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否告诉我,为何你频频叹息?难不成我的容貌入不了你的眼?”贾子言这样说着的时候,语气里有一丝傲气,想来是早已习惯了众人的追捧,以至于竟无法容忍蒋文涵漫不经心的反应。
“呵呵,太子说笑了!敢问世间哪个女人不会为了您的容貌着迷?只不过想到您白白要惹得那么多痴情的女子伤心,我替她们小小的难过罢了,倒让太子误会了。”蒋文涵不紧不慢,不卑不亢的向太子福了个身,似乎眼前站着的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不是人人恭敬的当今太子爷。
贾子言有些吃惊,她是如何知道我是太子的?我并没有表明我的身份啊,贾子言无论如何也想不通,正暗自思索的时候,蒋文涵轻声笑了,“太子不必再费力思考了,我只不过凑巧看到了你的玉佩,并没有什么未卜先知的神力。”
玉佩?贾子言下意识的看了看挂在腰间的玉佩,“嗤”的一声忍不住笑了,“呵呵,本太子倒是忘了,你果然聪明,那能否猜出本太子把你‘请’过来的动机呢?”贾子言狭长的眼睛里闪现一丝狡黠,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玉佩,上面刻着的隶书“太子”二字,像是一只蜗牛粘腻的爬过他的掌心,他有些恼怒的一把甩开了玉佩。
“请恕小女子愚钝,并不能领会太子的良苦用心。”蒋文涵轻轻揉了揉疼痛的胳膊,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没有了继续跟太子闲聊的心情。其实她根本不关心太子为何把自己掳了来,只要是跟蒋志才有关的事情她都没有兴趣,她只想不让太子耽误了自己观看花灯的时机。
“想来蒋家的三小姐很少出府门吧?不如让本太子带着你观看花灯如何?”贾子言注意到了蒋文涵频频看向街口的目光,看穿了蒋文涵的心思。
蒋文涵在听到太子这般的提议后,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在明灭不定的火光下的那张妖娆的脸,最终答道,“既然太子盛情邀请,小女子唯有从命。”
虽然蒋文涵内心并不想要眼前的男子配伴,可是她从贾子言的眼睛里看不到一丝情欲,对他的厌恶也就没有那么多。不过她其实有些好奇,见过她的男子无一例外对她垂涎三尺,为何独独...是他掩饰的太好,还是他真的对自己的容貌没有兴趣?
在听到蒋文涵的回应以后,贾子言突然打了个唿哨,尖锐的声音划破夜空,蒋文涵的心紧了一下,只觉得一阵风从眼前刮过,还不待她看清,就发现太子的周围突然之间多了四个身穿黑衣的人,各持一角,把太子围在了中间。
“主人有什么吩咐?”其中一个人开口问道,想必是其他人的首领。
“今夜你们需更加小心,尤其要照看好这位小姐,明白?”太子微微抬了抬下颌,指向蒋文涵的位置。
为首的那个人始终低着头,没有看向蒋文涵,随即答道,“是,主人!”说完,朝其他人一挥手,然后就又如一阵风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来太子注意自己不是一天两天了,连身边的探子都对自己那么熟悉,可怜自己还一无所知,蒋文涵微微摇了摇头,然后就对太子说道,“不知太子现在是否能够移驾尊躯,陪同小女子前去观赏花灯?”语气里有一丝调侃,在太子面前自己好像很放松,自己也不太清楚是为什么,大约是因为太子看向她的时候,眼睛里没有流露出情欲吧。
“呵呵,本太子乐意之至。”说着,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蒋文涵对着他轻轻一笑,然后就毫不客气的走在了太子前面,而贾子言在看到蒋文涵脸上的笑容时,竟然有瞬间恍惚,仿佛是那个人站在自己面前对着自己笑,那种温暖人心的笑...何时会再见呢?
重新回到街道上的时候,人流明显减少了不少,蒋文涵有片刻庆幸,这样赏花灯才有意思,之前人那么多,无奈身子瘦小的她实在看不到两侧的花灯。现在总算可以尽情的赏看花灯了。
蒋文涵像是忽略掉了贾子言的存在,自顾自的走在街道上,慢慢悠悠从街道左侧走到右侧,又从右侧走向左侧,只见她对着各式各样的花灯轻轻的笑着,然后摇了摇头,却不见她去解字谜。
贾子言实在是忍不住强烈的好奇心,问道,“为何不见你解字谜?却只是对着花灯摇头?难不成你觉得字谜对你来说太过简单?”
蒋文涵正在对着眼前的一个花灯细细打量,听到身后的贾子言这样一问,有些吃惊,随后笑了笑,“哪里是谜底太简单?而是这些谜面大都出自寻常百姓的生活之中,我忍不住歆羡罢了。”
贾子言顿时觉得很不可思议,身为千金大小姐的她锦衣玉食竟然还会羡慕那些寻常百姓?“为什么?寻常百姓的生活值得你羡慕吗?”
蒋文涵收回了脸上的笑意,转过看着贾子言,“太子爷这般养尊处优,自然是不会明白寻常百姓的喜乐,殊不知这寻常百姓的生活才叫生活。”蒋文涵说话的时候,眼睛里蕴藏着贾子言看不懂的东西。
贾子言不解的看着蒋文涵,然后“噢~”拖着长腔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怪不得古代圣人说要‘施行仁政,以人为本’,如此看来,你倒是比我更能理解这其中的含义啊。”贾子言突然思及蒋文涵从小在山上的尼姑庵长大,也难怪她的骨子里并没有那种千金大小姐的娇贵。
蒋文涵没搭话,正打算继续往前走,却不想贾子言猛然欺身上前,一只胳膊护在了蒋文涵的身子,嘴里喊道“小心!”,还不等蒋文涵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听着耳边“呼呼”几声利箭飞啸而过的声音,人群中出现了极度的慌乱,跑的跑,散的散,每个人的脸上都出现了惊恐不安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