法宝。族长有些疑惑,同时也更加深这个少年能帮助到自己的想法,事实上他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卫灭想要过去提醒一下奕天跟随他过来的是一族族长,却被族长制止了。老族长走到奕天对面,先行开口道:“这位先生,容老夫打扰一下,老夫是厄姬的父亲厄临,不知先生怎么称呼?”奕天一见来人这般礼貌,自己从小受到的贵族教养也激发了出来。他辑手,微微弯腰回答道:“老前辈客气了,在下奕天。”
“请再容老夫唐突,刚才听卫灭说奕天先生知道我族图腾的问题,实不相瞒,与我族向来敌对的冥枯部落已经兵临城下,他族命师对我族图腾做了手脚,无奈,我族没有与之相匹配的命师,无法解决。先生可看出了多少?”
奕天再次抬头看了看那个有些痛苦狰狞的图腾,然后回头看着厄临说道:“确实,那人所施展的是被称为大命锥魂术的命术,以命锥魂,以魂伤神,因神动体,层层推进,现在已经到了动体的末期。”
“是这样的,当初跟随大人的时候也曾经知道这样一种命术,之前我也想查阅当初大人留下来的资料,却没有找到应对之法,不知先生是否知道?”
“其实此命术解法倒也简单,只是,我观此时命术已经到了深处,私自猜测贵族的敌人也会在最近发起进攻。即便此时解除了命术,也不能让图腾立刻恢复过来,更何况那些受到影响的兵士们……恐怕短时间之内是没办法恢复战斗力了。”
厄临老族长听见奕天的说法,反而笑了起来:“先生这般说,想来应是有所策略?”
“策略算不上,为今之计,惑敌于不敌,让他们以为命术达成,大胆进攻我们,到时候我解掉大命锥魂术的影响,并施以‘狂命易心’之术,强行将将士们的战斗力提升上来,如果不出意外,甚至能超出本身战斗力……”奕天缓缓的说道。
“先生真乃大才,得先生之助,此战我部定能求得保全,只是,这等秒术可有限制……”厄临思考了一下,捋捋胡须说道。
“需得告诉前辈,若是兵士们正常状况下,此番施术之后,最多有个较长时间的虚弱期,只是,我也没试过,加之贵族兵士已经精神衰弱到了极点……恐怕,会有伤亡……也许,我是说也许,会死挺多人。”说完,奕天停止了讲述,他自己也只是在记忆里找到了这样的方法,并未使用过,可能产生的后果他必须给与老族长自己分辨的时间。但是作为一名皇族,从小学习的那些理论知识使得他很明白,不管代价多么惨重,对方一定会接受的,因为战争一起,那些被大命锥魂术侵蚀得衰弱的士兵是无法守住对方的进攻的,最终也是烟消云散,这才是他即便没有用过命术感将方法说出来的原因,无论成败,这都是最后一根稻草了……
果然老族长思考的时间并不长,站在高处的老族长,深深的看了一遍在部落各个角落执勤的兵士们,看着他们强撑着自己的精神为部落值守着安全。转过头来,向奕天拜了一拜,老族长说道:“一切全听先生的,还请先生尽力帮助我族。不知还需要准备什么,我族向来没有精深的命祭师,所以许多准备并不充分……您看看需要些什么,我立刻找人去寻找。”
奕天环顾四周,眼光落在了族长大殿后面露出的图腾一角来,他指着那里询问道:“那边是贵族图腾祭祀的地方吧,可有用于祭祀的祭台。”
“却是如此,我族的祭祀活动都在那个广场进行,那里有着我族唯一的祭台,不知先生作何用。”厄临说道。
“带我看看去。”几人便急急忙忙的赶了过去。
图腾的下方不远处,有着一方石台,石台上大下小,成锥形。台面四方,四个角上个有一个正方体装的物体楔在上面。每个立方体以及祭台的每一个面上都刻画着虎蛟图腾,正上方那一面的图腾刻印深而清晰。台上摆着一些新鲜的贡品,想来每天都在更换。
“前辈,贵族的祭台可在中心放置了流灵玉。”奕天看着石台,感受着空气里那股和那段记忆里描述的相同的淡淡清气。
“正是如此,我族修建是向大人请示过,大人赏赐了一块流灵玉,用以建造。”
“好,真乃大幸之事,如此又多了一份胜算,还请前辈明日寻取贵族将士,每人一滴血,盛装起来,待我登台祭命,借运谋生。”奕天非常高兴的说道,竟然能够有流灵玉这种罕见的材料放在祭台中,胜算大争,一时竟发出豪迈的话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