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回合下来,张忠和那黑衣人都没有占到便宜,相互回归本队。
那黑衣人手持利刃,长声笑道:“张忠啊张忠,你这么拼命地以身犯险,代替皇上引开我的主力,到底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说了你也不懂!”张忠道,“你们这种亡命之徒在我张忠眼里只配用来练刀!”
“哈哈哈哈!”黑衣人道,“谁陪谁练刀还不一定呢!张忠,如果我猜得不错,是离歌笑让你这么做的吧!他这是让你去死啊笨蛋!”
张忠道:“一般情况下我应该先恍然大悟,然后在心里记恨离歌笑,最好马上倒戈回去找他算账!可惜啊,我偏不这样做!张忠今天敢只身犯险,就没打算活着离开!”
“好!”黑衣人高声赞叹道,“你是条汉子,今天就给你个痛快!来人,剁了张忠!”
“是!”众黑衣杀手红眼青筋,凶神恶煞般冲上。
张忠身边禁卫军的数量在急剧减少,一炷香的时间已经横尸无数。那黑衣首领更是卑鄙,提刀在一边观战,看准张忠的破绽便上前一刀,砍伤得手后便远离战圈,几个回合下来,张忠的白衣已经被染的鲜红淋漓,有自己的血也有敌人的血。
厮杀还在进行,张忠的意识已经开始逐渐模糊,恍然间见几把钢刀兜头劈下,下意识举刀格挡,却在接触到对方兵刃时酸软了胳膊,一股巨大的力量压倒下来,张忠跪倒在地,全无反抗力量。
那黑衣首领二话不说,飞起一刀直砍张忠脖颈。
离歌笑,但愿我撑够了时间,你已经把皇上安全送走了……
张忠怒目瞪视就要对着自己头颅砍下来的大刀,忽闻一阵淡雅的梅香扑鼻而来,一片白影在眼前闪过,几乎没有看清楚对方的招式,黑衣首领的刀已经被一个白衣姑娘夺在手里。
那女子立在张忠身前,白衣翩跹,背影婆娑,宛然九天仙子一般。张忠浑身脱力,以刀杵地,方才勉强撑住不到,只是鲜血流进了眼睛了,视线模糊不堪。
“你,你,你……”
对方黑衣首领开始语无伦次,声音慌乱不堪,像是遇到了极其可怕的事情。
然后是那女子柔美而不失坚韧的声音,“七年不见,也不见你们长多少出息,还是只会以多欺少!”
“你……你想做什么?”黑衣首领的身子已经抖成一团,状如筛糠。
“送你们去彼岸!”白衣女子道。
抬起素手,一柄青玉长萧呼啸而出,一片白影梅香穿梭间,几个黑衣人保持着各自的姿势倒下,身体僵直如同冰雕泥塑。
然后,剩下的黑衣人尖叫一声,四散奔逃,那种叫声一听便是恐惧,一个人由衷的恐惧!
“漓冰掌!”黑衣首领惊叫道,“你是……”
然后那人闷哼一声尸体载倒!
“张公子!”白衣女子收起玉箫,转身去看张忠,却见他已经倒在血泊中人事不省。
那么刚才的话,他应该没有听到……
梅香,白影,眼前影影绰绰的只有这些,张忠猛然在沉梦中惊醒。河岸上夕阳洒地,河面上波光如金。
白衣女子背对自己,亭亭而立,“你醒了!”
好美的声音!
张忠站起身,本是伤痕累累的身体竟然力量满满,好像没有受过伤一样,“姑娘……张忠多谢姑娘仗义搭救!”
女子微笑,淡然道:“你是离歌笑的朋友,我自然是会救的!此间已经没有了危险,公子请自便吧!”
张忠道:“是离兄请姑娘前来搭救的吗?”
那姑娘回头,几缕发丝飞扬在覆盖面纱的脸前,一双灵动幽远的眼睛望着张忠,“你答应离歌笑的时候就知道你们走的都是一条死路,他怎么会让人来救你!此去土木堡还有五十里的路程,你现在回去说不定能赶上给他收尸!”
张忠一惊,转身便走,走出两步后又回转身形,对那女子拱手道:“敢问姑娘贵姓芳名,救命之恩张忠来日报答!”
那姑娘莞尔一笑,“名字就不必了,若你真想报答我,就替我给离歌笑带句话吧!如果他还活着的话!”
张忠道:“姑娘请讲!”
白衣女子眺望远方,念道:“阴阳花开,乾坤一动,迷途在心,岸是何方!”
张忠在心里默默复诵一遍,不解道:“这是……”
抬头间,那女子已飞身而去,消失在夕阳的余晖间。
五个黑衣人押着一群乞丐抬着两个将死之人离开土木堡往北而行,在一片荒野上停住。
一个黑衣人递给老乞丐一把刀,嚷嚷道:“老家伙,去把那两个人杀了,我们也好赶紧送你们回老家,快着点……”
“哎,哎……”老乞丐哆哆嗦嗦接过大刀,犹豫了半天丢了利刃,突然就放声大哭起来,“大爷,大爷你就饶了我老头儿吧……”
“哪儿那么多废话,老子先剁了你!”黑衣人举刀便砍。
躺在地上的重病女子突然飞身而起,一把暗器出手,五个黑衣人瞬间毙命!
撤下伪装,那女子竟是燕三娘。
地上的男子也站起来,一把扯去脸上的东西,连声嚷嚷道:“臭死朕了,臭死朕了!”
正是大明天子穆宗皇帝。
那老乞丐道:“别看臭,我这可是宝贝,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用的!”
穆宗对着手里的面具又看了一眼,立刻扔到地上。
老乞丐没来得及卸去伪装便扑过去一把捡起来,然后贺小梅的声音响起,“皇上,这可真是宝贝啊!”
燕三娘一把抓住小梅道:“别多说了,我们快离开这里,被发现就功亏一篑了!”
贺小梅撕去面具,从怀里摸出五十两银子递给剩下的乞丐道:“这次真是谢谢你们了,你们带着银子走吧,找个地方安家!”
“哎,好,好,谢谢大侠,谢谢大侠!”众乞丐千恩万谢,纷纷离开。
三娘和小梅护着穆宗找到了前往北平的官道,一路前行。
燕姑娘,我们不是在逃命吗,怎么可以大摇大摆走在官道上?
歌先生说的,大隐隐于市,同样的道理,那些黑衣人一定想不到我们敢走大路。
您就放心吧,我对歌哥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