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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秦穆公的志愿

秦国真的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国家,从西周到战国数百年间,秦国从一个马夫建立的附庸小国,到凌视诸侯,乃至于一统华夏的世界超级帝国。秦国的历史简直就是一部催人泪下的励志故事。

而我们现在要看的,不是战国时期秦国变法图强的历史,也不是始皇帝吞并六国的历史,而是始皇帝的先祖,秦穆公在春秋时期的奋斗史!

(1)穆公之前

嬴姓是一个源自于母系氏族的古老中原部族,也属于华夏的一支。在商朝时期,成为了商朝镇守西戎的得力助手,秦国先祖恶来就是商纣的心腹。商朝被周朝取代之后,恶来被杀,据说后来嬴姓一族还卷入了武庚叛乱事件之中,遭到周王朝毁灭性打击,被迫举族西迁,全族沦为奴隶。

传说周穆王时期,嬴姓一族中出现了一个名叫造父的驾车高手,此人深受穆王喜爱,周穆王封造父于赵城,造父这一支便以赵为氏,就是嬴姓赵氏,其后人后来建立的战国时期的赵国。

到了周孝王时期,造父的侄孙非子因为养马得力,被孝王封到秦地,建立附庸国,为周天子养马,非子这一族便成为了嬴姓秦氏,号称“秦嬴”。就这样,后来纵横华夏、傲视九州的虎狼之秦,最开始却是以一个为周天子养马的附庸国的身份,建立了。

非子死后,其后代秦仲与西戎作战勇猛,被周天子封为大夫,秦仲最终战死。此时的秦国仍然是个附庸小国,还不是正式的诸侯。

经过近百年的经营,秦国传到了秦庄公一代,庄公兄弟五人带兵为周宣王击退西戎,立下战功,宣王封其为西垂大夫,并扩大了秦国封地。

庄公死后,儿子秦襄公即位。此时,周王室发生重大变故,犬戎攻破镐京,周幽王被杀。秦襄公做为周天子西垂的附庸,立即发兵相救,并且护送幽王之子平王迁都洛邑。

于是,周平王正式封秦国为诸侯,并且将西周发源的故土封给秦国。当然,如果秦国能打回来的话。

当时西周岐、丰故土已经被西戎占领盘踞,周平王只不过开了一张空头支票给秦国。

但是秦襄公当真了,秦国人当真了,多年在西戎的摸爬滚打,秦国人早已视刀如著,不畏死生。为了天子的许诺,为了秦国的未来,做为秦国第一任正式诸侯的秦襄公,一次又一次地带兵猛攻西戎,最后终于在战场上闭上了双眼。

襄公的儿子文公即位后,继承父志,终于赶走了西戎,将岐、丰之地纳入怀抱,秦国实力大增。

从襄公往后的一百余年,秦国历代国君在西戎血拼,用秦人的血换来了大片土地,同时也逐渐完善了各种国家制度,秦国逐渐强大,成为西方强国。秦人的目光也逐渐由西向东,盯上了那些以华夏自居的中原诸侯。

秦穆公就出生在这样一个秦国,他是襄公的五世孙。

(2)有理想的秦穆公

从西周时期的非子建立秦国,一直到秦成公,秦国没有一代君主敢于放开胆子觊觎中原。一是因为秦国当时国小力弱,要不断与西戎厮杀才能生存;二是如果秦国想要在中原站稳脚跟,必须经过晋国这一关,这显然是秦国难以做到的。

在秦穆公的哥哥宣公时期,秦国由于长期受到晋国压迫,秦宣公忍无可忍跟晋国在河阳打了一仗,这极有可能是秦国与中原诸侯的第一次交锋,据《史记》说,这场仗还打赢了。尽管如此,秦国仍无力于晋国争锋。

秦宣公在位十二年去世,弟弟秦成公继位,在位三年去世,弟弟秦穆公继位。秦穆公名叫嬴任好,是秦德公的小儿子,是秦宣公和秦成公的弟弟。

秦穆公是一个有理想的人,当时秦国在西垂发展得还算稳定,加上中原由于周天子失权,诸侯争霸不断,在这种国际形势下,秦穆公打从心底想要带着秦国大军踏上中原土地,在这乱世纵横驰骋一番!

穆公继位的第四年,秦国与晋国联姻,秦穆公娶了晋献公的女儿,也就是晋文公的亲姐姐。这一年正是齐桓公与楚国签订召陵之盟的那一年。

穆公五年,晋献公用良马和美玉贿赂虞国国君,想要从虞国借路,吞并虢国。宫之奇劝虞君不要贪图小利,要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虞君不听,结果晋国灭虢之后,回过头来就将虞国吞并。晋国将虞君和一众大臣俘虏,这些俘虏当中,就有一位著名的贤才百里奚。

百里奚本是楚国人,一生命运坎坷,在外地求学谋生,结果在齐国混到了没有没饭吃的地步,还好得到了蹇叔的救济。

百里奚本想侍奉当时齐君公孙无知,蹇叔劝他离开,因为齐国马上就要大乱。

百里奚又逃到周王畿,听说当时的王子颓喜爱牛,百里奚就想养牛讨好王子颓,王子颓非常开心,想要重用百里奚,蹇叔又劝他离开,因为周王室马上要大乱。

百里奚在蹇叔的劝告下,躲过了两次灾祸,最后想要在虞国讨份差事,蹇叔又劝他离开。不过一生颠沛流离的生活,百里奚终归是受够了,他没有听朋友的劝告,留在了虞国。结果,不听老人言,吃亏不在眼前,也在明天,最后虞国被晋国吞并,百里奚沦为俘虏。

贤才百里奚此时与咸菜并无区别,他将要被晋国人当作奴隶陪嫁到秦国。

行至半途,百里奚逃跑了,结果在楚国边境被人捉住,一时脱不开身。

秦穆公早已听闻虞国大夫百里奚的名声,于是想要派人花重金把百里奚从楚国赎出来。后来一想,百里奚此时的身份是奴隶,如果花重金,恐怕会引起楚国人的猜疑,到时候不给就麻烦了。

所以最后,穆公派人拿着不贵也不贱的五张黑羊皮去找楚国人,说我秦国的奴隶逃到楚国,请允许我用五张羊皮把他换回来。

就这样,百里奚成功被秦穆公请到秦国,与百里奚交谈之后,穆公发现此人虽然年老,但真实难得的贤才!更没想到的是,百里奚不忘旧恩,又举荐了自己的好朋友蹇叔。秦穆公一下子得到两位治国人才,真可谓是买一送一了。

有了百里奚和蹇叔等左膀右臂的帮助,秦国实力日益增强,此时从东方晋国传来了消息,秦国的机会似乎就要来了。

(3)机会来临

晋国先是发生骊姬之乱,太子申生被逼自杀,弟弟重耳和夷吾出逃。

穆公九年,秦穆公的老丈人晋献公去世,骊姬的儿子奚齐即位。晋大夫里克连杀奚齐及其继任者卓子。

晋国群龙无首,陷入一片混乱。公子夷吾看准机会,请自己姐夫秦穆公帮忙,派兵把自己护送回晋国即位。而且这事情不白做,夷吾承诺事成之后,将割让晋国河西八座城市给秦国。

秦穆公闻听心花怒放,终于有一天秦国能主宰晋国的命运了。于是派百里奚发兵保送夷吾回国。就这样,夷吾就变成了晋惠公。

哪晓得这位夷吾当了国君就马上翻脸不认人,不仅杀了里克,还派大夫丕郑来秦国道歉,说八座城市不给了!

秦穆公大为恼火,天下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然而说到底,秦穆公是自己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当时晋国内乱,能回来当国君的,只有夷吾和重耳两兄弟。谁都知道重耳是贤明君子,夷吾是无耻小人,所以晋国大部分人包括里克和丕郑都是希望重耳回来的,结果没想到秦穆公竟然派兵护送夷吾回来即位。

当然,秦穆公也有自己的想法。若是君子重耳主宰了晋国,他秦穆公的气焰恐怕就要被打压三分了。

于是丕郑和秦穆公商量,还是想办法让重耳回到晋国即位,秦穆公同意了,派人和丕郑一起回到晋国活动。

没曾想丕郑一回家就被夷吾无情杀害,他的儿子丕豹怀着愤怒和仇恨逃到了秦国,恳请穆公讨伐昏暗无道的晋国。虽然穆公认为时机未到,没有听丕豹的话,但还是对丕豹好言相劝并且加以重用。

穆公十二年,晋国发生大规模旱灾,颗粒无收。晋惠公夷吾只得向姐夫秦穆公求救。

父仇未报丕豹又站了出来,建议穆公不要帮助晋国,而且应该趁晋国灾荒发兵讨伐才好。

大夫公孙支和百里奚确认为,夷吾不讲道义,和晋国人民没有关系,还是应该帮一帮晋国。

然而秦穆公的大度仁慈缺没有感动晋献公。

两年之后,秦国饥荒,希望能得到晋国的帮助。夷吾却在奸人的建议下,不仅不报恩,次年还发兵攻秦。秦穆公大怒,派丕豹出战迎敌。

丕豹这口气憋了五年多了,终于可以报仇了!

一开始秦军得利,秦穆公率领部下亲自追击晋惠公,想要生擒活捉。结果不小心反被晋军包围,穆公还受了伤,眼看着就要被晋军俘虏了。

如果此战失败,穆公被俘,那秦国在晋国面前,怕是一千年也抬不起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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