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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郝朴女人早饭做得少了,被郝朴和何牛倌吃塌了锅。郝朴狠狠地瞪了女人一眼,拉何牛倌就走。郝朴女人自知理亏,不敢吱声。何牛倌说,不止今天,在你家我就没吃过一顿饱饭。郝朴一愣,没想何牛倌说出这样的话。何牛倌笑笑,补充,在别人家我从来吃不饱饭,在二娃家也是。二娃即何副市长的乳名。郝朴说,这就怪你了。何牛倌说,对,是怪我,郝村长,你想不想让我吃饱饭?郝朴嘿嘿笑着,不说话。何牛倌也学会了拴套子。郝朴不说,何牛倌索性挑明,我想搬到新房去住。郝朴说,再让房干几天。何牛倌固执地说,我今天就搬。郝朴不同意,何牛倌犯了牛倌脾气,不让我搬,我今天就不吃你家的饭。稀稀拉拉的几根黄胡子陡地绷直了。郝朴女人拽拽郝朴的衣襟,郝朴恶狠狠地吼,滚远点儿!何牛倌跳下地,大虾一样跳出郝朴的视线。

安顿了何牛倌,郝朴很是不快。在北滩,还没有一个人敢和郝朴这样对着干。郝朴明白何牛倌不是那种仗着靠山耍赖的老汉,可郝朴却明显地感到来自何牛倌身上的压力。郝朴暗骂自己几句,然后发泄地嚎了几嗓子坝上戏《大钉钢》。

墙角一个人影闪了一下,郝朴眼尖,叫,大蛋,过来。大蛋没听见一样,继续跑。郝朴吼,大蛋,你给老子站住。大蛋哆嗦了一下,定在原地,抹出两脸讪讪的笑。郝朴厉声问,你跑啥?我又不是狼。大蛋掏掏耳朵,很快作出一副嘻皮笑脸状,郝村长,你这一嗓子怪吓人的。郝朴骂,娘的,你还嫌难听。听说你和你媳妇又克扣你爹了?大蛋猴急了眼,没有啊,哪个没屁眼儿的造我的谣?郝朴说,没有就没有,你急什么?大蛋说,我急了么?郝朴冷笑道,我眼里可揉不进沙子,再耍鬼弄八道,我剥你的皮。大蛋说,我的皮厚,就怕你剥不动,说着跑开。

这一嚷,郝朴轻松了一些。回头时,见袒胸露怀的三毛女人碎步过来。到近前时,冲郝朴笑了笑,急急地蹲下去,却露出半个脑袋,竟然还和郝朴打招呼,郝村长等谁呢?郝朴猛意识到自己正站在三毛家厕所边,急忙走开。刘县长包点后,曾就北滩的厕所提出过意见。北滩一家一个厕所,墙头太矮,又不文明又不卫生。县报的白记者还把北滩的厕所概括了两句话:蹲下去露出头,站起来露出球。一时流传很广。为此,郝朴在村里新建了两所公厕,只是那些女人依然喜欢用自家的矮厕。

刘和英红着脸跑过来,老远就说,我找你半天了。

郝朴盯着她鼻尖上的汗珠,老有一种走神的感觉。

刘和英把郝朴拽到一边,悄声说,我找到了线索。

郝朴一怔,什么线索?

刘和英说,何牛倌家失火的线索。

郝朴眼睛一亮。刘和英告诉郝朴,她一直替郝朴琢磨这事,没琢磨出什么,便又发动学生。刘和英强调说,大人心奸,孩子们肯说真话。今天,一个学生告诉她,失火那天下午,她看见大蛋和何牛倌吵架了。

郝朴的眼睛一点点瞪圆了,真有这回事?

刘和英说,我的学生从不和我说假话。

郝朴拧了拧眉,随刘和英去了学校。刘和英把那个小女孩叫到办公室。郝朴认出是李翠的孩子。女孩怯怯地望着郝朴。郝朴摸摸女孩的头,又重新问了一遍。末了又问,当时还有别人吗?女孩说没有了。郝朴问,你听见大蛋说啥来?女孩说,我记不清了。郝朴问,你和你妈说过吗?女孩说,说过。郝朴拍拍女孩的头,让她上课去了。

郝朴从酒场上把大蛋拽出来,大蛋红着半颗脑袋,和郝朴开着不咸不淡的玩笑。后见郝朴的脸绷得紧紧的,不言声了。

郝朴冷声问,知道我为啥找你?

大蛋吐着酒气说,不知道。

郝朴问,真不知道?

大蛋摸不透郝朴的用意,声音一下虚了,什么事,你问嘛。

郝朴说,我不问,我让你自己说。

大蛋擦了擦脸,我没虐待他,就是那天我气了他一回。

郝朴怔了怔,又暗暗一笑,依然绷着脸说,他是你老子,你想气死他?

大蛋的气也粗了,不是我气他,他实在不像话,让他一人住一间房,他嫌闷,非要和我们一块儿住,我和媳妇干那事……大蛋不说了。

郝朴骂,你又不是种驴,他睡了你再干不行?

大蛋哭丧着脸说,十二点前他根本睡不着,我和媳妇只能在后半夜……就这,他还醒,嫌我们折腾的声音大了。

郝朴说,我不是来听你炕头经的,你还有啥事瞒着我?

大蛋一脸纳闷,没有了啊。

郝朴说,你要说实话。

大蛋很委屈,我说的就是实话。

郝朴冷笑,何牛倌失火那天下午,你是不是和何牛倌吵架了?

大蛋的脸突然间纸一样苍白了。

郝朴格登一下,他本想诈诈大蛋,没料他立刻露出了怯相。

大蛋结结巴巴地说,吵……吵……是……吵来着,可……我……啥也没说。大蛋的头晕了,话语漏洞百出。

郝朴道,你给我说实话,到底为啥吵的?

大蛋结结巴巴说完,便惶惶不安地望着郝朴。

郝朴问,真这样?

大蛋说,真的。

郝朴便骂,吃了几天白面你连东南西北也分不清了,你以为何牛倌是天神神,你要啥他给你弄啥?

大蛋羞愧地说,我鬼迷心窍了。

郝朴顿了顿,终于问,那火是不是你放的?

大蛋叫起来,不是!我没放火!郝叔,你可别冤枉我,我啥也没干。大蛋惶恐而又绝望。

郝朴说,没有就没有,我不会冤枉好人。

大蛋又发了半天誓,拎着汗漉漉的头走了。

这一夜,郝朴又失眠了。大蛋虽然爱耍白皮,但本性胆小,按理说的是实话,可他当时的神态又令人犯疑,如果没做什么事,大蛋为啥那样骇怕?郝朴悟不透,也不知该不该把这新线索和老秦说。

女人自觉早上做了理亏事,摸过来,要补偿补偿郝朴。郝朴一推,烦不烦人。女人委屈地甩给郝朴一个后背。

这时,有人砰砰地敲大门。没等郝朴穿好衣服,来人已跳进院敲窗户了。郝朴问谁,听出是李翠,忙问,出啥事了?李翠只让他开门。

郝朴以为村里出了啥事,没料李翠生硬地问,郝村长,你问娃啥话啦?

郝朴脸一沉,怎么了?

李翠说,娃的话不能当真,万一出了啥事谁负责?

郝朴问,你是为了这事?

李翠说,不为这事,我咋敢打扰你?

郝朴冷笑道,我没找你,你倒找到我头上了,作为一名村干部,你知情不报,本身就是失职。

李翠说,娃的话哪能当真?随便乱说不是给你添乱子?

郝朴猛就气粗了,娃的话不当真,你急什么急?不止我要查,派出所也要查,你能阻止了?

李翠说,工作上的事你咋训我都行,可是娃……

郝朴说,你是想让我给你的娃道歉是吧,你觉得我这个村长不值钱是吧?你还嫩着呢。

郝朴火冒三丈地窜到村部,拔通了老秦的电话。完了又有些后悔。这没影儿的事,不宜扩大。他呆了一会儿,耷拉着头回来。李翠已走了。女人替郝朴抱不平,一个烂妇联,在村长家大嚷大叫,没王法了?郝朴闷头睡了。

半夜时分,老秦的破嗓子就在郝朴的窗外嚷嚷了。郝朴拉开门,问,你怎么连夜来了?老秦说,这事我敢怠慢吗?穿上衣服跟我走。

郝朴提了瓶酒,硬把老秦拽到村部。老秦边喝边骂,你这是纵容犯人,郝朴说仅仅是猜疑,别过早下结论。

清早,郝朴将大蛋叫到村部。大蛋看见板着面孔的老秦,脸刷地白了。

老秦说,你别怕,我调查一下你和何牛倌吵架的事。

大蛋点点头,腿有点抖。

老秦说,你必须说实话。

大蛋点头。

老秦就问。他问一句大蛋回答一句,大蛋的每句话都很肯定,可他却不敢直视老秦。

最后,老秦加重语气问,真是这么回事?没落下什么?

大蛋说,没有……我可以走了吧?

老秦说,先回吧。

大蛋疑疑惑惑地扫了老秦一眼,低头走了。郝朴有些后悔,这消息不该过早地告诉老秦。随后,两人又去找何牛倌。何牛倌迟疑半天,方说,那天大蛋找我,让我替他在城里谋一份差事,我没应,他就和我吵起来。何牛倌的话与大蛋的口径相合。老秦又问了些别的,何牛倌只说没啥,没啥,大蛋不会记仇。出来,老秦又要问小女孩话。郝朴便领他去了学校。没想到老秦一个粗人,却很会套问,套了几句,小女孩终于说,那天她听见大蛋骂何牛倌,你那老骨头也就是一把火了。老秦拍拍小女孩的头,满意地笑了。两人折回去问何牛倌,何牛倌显得很生气,大蛋干不出丧天良的事,你们别冤枉他。老秦让何牛倌回忆大蛋是否说过那话,何牛倌倔强地说,我没听见。

老秦像一只闻着腥的猫,眼睛亮亮的放光,他对郝朴说,这事交给我,我一准摸清。郝朴晓得他话里的意思,忙说,这事一定要慎重。老秦道,上头一次又一次地催,好不容易发现一条线索,能丢了?你放心,我有我的套路,他没干,我也不会冤枉他,是他干的,一定让他招出来。

大蛋被老秦传到派出所后,郝朴如坐针毡。无论什么样的结果,对郝朴来说,都是难以接受的。

仅仅一天时间,老秦就打来电话,大蛋招了,那火是他放的。老秦的声调里有一种按捺不住的得意和喜悦。郝朴搁下电话,心急火燎地赶到派出所。老秦讲完经过,郝朴疑问,你没打他?老秦嘿嘿一笑,干我们这一行的,哪能手软?郝朴一跺脚,大蛋胆小,要是……老秦打断他,你自己去问?郝朴果真去向大蛋证实。

大蛋缩在墙角,形容委琐,目光困顿,两眼红红的,眼角还沾着眼屎。看见郝朴,立即将头埋下去。

郝朴问,那火是你放的?

大蛋点点头。

郝朴说,你决不能说假话。

大蛋目光呆滞地看着郝朴,不言语。

郝朴问,老秦打你了吗?

这时,老秦探进头,我怎么会打他?

郝朴看着大蛋,你为什么要放火?

大蛋说,我糊涂哇!随后,抱头痛哭。

郝朴呆呆地站在那儿。老秦说,供词写得很清楚,想知道什么,你就看供词吧。郝朴什么也没说,只是咬了咬嘴唇。

两人将这件事向黄书记做了汇报。黄书记很高兴,这就好,这几天我吃不好睡不好,一闭眼就是那场大火,这下好了,我们终于有了交待。老秦问怎么处理,黄书记说,必须等刘县长,刘县长现在省里开会,调查是咱们的事,处理是上面的事。

一脸轻松的黄书记给郝朴和老秦摆了庆功宴。郝朴没有黄书记那么轻松,他心里越发沉了。

郝朴卷着一身酒气回到北滩,他设想了种种情景,却没有想到眼前的景象:郝老汉跪在他家门口,大蛋媳妇靠着墙抹眼泪,旁边是一脸僵肉的何牛倌。

郝朴很生气,你们这是干啥?

郝老汉灰黄的眼睛亮了一下,像抓救命草似地抱住郝朴,郝村长,你救救大蛋,他犯了罪,我去顶他。郝朴道,你胡说些什么。他欲拽郝老汉,郝老汉就是不起,眼泪、鼻涕全抹在郝朴身上。郝朴挺心酸,细讲起来,郝老汉还是郝朴的叔辈呢。大蛋媳妇则红着眼睛问能判大蛋什么刑。老朴说,我想也就拘留几天。郝老汉说,你给讲讲情。郝朴说,你不起来,我怎么想办法。郝老汉慢腾腾地站起来,一脸凄惶。郝朴又哄劝了几句,方将郝老汉和他儿媳妇劝走。

一直没说话的何牛倌问,大蛋承认火是他放的?

郝朴点点头。

何牛倌恶叫一声,他糊涂!

郝朴说,他确实糊涂。

何牛倌怪怪地笑了几声,慢慢转过身,佝偻着腰,一步一步挪出去。

郝朴迷惑不解地盯着他的背影。

就在这天夜里,老秦慌慌张张地打来电话,说大蛋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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