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会约着樱子和长得难看一起到小树林里去。捕获点小型的动物,采点樱子可以卖的草药,长得难看是找矿的天才——他就象狗似的,闻着气味就可以发现一处矿脉。但那只是让他练习专用,因为那些矿石在这里卖不出好价钱。他挣不来钱,但却是花钱的无底洞。他的食量惊人,但他的婶婶却很吝啬,常常只留给他很少的一点食物。
他在家里吃不饱,常常饥肠辘辘的拉着我去抓小兔。烤熟了,刷上辣子——他还没等兔子全熟,就吃得点滴无存。我只好再分一半我的给他;樱子也会从家里拿东西来给他吃,他俩的友谊我觉得很纯洁。我支持长得难看去追求樱子,而我没有半点不愉快。
在树林里玩累了,就会一起躺在草地上休息。
长得难看死活要去做联盟的圣殿骑士,樱子就问他:“难看,你见过部落么?”。
“这倒没见过,只听过”。
“那为什么要帮那些老爷去打的你死我活呢?”。
长得难看一翻身坐了起来:“可是部落是联盟的敌人啊!......你们......”。
我说:“我觉着战争只是属于那些大人物的,和我没什么关系”。
“嘁,那你使劲练武?”
“为了保护自己.........如果我手无拂鸡之力,还不得被你欺负死”。
“樱子你呢?”。
重樱把手枕在脑袋底下,看着从树冠中漏下来的点点阳光:“我只是喜欢那些稀奇古怪的魔法,让我去用那些魔法杀人,我不敢”。
“而且我也练的很不好,我觉得我可能不适合做魔法师”。
“我.......我的确没见过部落,我要去杀他们只是为了当上骑士,当上圣殿骑士,哪天,女王接见我,拍着我肩膀说‘难看,你虽然嘴巴大点,但是很会打仗啊’,她一高兴就封我个什么爵位,给我一块领地,我不也成老爷了?就可以过上好日子了”。
我和重樱听得哈哈大笑;
我们就拍着长得难看的肩膀说:“你不错的,虽然嘴巴大点.......”。
“你们俩嘴巴才大......”。
这些快乐的时光不久之后,就不再拥有了,我被长得难看他叔叔雇去养豹子了。
事情是这样的,长得难看他叔叔,圈了一个很大的场地饲养那些豹子,那个庄园差不多有十英亩那么宽。小豹就在里面长大,那些小豹子二岁以后才能训练,在这之前就得一直圈养在庄园里——那些成年豹每天都得骑出来溜达,他也请了另外几个佣工。但自南海镇边境冲突以来,联盟军队对坐骑的需求猛增。他的存货在数周之内被抢购一空,于是他又得开始大量训练那些刚成年的精灵豹;
他忙不过来了,找上了我。我问他为什么不找长得难看呢?
“那是个浑小子,每次帮我出去溜豹子,他都把豹子骑的满山乱跑,回来以后大汗淋漓,这些豹子迟早得让他骑废掉.........”。
“可是我也会骑着豹子满山乱跑啊”。
“所以你不能这样骑这些豹子,它们的训练要慢慢来”。
我想了一下,说:“好吧!那你每天要给我五个银币”。
丹尼叔叔对我眨眨眼道:“你真是个犹太人,我只能给你三个银币......”。
“我要回家了”。
“四个”。
“不能再多了,我知道你每天能挣多少钱”。
我特别讨厌他,他看上去那么可厌,那么有钱了,还欺负我们小孩子。
“那你要把欠我的钱全还了........”。
“我还欠你的钱?不对吧!”
我把他写的买肉的条子放在桌子上。
他拿起来看一下,哈哈哈的笑起来:“哎,真的哎,我还欠你七个银币.......”。可他的样子看起来一点都不象在笑;
“不对,是7银45铜”。
他从抽屉里拿钱出来,狠狠的砸在桌子上,嘴里说:“拿去吧!小赤佬”。
“早上太阳出来以前就得来店里扫地”。
“扫你妹”。我小声说;
丹尼叔叔的坐骑店是村里最豪华的商店了,他盖了一间房子——我表姐的店铺只是在一棵大树上掏了个洞,一间很小的屋子。但是丹尼叔叔卖豹子的店铺相当宽敞,里面专门有个大孩子——他叫哈利,负责接待顾客,卖豹子,或者帮受了伤的豹子做个初步的诊断。这个哈利也坏得很,常常把还可以医治的豹子说得一文不值。这样顾客不是又得重买一只么?退役的豹子,一般来说只能拿去杀掉,皮和肉还可以卖点钱;
那些骑士并不十分在乎金钱,他们大都是未成家的年轻人——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谁去管呢?或者今晚出去了,明天就不能回来了。所以他们常常被骗,不过他们也无所谓。丹尼叔叔和哈利每次都象哈巴狗一样,跟在他们后面摇头摆尾的——但别人一转身,他们就骂说:“傻B”。或者“这些可恶的爱尔兰农民.......”。
一次,我问哈利,这些骑士怎么这么有钱?
“怪道村里人喊你水老二呢!他们在联盟被喊做骑士,但出去了都是些强盗,侩子手”。
他拿手比了个砍头的动作。
“那你每次都象哈巴狗似的跟在他们后面.......”。
“快去扫地!......”
他勃然大怒,他没有练过任何一种职业,所以不敢打我。
我得在每天太阳没升起之前,就赶到店里。烧好一壶精灵绿茶,然后把店前店后的树叶清理干净,接着再把店里清洗一次。然后就可以出去溜豹子了——但哈利在意识到我并不喜欢他之后,就常常找茬;
“水老二,地扫的不干净呐,到处是豹子粪便”。
“水老二,刮风了,你又得扫地了......”。
“今早上的茶根本没开,我闹肚子了”。
他有时候会故意找些烂叶子来丢在地上,然后向丹尼叔叔举报我。我觉得哈利就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丹尼叔叔和他挺聊的来,二人常凑在一起,分享各自的经验。
丹尼叔叔虽然经常骗人,但他却是个虔诚的教徒。每当他骗了那些骑士的钱之后,他都会走到后面的神龛面前忏悔。
“上帝啊!原谅我吧!你知道,钱在他们手里,他们也不会好好用.......”。
或者“主啊,饶恕我吧!我也是没法子啊!”。
“上帝啊,请给我逃离这一切的力量吧”。
我曾问过哈利,丹尼叔叔是不是要离开鲁瑟兰,到一个什么地方去?
哈利严肃的和我说:“这不是你该问的事”。
我猜哈利也不知道,他就喜欢装作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长得难看也不知道,他和他叔叔婶婶的关系糟透了。丹尼叔叔如果不是顾忌联盟法律,早把长得难看踢出家门了——我们联盟规定,从事军事训练的青少年,不能强迫他们劳动,并因此而减少或者直接不能参加军事训练;违反的话,联盟警卫处会让你墫监狱的;
所以长得难看就得常常挨饿;
我才懒得管他,我喜欢骑豹子——表姐以前有一只灰色的精灵豹,但那只豹子年纪太大了,表姐一直不舍得杀掉,它最终老死了。埋在树林里;这些精灵豹真正服役的年龄没有几年,它们总是长得很慢,进入成年期后,又衰老的很快。这也和它们的工作有关系,在战争中,在战场上,总要先照顾人。它们都很辛苦;
一只豹子的价值也很可观。从几百金币到几千金币不等,这主要看豹子的力量和持久力。一般来说,壮年的豹子价钱最贵;
这些精灵豹大都脾气温驯,它们最大的爱好就是会追逐小动物,当然这也是你的一个训练科目。总不能让骑士们去战场上驯豹子吧!我的工作就是干这个,骑出去溜达一圈,控制它们的速度,教会它们不要被小动物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吸引——否则回来后,轻则饿三天,重则用木棍狠狠的教训一顿。
总得来说,还是蛮惬意的。我骑着豹子走遍了村子前后方圆百里的地界。以前靠走路没法到达的,现在已经可以朝发夕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