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她的前提下,也让我做正妃吗。”
高景溪拥着她的手僵在她肩上,静默。
“还是等以后你还能忍心废了她。”
她越哭越伤心,云安听得是越来越糊涂,高景溪要娶别人,而且是位公主,会是谁呢?高玉雅吗?
难道高景溪真的可以放弃与辛兰若这么多年的感情,另娶她人。
云安拢拢发丝,收回她停留在两人身上的眼神,转身离开。
秋意甚浓,刚一进园,高直就向她招手,从未有过的待遇,总管太监将我安排于他的右侧,竟与玉贵妃同阶,又略高殿下高玉雅一阶,顿感有些不自在,多来自殿下那些嫉妒得发狂的目光。
“为什么这么晚到。”高直问询的语气带着几分关爱在里面,云安浅浅一笑,只道是路上耽搁了。
“什么事能耽搁这么久。”
现在的高直对她有着极大的耐心,他自己也知道其实也就是补偿吧,对她,远不如像玉雅或陵瑞那般,怎么说前者怎么也是自己手把手养大宠大的,而对于她,终究是愧疚多于自身所能给与的感情。
“看见池子里的鲤子长大了,我就站那看了许久。”
“哦,原来如此。”高直对这个答案不置可否,又道:“让人移两尾去琥珀殿吧。”
“谢谢。”
整整七年,她从未叫过他一声父皇,寄人篱下,却也清楚低头,可是这个是最低的底线,索性高直也没在这方面强求过她。
放眼望去,似乎高景溪一直在盯着她看,眼神充满了一些探询的味道,还有斟酌,似乎想要将云安探悉个明白,高云安回望过去,略昂首便占了上风。
“景溪今年也有二十了吧。”高尧在殿下说话,高直手举酒杯的手顿了会儿,笑道,“德王,难道有女儿想将自家女儿嫁给景溪。”算起来高直高尧算是高景溪的叔辈。
这样一算,高景溪花小宝倒成了名副其实的自家兄弟。
“我家女人不争气,就给我生了个不肖子,不过……”高尧看向殿上的高玉雅后又将目光移向云安身上,“不过,云安公主倒是个好人选,聪明伶俐,倒很是配景溪。”
酒杯在手中滑落,云安秀眉紧蹙,心中慌张,这是什么情况!
高直的笑凝在唇边,不动声色,却道:“云安,还小,朕还想将她多留在身边些日子,待长大些在为她物色个夫婿。”
高尧略沉思片刻,不依道:“陛下这是舍不得云安殿下啊。”
殿下众都习以为常他们之间君臣相处之道,也全体默声,自顾饮酒。
他隐忍着薄怒,脸已铁青。她想离开像牢一样的王宫,可是注定她的软弱逃避都将成为别人诅咒她的借口。
辛兰若一脸泪痕的对她说:萧锦绣,为什么你还是要夺走景溪,他不爱你,一点都不爱你,为什么你要嫁给她,就因为你是公主吗?
她无言以对,甚至找不出一句话去反驳,因为,确实是她软弱的抓住了高景溪这根稻草开逃离这个王宫。
就在高尧提起她婚事的第二日,高直便到了琥珀殿问她的意见,当时她点头同意。
高直在听到她的想法后,眉头皱起,只盯着她瞧了好半晌,就转身离开,可刚走到殿门外,回身对她说:如果以后想回来,就回来。
那一眼藏着太多道不明的感情在里面,她不想去深究,因为去想会太累,就如这许多年她毕竟已经习惯了别人的冷眼相待,和自己的冷眼旁观。
可她却没想到,高景溪竟然也会带着指责的语气找到她,对她说,萧锦绣你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答应赐婚!
她想笑,为什么要答应赐婚?难道这不是你高景溪想要的,她一个公主下嫁,并不辱没你高景溪啊。
后来她想,也许这就是男人,永远将自己看得那么高,就是退婚都要女的先提出,这样他就可以不必背负任何的闲言碎语,而且也能对辛兰若表自己的忠心呢。
后来她离开的时候对在身后看着自己的高景溪,说了好长的一段话。
她依稀记得那些话:“高景溪,你不愿意娶我,我知道,可是我想离开这里,但没有其他办法,我只认识你,所以帮帮我,好吗……如果,你觉得对不起辛兰若,如果她那么爱你,就请她等你一段时间,等我安排好,你就休离了我,我绝不会半分怨言,更不会纠缠你不放。”
她明显感觉身后的脚步在靠近,也许就在靠近她身体的一瞬间停下了动作,还有低低的声音传来:“锦绣,你要安排好什么。”
她轻唉一声,还是道了一句:“对不起。”她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成全了自己的逃避,也注定会伤害到无辜的辛兰若。
既然是她的错,她也不会吝啬说一句对不起的。
悠转到御花园却见德王迎向她而来,面带笑意,一副老谋的样子。
“微臣参见公主。”德王行礼,因着花小宝的缘故,云安和颜悦色道:“德王叔有礼。”
高尧开口便道:“臣恭喜公主即将大婚。”
“还多亏了德王叔的撮合。”云安嘴角露出一丝笑容,高尧畅声一笑,眼神停留在她脸上片刻,又恢复如常,道:“说不上撮合,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他是有心帮这丫头一把的,长欢说她在宫里生活得不快乐,她喜欢宫外的生活,他的儿子说要带着个女孩离开这里,带她远走高飞,可是他高尧就长欢一个儿子,他是德王世子,以后的前景必将是一路畅通,虽然他已位极人臣,可他终有老去死去的一天,到时他的儿子该怎么办,所以他必须为长欢铺好路,同是公主,可是比起家事与在高直那里的受宠程度,就是十个高云安也不及半个高玉雅,虽她有一个高贵的血统……而且他曾经答应过高汶要保她的女儿安全,而且她在这也生活得不快乐,他还不如就这样顺手推舟成全了她,也彻底绝了长欢的念想。
“德王叔,曾经我有一个很幸福的家,我有父亲母亲……母亲有时就像一个小孩子,很任性,我的父亲常说他养了一个大孩子和一个小孩子……可后来,他们都死了,在一个清晨,别人告诉了我我的父亲母亲死了……那时我不过十岁。”高云安轻甩长袖,转身继续道:“母亲在这宫中常在没人时对我说,绣儿,好好活下去,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