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气温越来越高,还是六月刚出头,天气就已经开始燥热。小夕他们跑到华商酒店的时候身上已经觉得快要完全汗湿了,赶紧跑到包厢里对着空调一阵狂吹,但是好像无论是怎样的冷风都无法消灭小夕他们身上的热气。
今晚雷老师请吃饭,老师他们还没有到,小夕他们紧赶慢赶的跑在老师的前面。一般学生跟老师吃饭,让老师先到是很不礼貌的事。小夕这个时候已经开始明白一些社交礼仪了,也算是这几年没有白被熏陶的结果。
等到小夕他们感觉已经恢复到凉爽状态的时候,老师和师母也到了。大师兄最后一次聚会总算没有迟到,大师兄进门之后跟老师师母打了一个招呼,然后问候了小夕。这次真的是雷门的最大的一次聚会。总共包括师兄师妹有十五个人,圆圆的桌子坐了一圈。
饭桌上的前三杯酒,都是一起喝的,雷老师首先发话,恭祝小夕他们顺利毕业,为了美好前程大家一起喝一杯。酒过三杯,便是随意的互相敬酒,小夕他们首先敬雷老师,这天小夕并不是很舒服,因为中午陪小夕他们请来的答辩主席一起吃的午饭,第一次喝白酒,到晚上的时候还没有真正缓过神来。
并且这一段时间连续的聚会已经让小夕开始招架不住,但是这毕竟是雷门的最后聚会,所以小夕还是强撑着。但是几杯酒之后小夕还是觉得嗓子已经很难受的感觉。于是跑到洗手间用水清洗一下脸,让自己保持清醒的状态。
小夕是一个性情中人,纵使自己不能喝,但是还是想要借酒表达自己内心的感谢,频频举杯敬老师、师母、师兄、师妹,最后一轮都敬过之后,小夕就已经要趴在桌子上了。小夕觉得头很晕,很兴奋。
酒喝到这个时候,小夕觉得自己也快到位了。但是小夕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幸亏小夕的酒量不错,可能只是开始喝的猛了点,所以才会有这么大反应,然后小夕就暂时的停了杯子。听着师兄们说着自己的毕业,听着同届的向老师说着感谢,听着师妹向自己的祝福,小夕慢慢的开始清醒。
等到小夕快要清醒的时候,小夕想,雷老师喜欢喝酒,应该用一种方式向自己亲爱的导师告别,毕竟三年,真正关心自己的、对自己包容的、并且还曾经被自己怨恨的都是雷老师,小夕就站了起来,在大家都觉得小夕喝多了的时候,小夕站起来向雷老师又敬了一杯酒,雷老师关心的问小夕行不行,不能喝就别喝了,小夕说自己要喝,只有这样才能表达自己对老师的谢意。
然后小夕坐下、站起,就这样频繁的向自己的导师连续敬了七杯酒,其实小夕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敬了多少,只是当时很兴奋,就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情感全都寄存到酒里了。有时候说酒是个坏东西,但是在小夕看来,今晚酒真的是个好东西,掩饰了自己内心的脆弱,掩饰了自己将要溢出的眼泪,掩饰了所有想要掩饰的东西,但是这只是小夕觉得的,所有人都看着小夕频频敬老师,小夕总说我干了,您随意,但是每一杯酒,老师都喝的见底,因为导师也在用酒表达对自己学生的关怀与不舍,毕竟是三年的时间,人生能有几个三年可以这样近距离、没有隔阂的相处?所以,无论是谁都是珍惜的。
将近两个小时的饭局,小夕已经开始忘记自己到底喝了多少酒了,也忘记了自己要表达的情感,似乎所有的人都忘记了,他们都沉浸在这种离别的氛围中。老师问:“小夕,明天几点的火车”
小夕说:“下午五点二十。”所有的人都说你那么早走干嘛,明天我们去送你,然后小夕就红了眼眶。
等到小夕他们吃完饭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开始下起了小雨。站在酒店的门口,师母对小夕说:“明天我跟你老师就不去送你了,一路顺风。”
小夕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就开始有些哽咽。然后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本来小夕就想着,就紧紧的拥抱了自己的导师,导师轻轻拍着小夕说:“静待佳音。”
第二天,小夕下午离校的时候,几乎所有的师妹、同学都来了,小夕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出现了这么大的场面,小夕其实想着就安静的离开这个城市,但是还是轰动了。也许小夕一直是一个无法低调无法沉默的一个人。小夕每到之处都要引起所有人的关注,其实小夕不想,但是小夕的确这样做了。
小夕坐上火车的时候,火车上突然扬起的是《朋友别哭》这首歌,好像就是在衬托小夕此时的心情。小夕不敢打电话给导师,所以给自己的导师编了一条长长的短信。
在小夕还没有将短信发出的时候,小夕收到了导师的短信:“一路顺风,雷。”小夕在看到这条短信的时候突然眼泪就溢了出来。原来自己随意的一句话,老师都记在心里,小夕知道原来每一次离别导师都会不舍,小夕以为导师已经见惯了离别,但是对于小夕,导师还是挂念的。
三年,导师对小夕估计算是又爱又恨的。但是多半是没什么时间去理会。还是在小夕最后要离校的时候,在办公室对小夕说了很多语重心长的话,只是针对小夕。所以感受到了他内心最真实的情感,有谁不爱自己的孩子呢?他是一直把小夕当成孩子的啊。
小夕以为他不会记得自己的离开,但是还是在六月十六号下午五点二十一的时候,发来信息,小夕在火车上泪如雨下,估计对面铺的兄弟被小夕的样子吓坏了。小夕以为他不会惦记,但是他还是惦记的,甚至清楚的记得小夕的火车时间,他说不送别,其实还是不舍的吧。现在,清晰的记得三年前在徽州学院东区的图书馆五楼自习室外,接到他电话时的兴奋。就只是因为他的声音,温暖了小夕的心,然后厚着脸皮硬要当他的弟子,他果然接纳了有些笨拙的自己。
三年,很多时候不敢给他打电话,不知道开口该说什么,或者觉得不知道该怎样结束谈话。但是在他面前的时候还是肆无忌惮,因为小夕觉得他会包容自己所有的错。现在,看到雷门的全家福,多年之后,小夕不想说岁月是把杀人刀。
师兄给小夕打了电话,正在伤感中的小夕不敢接听,但是在电话响了数遍之后,小夕还是接了电话:“喂,师兄,我走了哈。”小夕尽量装出高兴的样子,但是声音还是出卖了自己。
“没能去送你,抱歉。”师兄说。
“谢谢你的礼物,一直没当面跟你道谢。”小夕很喜欢师兄的礼物,一只手表。
“喜欢就好。”师兄说。
“我很喜欢,很喜欢,但是太贵重了,你写的字条我留下了,物品就拜托师妹转交给你了。”小夕没有带走手表,这只表小夕在商场里见过,价格不是小夕现在能够承受的,虽然很喜欢,但是有着无法承受之重,所以小夕将它还给了师兄。
“为什么?一个礼物都不能接受吗?”师兄说。
“假如你送我的是书,或者别的礼物,我都会带走,但是它太贵重,我承受不起。”小夕说。
“你就是个孩子。”师兄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我就是个孩子。”小夕重复着说。
“一路平安。”师兄说完之后,小夕挂断了电话。小夕听得出师兄的失落,小夕不知道此刻内心的感受,好像有很多只蚂蚁在撕咬着自己的心,那种麻麻的痛断断续续。
小夕在火车上写下了《暗香·浮沉》:
梦里春秋,
曾几度唤我,
难辨真假。
梦醒酒醒,
挥手各自奔天涯。
见惯折柳相送,
离别情、
最难招架。
良辰美景皆空谈,
孤身奈何天!
明月,
水中花。
对饮成三人,
金樽华发。
劳亭一别,
绿绦孑孑空牵挂。
当时自在难吟,
曲中殇、
谈笑无暇。
便似她、
假潇洒,
谁个尴尬?
小夕觉得,在校的时候尽量珍惜每一刻与自己老师相处的时间。要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崇拜对象,要看到他们身上永恒的光辉,因为每一位导师都有很多过人之处,无论他之前怎样严格要求我们,我们都要谨记他所有的一切严格要求都是为了让我们未来变成一个更优秀的人。人生有很多东西也需要舍弃,当你觉得你的承受已经超过了你的负荷,那么无论怎样美好到最后都会变成枷锁,束缚住你的行动,你的心,要做一个心灵自由的人,永远不要被外界的物质压得喘不过气。是自己的要努力争取,不是自己的,就算诱惑再大,也要学会拒绝,所以拒绝诱惑是一门学问,俗话说的无欲则刚,做一个刚强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