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云安怒道,指着台阶上之人,“辛兰若你将话说清楚!”
“没听见我们小姐说吗,是你主使你家老奴才来害我们小姐的。”身边小丫鬟大胆道,一副狗仗人势。
“殿下,老奴没有,没有。”春嬷嬷泪眼婆娑的摇着头,“老奴清晨起来到院中来拾一些腊梅花花瓣,想着给殿下煮些梅花茶,只是不小心走进了这里,这里的腊梅花开得正好,所以奴才贪心了……”
“我知道。”云安安抚住激动的春嬷嬷,将她拉下,“我要见高景溪。”
辛兰若转身指着屋内,“他还在休息。”床上隐约能看见一个躺着的人形。
天起急风,夹杂着雪雨,云安不说话,将身上皮着的毛袍脱下裹住春嬷嬷,自己站在寒风中等着他醒,辛兰若不知她想做什么,将人带走不就完了,为何还要死赖在门口,她走屋内,命人添了碳火在炉子中,然后上床,重新回到他的怀中。
“锦绣。”梦中呓语,却不是她的名字。
辛兰若的心慢慢的沉了下来。
就像事事轮回反转,曾经的高直不爱高汶,却在她死后将她永远的带在身边,曾经的高景溪也不喜欢萧锦绣,可今日他却为她而痛。
夜色帷幕,烛火摇曳,在夜色中的飘雪中很美很美,云安身上已经冻得青紫,牙尽咬着下唇,好不容易等到屋内亮起了灯,随后便是一声怒气冲冲的大吼,是高景溪的声音划破了夜晚的宁静,“来人!”
侍卫放开春嬷嬷跑上前,推开门,只见高景溪衣衫不整的走了出来,腰带斜垮在腰上,露出他细腻的胸膛,高景溪出屋也是一楞,却见她死死的盯地上的人,春嬷嬷毫无生气的躺在雪地上,身上裹着她给的毛袍,他小心上前,接过侍卫递来的披风,给她披上,她不住的在颤抖,他只能将人裹进怀里,瞬间的温暖之感让她抖得更厉害,却听见她冰冷的质问,“高景溪,你们凭什么!”
“什么?”
“你们凭什么将我的人用刑,你们逍遥快活你们的,可为什么连我身边唯一剩下的人也不放过……你,我给她,可为什么……丈夫我都愿意让给她了,可为什么要打春嬷嬷,她年纪那么大,能挨下多少杖。”足足100杖啊,想想,云安心里也在发怵,“为什么连她也不给我留下,你们到底要怎么样。”高直杀她双亲,让她从此孤苦,今日,他的女人要了她胜过亲人般人的命,她已经无法去形容这种感受了。
“锦绣,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昨夜我喝了一杯东西,然后就……”高景溪将她的身体扳正看着自己,又想起地上那个躺着的人,“是春嬷嬷吗。”他俯身将手指伸向春嬷嬷鼻下,探了探鼻息,“她死了?”
她推开他,指着他们,“是你们害死她的!”
“你在说什么,谁害死春嬷嬷的。”高景溪也急了,担心着他们的关系又回到那个冰点,上前一步去拉她的手,却被她率先甩开,这时的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情绪崩溃的病人,眼泪模糊了前方的一切,她指着她指责,“高景溪!”她一遍遍问着他为什么,为什么要夺走她生命中剩下的重要的人,为什么!
高景溪摇头,不知道她在说什么,道,“锦绣,我们回去,回去慢慢说,好不好。”
他上前准备用强将她带走,却见黑夜中一各黑影一闪而过,将他要的人抱起,一跃而上屋顶。
“什么人!”
“高景溪,你以后就会知道我是什么人……”黑衣人冷眸相对,将怀中的云安一指点晕,“我只来带走我们当初说好的人,那些金子在百秽山山顶洞穴中。”
“是你。”高景溪迟疑,却也还记得那个交换,用云安来交换他口中的金子,“他可是本王的王妃。”
“难道高王想反悔?”
“对,本王不要那些金子,你将人给我。”
“不可能。”
“为什么。”
“你知道的。”
“本王不知道,本王只知道她是本王的王妃,本王不可能让你带走她。”高景溪冷色眸光一抬,抬手要弓,侍卫奉上,他拉弓对准屋顶,“交是不交!”不容置咄的口吻,黑衣人大笑一声,“王爷何必呢,你既不爱她,何不放手。”
“本王的事不用你管。”
乌云遮月,雪花飘落,遮挡住高景溪的视线,他有些看不清上方,却见黑衣人移动身影有想逃之势,整弓待发之时,只听见黑衣人四周寒气飕飕的发出声响,瞬间四周雪花从正中慢慢凝聚成一面雪墙,“高王,人我带走了,金子你想就派人去取,不想要就让它们呆在那里,也无妨。”
雪墙将射出的箭挡住,人影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三月后,天山下。
“东为进幽暗森林之路,西为南下回誊冲之路,选择全在你。”倪武祖立于马下,萧锦绣凝着前路,一条长长的前路,有目标却无法开怀前进,选择哪条路都无法做到一生无悔。
“炎灵族对于我太过于陌生,陌生到让我害怕。”萧锦绣道。
“怕什么,那是你父亲生长的地方,那是你父亲与你母亲约定终生的地方。”
萧锦绣道,“那里,我能去吗?”
“我们一直在等你。”
“等我?”
“那里是你的家。”
“家?”萧锦绣抚着清风马,好陌生的一个字,在十岁前她好象有家,后来就没有了,今天突然听到家这个字,莫名的有了一些冲动,“往东去。”坚定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