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背水一战
银武士，或者说贝拉斯科松弛的表情瞬间僵硬了起来，他怎么也没想到修罗会想到这个，但很快地，他恢复了正常——无所谓了，知道又如何？一切都已经注定了。他平静地说：“好，说下去。”
“我曾从你那里读取到一段记忆，梦魇给我回放了一遍，我看到了地狱边缘，看到了群魔向王座跪拜，还感受到了那种与在地狱边缘的秘客类似的威严……地狱领主的威严，凌驾于自然法则之上的威严，”修罗冷静地解释道，“于是我疑惑了……这段记忆怎么会被你所有？于是我有了一个非常可怕的推测……难道你是，或曾经是地狱领主？”
“有趣，接着说。”银武士不动声色地说。
修罗倚在一棵树上，继续说道：“我首先想到的是你和曾经的金刚狼一样被地狱领主附体了，我询问了秘客，惊讶地得知这两年来所有的地狱领主都比较安分守己，没有什么大动作，于是你不可能是被他们附体……撒旦、阎罗、哈迪斯已死，海拉、狄修、阿努比斯、伊邪那美、塞托拉克老老实实呆在自己地盘上，路西法被恶灵骑士追杀，自顾不暇，秘客当然更不可能了……十大地狱领主里，我究竟漏掉了谁呢？”他深吸一口气，“我想到了两年前封印了恶魔的那道裂缝，那只被斩断的恶魔之手，以及那时被金刚狼砍下右手的银武士。贝拉斯科，你让我找的好苦。”
屏幕中，银武士开始鼓掌：“不错，一点也不错，就凭这一点，你就值得做我的对手。”他摘下了右手手套，果然那只手就是贝拉斯科被斩断的右手！
地狱边缘，原来在两年前的地狱边缘，许多人的命运就已经改变，无形的丝线暗中牵引着，两年前的一切就要在这里终结。
贝拉斯科笑了笑，欣赏着自己的右手：“秘客这个小丫头的剑真是厉害啊，不仅斩断了我的身体，甚至斩断了我的灵魂。这只手中残余的力量无法支撑这片灵魂，不出意外的话，它很快就会枯竭。万幸，这只手无意中掉落到了一处空间裂缝中，更幸运的是，它恰好遇到了被斩断右手的银武士。这一串的幸运，若有一个幸运不存在这一切都不复存在，你的家也不会毁掉。”
修罗一下子站直了，锋利的爪子迅速伸长。
“但你的确帮了我很大的忙，”贝拉斯科对着修罗点点头，“我的力量所剩无几，附体后仅仅强化了一下银武士的变种能力，甚至无法完全操控他，只能简单的影响他的意识和想法，如果不是你和金刚狼把他伤到那种程度，我很难接管他的身体，也无法施展这个治愈魔法——如你所见，我已经恢复了，可惜这个魔法凭我现在的能力只能施展一次，而且我甚至无法用这具身体施展其他简单的魔法”他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眼神一变，“所以，我需要你的力量。”
“什么？”修罗一惊，这完全是意料之外的情况，无论是瞳还是梦魇都没有提到——或者知道这一点，自己的力量对曾经的地狱领主有什么用？在古老的地狱魔法面前，自己那可怜的心灵感应和自愈因子真的有什么用吗？
“看来秘客从来没有告诉你你是什么吧，”银武士轻轻摇摇头，可见他刚刚站起身向什么地方走动着，“可怜啊，追逐幻影的人那，到死也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你知道吗，对银武士而言，启动哨兵毁灭X战警是他的目标，但对贝拉斯科而言，你才是关键，我之所以把你放出去，便是要借助X教授的力量强化你，激发你真正的潜能。在那之后，如果我得到了你的力量，我就有能力夺回我的王位！我就有能力再度君临天下！”他突然露出一个贪婪的表情，与他之前的平静极不相称，“甚至，比以前更强。”
银武士贪婪的表情迅速消失了：“但你让我很失望，现在的你依旧不及死亡之女，也许是缺少了那个重要的条件——那种即可屠戮，也可创造的能量，足以逆天，足以刹神的能量，传说只有你可以在不付出灵魂的情况下得到它……无所谓，也许我吸收了你就可以掌控它。”
“闲话少说，开始吧。”修罗看着那扇刚刚打开的大门，他已经不怎么在乎贝拉斯科的话了，大不了事后去问秘客，因为现在在门中，黑衣的银武士慢慢拖着长刀走出，刚刚拿在手中对话的平板电脑被随意地扔到一旁，摔成碎片，他的刀尖划过地面，激起点点火星。
黛影看着修罗消失的地方，手中拿着一支笔飞快地转动着，喃喃自语：“这家伙，去忙什么了，也不叫上我。”她另一只手中拿着一张所有权证书，那是她的生日礼物，今天一天太过紧张，她只收到了这一份礼物，但这仍然是一份巨大的惊喜——这代表着有人送给了她一座小岛，一座美丽的、位于太平洋中心、价值三百万的小岛！不久前她从报纸上读到过拍卖小岛的消息，但没想到真有人买，更想不到会有人把它买下了作为自己的生日礼物，那几座小岛位置太偏僻了，附近没有机场，要去只能坐好几个星期的船，船在岛附近还容易搁浅，基本上正常人不会买一座几乎到达不了的小岛……但对几乎能在五秒钟内到达地球上任何一个角落的她而言，这不算什么。可惜礼物上没有著名，不然事后她一定会好好谢谢那个人——且不说礼物多么珍贵，单凭只有他记住了自己的生日就足以让她非常感激了。
“不出我所料，他还真去了，真是勇敢而不计后果，有趣。”瞳推开门走了进来，依旧是一副深不可测、信心满满的样子。
“怎么？他去干什么了？”
“去发疯了，独自挑战银武士——我估计现在已经完全恢复的银武士。”
“什么，他会死的！他到底怎么了，怎么会这样……”黛影惊讶地说，她想不到修罗竟然会这么冒险，印象中他不是这样的人啊。
“不计后果？”瞳补完了她的话，接着说，“不知道，我只是激了他一句，他就去了，他不是个冲动的人，但他一冲动就完全不计后果。”瞳满不在乎地说，那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似乎已经深深地刻进他的骨子里。
黛影愤怒地将笔往桌子上一拍，扔下证书，毫不犹豫地召唤出自己的玫红色光晕，无论她走后这里发生什么，她都不在乎了，无论故事的结束是什么，她都不希望修罗是在结尾死去的那一个。
失效了，又一次，就像是面对哨兵那一次……那一次，修罗为保护自己身受重伤；这一次他又将付出什么？
瞳冷冷地笑了起来：“熟悉吧……地狱边缘曾经阻挡你那么多年的、由地狱魔法设下的戒律，贝拉斯科的戒律，想想银武士的手……那是人类的气息吗？”
黛影想着他的话，身体忽然颤抖了起来：“不可能……你是说，修罗面对的不是银武士……而是……他？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修罗真是勇敢而愚蠢，被我几句话一激就去挑战他了。对了，还有一件事，”瞳欣赏着她的绝望，满意地抛出最后一击，“那座岛是他的礼物。”
一声闷响，瞳完全想不到黛影会突然出手，他还没来得及分析事情的概率，就被重重地摔在地上，玫红色的匕首抵在他的右眼上。
黛影的声音变得出奇的冰冷，她的眼睛再度变为了竖瞳：“你是说……你激他去的？现在，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你有十秒钟。”
瞳喘着粗气，他的眼睛告诉他在十秒钟后他被宰掉的概率在百分之八十七到百分之九十五之间徘徊，他艰难地说（这并不容易，因为黛影另一只手正用力掐着他的脖子）：“他的确冲动，但你真的认为，他会是一个没有准备的人？”
空旷的树林中，不断地传来金属碰撞之声。
顷刻间，贝拉斯科以相同的姿势连斩十余下，修罗愣是连挡了十余下，没有抽出一丝的机会反击，饶是如此，刀锋上的气流却是爪子挡不住的，自己的身上平添了几十刀伤口，旧伤未愈新伤又增，甚至连愈合的时间都挤不出来。
——贝拉斯科的右手尽管只能施展几个简单的魔法，但它将银武士的变种能力完全拔高了一个层次，怪不得连战戟都挡不住他。
修罗的眼睛渐渐笼上一层深紫色，现在操纵这种心灵感应能力他虽不能说是得心应手，也算是比较熟练了，强大的精神力对贝拉斯科的大脑发动了总攻。
不出修罗所料，贝拉斯科的身体晃了晃，这是运动神经将被关闭的前兆，修罗似乎看到了胜利的前兆。但下一刻银武士的身体奇迹般平稳了起来，闪电般的一刀将修罗斩飞出去。
修罗重重地撞在一棵树上，那一刀太快，他的左肩在撞到树上之后才慢慢地绽出一刀深及见骨的伤口。
“很奇怪是不是？你那百试百灵的救命招数失效了？嗯？”贝拉斯科得意的说道，晃了晃自己左手上的一块手表型的小机器，“这可不是魔法，是武器X的一个小装置，能将精神攻击削弱大半，这可不是精神护盾，你那特殊的精神攻击也会被削弱……可惜制作困难，世界上也就有三块，另外两块都被我毁了……所以现在你应该感到荣幸——你被一件绝无仅有的东西打败了。”
“荣幸个头！”修罗忍不住爆了粗口，双爪一并全力砍向贝拉斯科的右手，贝拉斯科横刀挡住，战斗再度开始。
“小家伙，快一点啊，我知道你有终止指令，控制台就在我身后的走廊里，”贝拉斯科阴险地笑了笑，“不过，你只有五分钟了。”
“我们完全失去对哨兵的控制了！”一处隐秘的地下基地里，工作人员焦急地在大型计算机面前努力操控着，输入每一个他们想到的指令。
全然无效，哨兵的网络对他们完全关闭了，预计还有不到五分钟所以哨兵就会启动，向他们计划中的敌人发动全面进攻。哨兵的数量有十四万架，其中有一万架宁录级，四万架准宁录级，其余则都是普通的哨兵，只是装备的武器更加先进，更有针对性，一旦全部启动，整个北美将变成死神广阔的战场，无论谁获胜，这一切都将成为无与伦比的惨剧。
总统推开门焦急地走进来，无数次噩梦中的场景成真，五分钟后，整个国家将尸横遍野——所有的哨兵都做不到攻击目标时不误伤目标外的其他人，这是这个系统的一大弊端，也是被停用的重要原因之一。
总统急忙说：“那个后面能用吗？”
“无效！”总负责人同样焦急地回答，“所有网络对我们关闭，即使现在请来托尼?斯坦克，他也做不到在五分钟能入侵这个网络。”
“那现在该怎么办？”总统双手用力抱住头。
总负责人无奈地低下头，用手在胸口画十字：“祈祷吧，这是我们唯一能做到的了……奇迹……也许会出现？”
与此同时，在地球的另一端，一场在场人绝对想象不到的战斗正在进行，修罗的自愈能力，被贝拉斯科附体的银武士的刀都远远超出了人类理解范围，但相对于他们承担的一切相比，这都不值一提了。
修罗再度被击飞出去，他扶着一棵树，大口大口地吐着血——这次被砍中了气管。贝拉斯科轻蔑地笑了笑：“小虫子，也想撼动群魔之主的王座。”
“是吗？”修罗艰难地说，“那我这只小虫子也明白了一件事……”他慢慢地抬起爪子，上面低下几滴鲜血，“恶魔也是会流血的。”
贝拉斯科后退一步，他这才感到右肩的疼痛，伸手摸了一把，满手鲜血。
修罗趁他不备，双爪一举又冲了上去，贝拉斯科刀尖一抖，指向他的胸口，如果修罗继续前冲，将会主动撞上长刀，这本来是一个绝佳的防御措施，刀长爪短，对手前冲还没有砍倒自己便已经被刺穿心脏。但他却忘记了一件事，修罗的身体总可以自愈，但银武士的身体不行！
下一秒，修罗被长刀刺穿了身体，但他的爪子却成功地刺进贝拉斯科的腹部，贝拉斯科及时作出了反应，没有让修罗的爪子刺穿他的腹部，右手松开刀，一掌将修罗连同那把刀打飞出去，这只恶魔的手掌力道大得出奇，修罗后背一连撞断了三棵树才停下来。他连连咳血，慢慢地把身上的刀抽出来，身子晃了晃趴在了草地上。
贝拉斯科一只手捂住伤口，艰难地拔出短刀，自言自语：“混账，这具身体真是懦弱，不管了，让我来终结这一切。”他慢慢地走向昏迷的修罗。
“站起来！这不是一位帝王应该有的死法。”一片虚无的空间内，充满威严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着。
“可是我真的很累……”修罗虚弱地说，不知为何他对那个声音充满了虚弱。
“累？他已经不是高高在上的地狱王了，你注定将君临天下，这等丧家之犬安敢冲撞你的帝王之威？当你沐浴地狱烈焰重生之际，当你睁开苍茫之瞳之时，在你面前，一切唯有被碾压！你的利爪将与永恒胜利的长矛碰撞，你的翼展将与八足的骏马对决。现在，站起来，用你的利爪向他展示帝王的威严！”
“我真的……能做到这一切。”
“你当然能，岁月的史书在万年前就已经书写，你可是那位轮回了千载的——帝！”威严的声音再度响起，“就算是我，伟大的皇，在你面前也唯有颤抖！”
一切再归虚幻。
贝拉斯科慢慢地走向修罗，握紧了短刀，战斗结束了，他赢了，但为什么他的心中总有隐隐的不安？
他走到修罗的面前，举起刀，这把短刀是仿制的妖刀村正，也能够削弱自愈因子，他抑制住心中的不安，默念着：“结束了。”把刀用力向下挥去。
血光一闪，伴随着尖利的嚎叫。
修罗睁开深紫色的双眸，千钧一发之际，他的爪子削下了贝拉斯科的右手，他冷冷地说：“是的，结束了。”他一跃而起，一脚将那只手踏为碎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