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就在书海和各类竞赛中渡过,有时候母亲也会问我,为什么不教个女朋友。为了不让她以后也问这个问题,我决定还是如实告诉她,“还没找到喜欢的。”
她看了我良久,最终只是笑着说:“这一点跟你爸爸挺像的。”
我很惊讶她会跟我说这些,很想接着问为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却又打住。
她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接着说:“当年,我问你爸为什么不拍拖,你爸却说没有找到合适的,就这样了。当时我还取笑你爸来着,看来你们父子都是这样。都不知道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什么是好还是不好?”爸走近我们,看了我一眼,搂着妈说。
“你儿子跟你一样,要找到合适的,否则就注定了孤独一生了。”妈感叹道。
“这样挺好的。”爸听了,没有妈那么担忧,反而显得很高兴。
“哪里好?”妈疑惑地看着爸。
“不然,我又怎么认识你。至于宇宇,自然会遇到他的另一半。”爸向我投递信号,我正想撤的时候,妈却突然说了一句:“唉,那倒不一定,欣儿就是一个例子来的。”
欣儿?我转过头,突然问道:“小姑,她怎么了?”
“雪琴,你怎么可以跟孩子说这些?”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爸对妈板脸,这让我更加确定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爸,妈,我已经长大了,有权利知道一些事情。”我不喜欢被家人排除在外。
“你小姑,或许不希望你知道。宇宇,你还是不要知道得好。”爸沉吟了下,接着说。
很久之后,我才知道关于小姑的事情。不过真的就像爸所说的那样子我根本帮不了她什么,同情和关心只会让她觉得更加难受。当然,也解释了我心里的疑惑,为什么那么优秀的小姑,居然一直单身。在她心里,原来是根本容不下其他人。
午后的阳光下,我坐在大树下等人,显得无聊,就去不远处的报刊亭买了一份报纸,正看得入迷,听到有笑声飘过,本来有点烦恼,这么个幽静的地方都有人来吵闹,不过似乎笑声太过于悦耳,听在耳边只觉得是风铃随风而动。我惊诧地抬起头,看到站在阳光下,笑得很是得意的女孩,正在冲她的同伴眨眼睛。
“林梓若,有本事你别站那儿。”同伴气的浑身发抖,指着她的。手都是上下抖动的。
“哈哈,太阳是我的守护神,我怎么可能逃开我的守护神。太阳却是你的克星,专门收拾你这种臭美的女人。”那个女孩笑得很得意,似乎天地间所有的颜色都随着她璀璨的笑容而黯然淡化。不知当时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只是盯着她看得出神。
“林梓若,我劝你少得意,免得回去之后变成碳人。”她同伴的话一出来,女孩就摆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可是很快她就摆了一个特别酷的姿势,扬起头,“看,我的牙齿多白,想知道有什么秘诀吗?我悄悄告诉你,因为我天天晒太阳。这个方法值得信赖!”说完,她自己先笑了。
“呵,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疯子呢?不,你就是一个疯子,跟一个疯子计较,我觉得太伤风度了。”同伴显然气得够呛,直接甩头走人。
女孩止住了笑意,马上追上那个女孩,不知道说了什么,同伴跟着她一起快乐地笑了。我终于明白网络上流行的那个词,叫阳光女孩。不是因为她内心火热,而是她传递给了别人快乐。
风吹动树梢,给燥热的夏天带来丝丝的凉意,可是我丝毫感觉不到凉爽,反而内心深处异常地燥热。似乎这把火就是藏在我的心间,今天却被点燃。
林子若,是那个女孩的名字,如此具有诗意的女孩,相信她的父母是对她寄予了厚望。不过,有个这样的女儿,做父母的一定很开心。不知为什么,我想起了我妈,我相信若是她看到了小若,一定很欢喜。
“靖宇,等很久了吗?”张逸峰已不知什么时候到了我的身边,拍了拍我的肩。
我透过他,看向远阔的天空,发现自己已经呆坐了好一会儿了。
张逸峰以为我生气了,只好讨好地说:“别这样,哥们,我就是知道你不喜欢逛街,所以自己独自一个人去给女朋友买礼物。”
“可是,我看到商店那儿,各种各样琳琅满目的饰品,眼花头都晕了。最后犹豫了很久,才在店主的介绍下,买了一个精美小扇子。我看着挺漂亮的,想我女朋友一定很喜欢。走了一段路,我在想,买扇子给她,不就意味着我们要分散吗?所以,我又气冲冲跑过去,买了一个精美的相册,意喻留下我们美好的回忆。”
“你说她会不会不喜欢呢?”我惊讶地发现,张逸峰的脸上居然现出了可疑的红晕,我暗自摇头,爱情真是让人既爱又恨,既陌生又熟悉。可是,不想过了一段时间,我就陷入了这种境地,而且甚至比他还要严重。
所谓的明智者,皆不过是因为他们从来没有体验过那种感受,所以才可以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去看问题,发表他们的哲理。可是一旦投入,你还能置身事外吗?
“你这么用心去挑,她能不喜欢吗?”我淡淡地说。
“是啊,是块石头,都会被我热忱的心给融化。噢耶!”张逸峰完全陷入自我的陶醉状态。
“不过……”不知为什么,张逸峰突然上下打量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说真的,靖宇,我认识你那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你无视书本,自顾自发呆。在我印象中,只要有了书本,你的世界再也没有其他。”
他的话,让我不由地想起了那个阳光女孩。那明媚的笑容,怎么都抹不去。
张逸峰看我停下来发呆,兀自沉吟了一声,才怪叫道:“噢,靖宇,莫非你的春天也来临了?天啊,简直叫人不敢相信。”
我听到他这么一说,脸色立刻就变了,冷哼道:“张逸峰,就算你不想请我吃饭,也不需要这样整蛊我。我还有大量工作要做呢?”
“哥们,你别生气,我这不是担心你才这样吗?唉,好吧,就当我好心被狗咬了。噢,不对,就当我没有说过之前的那些话,行不行?”
张逸峰有一个不好的缺点就是,喜欢乱说话,就像刚刚那样子。但是他也有优点,错了之后,马上改正,如现在这般。
我有跟他说过这些,可惜他答应得很好却从不放在心上。或许,只有他女朋友说了,他才会有感觉。
“算了,我们还是去吃东西吧。”我已经懒得纠正他了,快步走在前面。
“好吧,就让兄弟我带你出去美餐一顿,包你这颗饱受校园餐的孩子,吃得眉开眼笑。”其实,我想纠正他两点,首先,他带我去的地方,跟我进的餐馆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不过我怕说了,他以为我自尊心做崇。其次,校园餐也不是最难吃的,我有吃过比那个还要难吃的东西。最后,我想说的是,一直以来,都是他误解了。
不是我有意如此,而是我明示暗示都有过,他还是这样子认为,我还真没有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