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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冰封雪域

五十年前,东胜神州,冰封雪域。

天寒地冻,风雪飘摇,放眼望去,天地一色的白。

传说,这里是大地的尽头、天涯海角之所在,玄武栖身于此,漫天寒雪,是天神所落的屏障。

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自古以来进去了的人就没见出来过。

这天,寒风一如既往的在深处狂吼,苍穹上的云依旧如被冻住了般一动不动,压抑的让人窒息的雪域里,两名道士打扮的中年男子正若无其事的朝深处走去。

他们脚下的步伐看似不大,走的姿势也貌似很悠闲,可是一晃眼间就已经出现在百米开外,只在原地留下一连串玲珑脆响。

“他娘的,真的有人相信这里是天涯海角,脑子都让屎给塞了吧?”

其中一人扯着个大破喉咙嗓子喊道,此时的他正站在一块冻石旁边,冻石里,一对男女赤裸着身体相拥在一起,他们面容宁静而安详,显然是太冷了,最后抱在一起取暖后冻死了。

另一个人微微笑起,声音正中平和的道:“能死在一起,并且永葆容貌,对他们来说可能就是天涯海角了吧!”

之前说话那人眉头一皱,大破嗓子又扯开了:“什么?”

没人回答他。

这两人,第一个说话的道士人称无方真人,是五角楼的掌教,一身黑袍,长发披肩,唏嘘的胡渣子使他看起来别外的邋遢,手中拿着一个罗盘,一看便知精通风水之术。

而另外那名道士则为无涯真人,是五角楼的长老、无方的师弟,一身灰袍,腰间别着一窜八面玲珑,后面的头发整齐的盘成一个道髻,前额则散落着厚厚的留海,寒风吹过,留海往后扬起,露出他那没有眼瞳的双眼。

“欲参天道,必遭天谴。”这是五角楼自古以来的明训,他们认为天道至高无上,凡人欲想参透必得遭天谴之,因此,想要成为这派的门人,最基本的要求,便是身体必须先天要有某方面的缺陷,就如同无方是个聋子、无涯是个瞎子一般。

这类人在他们出生的时候老天爷便先对不起他们了,后天修炼起来,遇到的劫数就会小很多。

很多修道者都会觉得这是无稽之谈,但每每渡劫时,五角楼的门人成功渡过的数量确实比寻常道派多出很多。

道分千途,或许这就是“道”,天下道派排名前三的五角楼的“道”。

闲话扯得太远了,归回正题。

无方真人此时从袖里掏出一捆竹简,竹简的年代也不知多久远,十分残破,简中穿插的线条也已经变得松弛欲断,风吹过,好像随时都会散开然后跌落在地化成齑粉一样,上面的图案和文字也变得模糊不清,无方真人正在努力的辨认着。

只见上面依稀可以看出是一个类似罗盘的图案,密密麻麻刻满的文字因年代的久远已经被腐蚀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零星文字根本就不属于这个年代的文字,也只有他能看得明这种太古文字。

“娘的,这里明明那么冷,它画个火的图案是什么意思?”无方指着图案极北的天干位说道。

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几天了,天气又冷,他脾气本来就暴躁,看到那图火总觉得是在嘲笑他。

无涯真人莞尔,他年轻时可不像现在开了天眼,当年的他彻彻底底的是个瞎子,五角楼的典籍根本看不了,因此一生最差的就是风水命理这类东西,遂现在想帮无方也帮不了。

“我们现在在哪里?”无涯真人问道,他想试着帮无方真人分析分析,理清楚思路,而无方真人是个聋子,于是又扯着大破嗓子回答道:“什么?”

俗话说:跟聋子说话,等于白费唾沫星。无涯真人无奈地翻了翻白眼,索性闭嘴,可笑的是,他本来整颗眼珠子就是白的,翻了和没翻也不见有什么区别。

两人做了四百多年师兄弟,彼此的习性都极为了解,大家本都半斤八两,无所谓五十步笑百步,于是也不再说什么,继续朝深处走去,深处的严寒,对他们来说根本不在话下。

慢慢的,眼前的风景再也不见冰川、冻石,恢弘的苍穹满是阴霾,黑沉沉的,地上一览无垠的白。

无方真人手中已经换上罗盘,他皱眉不语:“奇怪,照理来说到了。”

无涯真人没有说话,寒风陡峭,腰间的玲珑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响声,旷古悠长的传向远方,然后消失不见。

过来很久,他用念力传入无方真人脑海,道:“果然有禁制,而且最少有八个阵法叠加,其中五个阵法分别为木乙乾坤、箜灵法阵、攉龙法阵、天挪以及地迷禁制,另外三个阵法不知道什么,不过大概知道该怎么办。”

紧接着无涯真人不断的和无方真人讲述着破解之道,最后无方真人重重的拍了下无涯的肩膀:“他娘的,你那破玲珑传音辩位的本事老子真想学。”

无涯真人暗笑不已:“你个聋子也学不起。”

所谓的传音辩位,便是依靠传出的音波撞到障碍物再回馈到耳中的一种术法,若不是耳力极其灵敏者,根本不可能学会。

“好了,接下来就靠老子的。”

只见无方真人突然甩出两道符箓,符箓一脱手便燃起熊熊大火,落到冰面后,就像是落在油上,霎时无限朝深处扩散,腾起熊熊浓烟。

做完这一切后,无方真人从袖里摸出三十六面黑天罡旗,七十二面白地煞旗,在地上自顾的摆起北斗丛星阵后,大袖一扬间,又从里间抽出三竿大旗。

若是凡人在此看到他这袖里乾坤的本事,拿得多羡慕?

无方真人神采飞扬,凌乱的头发迎风乱舞,前方的冰原在烈火烧灼下不断化为雪水,然后随着无方真人一挥大旗间,火焰顿熄,之前坚固的冰原像是被烧软了般,变得如同粘稠的沼泽,开始慢慢挪动。

“启”无方真人大喝,地上北斗丛星阵拔地而起,坐落到前方“沼泽”之中定住里间的阵法,如此一来,他便不至于让阵法在转换过程中迷惑了自己,紧接他开始挥动手中的旗帜,不断操控着冰原里的地貌不住做改变。

终于,忙活了许久之后,前方豁然开朗,一条伟岸的山脉横纵冰原,自南向北延伸,山上青葱翠绿,丝毫不受寒气影响。

饶是无方真人气喘吁吁,看到这条山脉时也不禁光芒大亮,重新焕发了神采。

“好气派的高山。”无涯真人瞪大着他泛白的眼睛说道,而无方真人则是拿出罗盘,紧接着身躯巨震:“哈哈,老子知道竹简上的火焰指的是什么意思了,是指这座山脉。”

无涯真人不明所以,不过他眼睛本来就瞎,无奈这座山又太高了,靠着天眼,他只能看到冰山一角,干脆腾空而起,飞升到半空,心脏的位置迸发出浓烈的白芒将整座山脉笼罩。

顿时,整座山脉开始映在他脑海里,紧跟着他也惊呼而起,这座山脉高耸入云,山势南北纵横,忽高忽低,起伏蜿蜒,就如腾飞的巨龙一般,赫然是条龙脉,而且在这寒气中草木能长得如此茂盛,必是一条火龙脉,地下不深一定都是岩浆,只有这样才能使得上面的草木寒气不浸,风雪不侵。

“我以为火龙脉只是传说,没想到是真的?”

无方真人这时也飞到无涯真人身边,看着无涯真人嘴巴一开一合的,又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大吼:“说什么呢?”

无涯真人被吓了一跳,莞尔也不说话了,气得无方真人七窍生烟,他最讨厌人家明明知道他是聋子,还不理他。

大致目测了下方位,无方真人道:“龙头起于南,龙尾于北,地气腾而万灵聚,龙头位必是风水宝地,我们往那里走吧!”

说完,他独自先朝南方走去,几步下就不见了身影,而无涯真人似乎很享受无方吃瘪的样子,嘿嘿一笑,紧跟在后。

这条山脉也不知有多长,两人靠着脚下这缩地成寸的本事遨游步虚,御风山河万里,却硬是走了半个多时辰仍不见龙头位置,也不知若是整条山脉走下来,要多久?

“他娘的,搞不好这火龙脉还是条祖龙。”无方越走越是兴奋,没想到这次无意间得到的太古竹简,竟给他们带来这样的惊喜。

正想之际,寒气氤氲间,一座巍峨的气派的宫殿在前方不远处像头巨兽般蛰伏在山头,底下云雾弥漫,远远望去,就好似浮半空一般,无方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他们的目的地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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