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嘉跪倒在地,痛哭流涕道:“师父,师父!徒儿对不起你啊!”
我看着甘嘉那痛苦的样子,于心不忍,于是拔出甘嘉的师父从姚云天手中的剑,对甘嘉道:“为了肖家,弑师父,没有第二条路,你毋须自责!这把剑送给你,希望你好好做个了断。”
甘嘉用青衫衣袖摸了摸眼泪,接过剑,说:“卫龙,你,你不知道师父,师父曾今对我多好!我该死呀.........”
我道:“曾今是曾今,今日,为利益而反目,已经是你师父的真面目,这证明师父以前对你都是假心假意,如此,何需自责?还是赶紧帮我收拾收拾这些尸体,重新上路吧!”
突然一个冷峻的声音说:“不错,不错,不说那些偷袭的小东西,就算攻击你的武宗以上的高手,就有三绝神剑、烟气好汉、黒鞭老头、瘟疫死人、玉面书生、阳刀小光以及她的徒弟、易容小将、雷电击人、旭日绝剑以及甘嘉的师父共计十一人,加上我,应该是十二人了吧,仅凭你们两个武宗,便能够过关。”
我心中仿佛有万条蛔虫在啃食,口中的话也因为极度愤怒而变得含糊不清了:“你,你终于出现了是吧?”
这个人的声音突然又传来:“确切地说,是‘出来了’,因为早在易容小将出来时,我便跟过来了,只是你们功力太浅,没有感觉罢了。”
“真的如此吗?邓尔大侠。”我狞笑道,“你真的是这样做的吗?”
在虚黑的林中突然闪现出一颗头颅,慢慢,他的身体像幽灵一般全部出现,那身子在黑夜中也尤为明显,邓尔,出来了!他轻轻地扬起手,脸上露出死神看向自己的猎物一般的笑容。
“肖卫龙,徐彩与我都有一个愿望,就是共同杀你!”
我望了望丛林一端,嘴角向上扬了扬,又低头默叹道:“可惜,不能如愿了。”
邓尔不动声色地走近,又道:“凭你,和你的同伴甘嘉?”
我摇了摇头,笑意更明显了:“不是。”
“不要在我面前胡说!”
“你应该还记得,师兄是谁杀的吧?”
邓尔像是被烫了一下,竟连向后退了数步,脑筋一转,步子一撮,停住,道:“肖家的那个冰力高手,那个冰力高手还在这儿?”
突然虚黑之中传出了一声猿啼一般的声音,这下不止是邓尔,就连知情的我,都被吓得哆嗦几下。
长啸!啸波将树叶震得落半,绿叶伴着怒啸而凋,无不凄惨。
邓尔不等我反应,已跃起,长奔而去。
我对甘嘉说:“甘哥,埋葬好你的师父,我去了,你一人去寻我姐,也许,还会有机会见面的。”说完,亦去。
这广袤的片黑色树林,充满了血腥、恐怖、阴森、神秘,在午夜的到来时,彻底失去了光亮:人去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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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儿客栈。
今天的客人不知为何特别多,并不热闹的街,是雅城的风景线。但是,便是在冷清的街,却有着在三城颇具名声的客栈,这便是花儿客栈。
花儿客栈,以美味素食扬名四海,来这儿吃饭的人,要么是老人,他们追求平淡口味,以求养身;要么是出家和尚道士,前来改善口味。花儿客栈的素食,开始只是老人、教徒,有了名气之后,客人也多了起来。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加上雅城的人并不多,花儿客栈的人气大大下降,客流量大幅下挫,花儿客栈的老板庖三娘子想了不少主意,加了不少荤食,又招来不少养眼美女,终没有引来品食大军,落寞下去。
花儿客栈的客流这么多,小二也眉开眼笑,这是三年间客栈再一次出现这么多人了,而且是吃饭的居多数,住宿的占少数,毕竟,吃饭的钱比住宿的钱,好挣得多。
客栈中最显眼的,也便是他带来了大量的客流。他是青云连锁店的总掌柜,财大气粗,今天是他朋友过生日,但他认为自己朋友开的生日宴会不够气派,故酒后一言,将朋友、全体宾客、做法的道士都请到了花儿客栈。
他的名字叫做朱太岁。
朱太岁在朋友的宴会上便喝得大醉,酒意还正兴,逼得宾客好友全喝的酒气熏熏,但还是有些老谋深算的只是装醉,实际上还很清醒,想在醉酒的朱太岁身上捞到一笔好处。
朱太岁平时精明得很,谁敢明地里在他头上捞好处?但醉了的朱太岁,又是另一番情形了。
可是朱太岁这一醉还醉得真不像话。客栈中本来有一位美貌女子在独自借酒消愁,无奈惧怕酒之烈,未能喝醉,朱太岁一来便看中了那小妞,冲上前去,不由分说地就抓住了那美貌女子的玉手,醉红的脸上还显露出淫荡的笑容。
“小妞,跟爷走,日后金子跟你走。”朱太岁右手抓紧美貌女子的手,左手举杯一扬,一杯酒又下肚,醉意便又多了几分。
美貌女子心里大怒,却不敢得罪朱太岁,只好嗲声请求道:“大爷,您就放过小女子吧。”
谁知这嗲声一过,揉的朱太岁肠子都酥了,心中占有欲更强,嘴里吐出几个字:“你,不用担心,有我,天塌下来,我顶!”
美貌女子见这招不行,不停地向酒保、小二、宾客使眼色,要他们帮忙,哪知这些人要从朱太岁手中得利,就偏要顺着酒后朱太岁的意思,这种机会,只有一次,怎么能错过。万一朱太岁得不到小妞,一怒酒醒,那就不好办了。
因此,谁也没有出手阻拦。
朱太岁愈加放肆手中摸得也不再是手,而到了玉脸、粉颈.........
这时,只听“砰”地一声,一把剑砸在了桌子上。
这声响过,一片寂静,没有人再说话,所有人把目光投向了那个地方,朱太岁酒也醒了一大半,惊得一身冷汗。
“不要欺压良家妇女。”那人声音冷冷响起。那人穿着青衣衫,黑布鞋,他有一张俊美的脸,唇上两撇胡子,挺拔秀气,嘴边却是冷冷的笑容。
朱太岁打了个冷颤,他平常也是习武之人,好施拳棒。经过一些乱七八糟的探索与修炼,也达到了中级武士这个等级,再加上他的钱,没有什么人敢得罪他,所以倒是横着走惯了,但今天却在喝醉后撞了一鼻子的灰。
朱太岁酒醒后还是想着美貌女子,虽然心底有些畏缩,但表面还是要装的硬气一点,于是道:“你是什么东西!敢命令老爷我,老爷喜欢的女人,就先上,你小子嫉妒呀?”
“啪”!朱太岁脸上清晰地印上了一道巴掌印,还没等众人回过神来,青衫文士又回到自己的桌前,道:“你错了,我不好色,不要把我说成与你同流合污之辈。”
朱太岁大怒,一拍桌子而起,猛地双肩一耸,全身咯咯作响,左右开步,喝道:“气吞山河!”
青衫文士咧齿一笑,飞身而起,十指如钢箍,直插朱太岁双肩里去!
只听一声惨呼,朱太岁竟来不及反应青衫文士的十指嗤嗤连声,已经嵌入朱太岁的双肩胛中去。
谁知这击并未如期刺穿朱太岁,即运“开山碎石”要硬生生将朱太岁左右肩撕成两片。
“想撕碎我么?高级武士,还不够。”朱太岁运足真气一缩,竟然如泥鳅一样滑过青衫文士的十指,躲开了,揉了揉正向外吐血的肩,脸色又冷了几分。
“被撕碎的感觉不好受,我也没有准备要杀你。不过现在,你的感觉怎么样?很好受吧?”青衫文士的目光跳过朱太岁,又落在了朱太岁带过来的宾客的身上。
宾客们只觉得一道冰冷的目光向他们扫来,他们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美貌女子黛眉微蹙,她紧紧地盯着青衫文士,不知为什么,她的芳心随着青衫文士而波动。
朱太岁疼得呲牙咧嘴,狠狠道:“你狠!老子不会放过你!你等着!”
“可惜不能如愿了额。”青衫文士随意地说道,手里拿起酒杯把玩,凑到鼻尖感受酒的醇香,那美酒香气跳动在文士的鼻尖。
朱太岁吐了口唾沫:“原来是懦夫一个,如果你是骨气,明日早上,这个酒店,咱们好好算账。”
“你的耳朵好像不灵,我说过,不能如你的愿,因为,我的尽头可能在今天,也可能永远活下去。”
美貌女子手急的握拳于胸口,榴眉成了个“八”字:“为什么?”
“什么意思?”朱太岁怒道。
“我是角斗场的高手,你能如何?姑娘,萍水相逢何足挂念?不要担心我,忘记我吧..........”青衫文士说完,又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掏出一张信写些什么。
一只镖带着一张彩色的信封插进了姑娘所做的桌子上。
美貌女子急不可耐地打开信封,上面简简单单的字却刻入了她的内心深处:“我即死,毋念我。”
美貌女子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晶莹的泪光顺着玉颊滴落桌上。
(肖卫龙:你们刚认识,至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