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们!”见到尸体群们竟然可以将腐蚀肉体的酸液喷上墙头,慌乱的士兵队里突然传出这么一声喊叫。
一些不明就里的士兵举起了手中的速射枪,瞄准墙下那让人看了头皮发麻的尸体,微颤颤的将手指伸向扳机。
“等一下,没有上级的命令是不允许随便开枪的,难道你忘了你是个军人吗?”眼看着士兵们慌乱起来,一个年纪偏大的军官向身边的士兵大声吼着。
他看着的是一个面容有些苍白的士兵,那士兵站在队伍的最后面,低着头,身边的枪倒在地上,整个人显得十分的矮小,一身军服也有些松垮的套在身上,怎么看怎么觉得不舒服。
“你是第几队的?”军官严厉的问道。
“第三队。”士兵的声音有些尖,有些细,听在耳里,说不出的让人感觉起鸡皮疙瘩。
军官回过头,对身边的一个士兵说,“把第三队的队长找来。”见那士兵得到命令离开后,转过头对其余的士兵们说,“迅速将还未装置成功的防御装置组装起来。你,跟我来。”对着那士兵说完后,转身向一旁的指挥塔走去。那士兵犹豫了一下,拖着衣服跟了上去。
墙下的呻吟声连绵不绝,那些从尸体身上散发出来的恶臭越来越浓,好象是一只无形的手,正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抚摩着他们的脸,那种恶心,欲吐的感觉,时时都缠绕在士兵们的心里。
“快点做完。不然今天晚上,你们就会变成那堆恶心的肉的食物!”军官们不停的在前面游走,大声的吼着那些因为恐惧而发抖的士兵们。
一时间,城墙上机器零件碰撞的声音络绎不绝的响了起来,和着那些大声的吼叫,倒也成了一片军队训练的热闹景象,只不过,在这个满是恶臭和恐惧气氛的夜晚里,这样的景象,只会让人联想到垂死挣扎的最后一搏。
基地里的居民们正在洛科奇部队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的进入安全地区,对于这些在灾难里生还的人们而言,其实并没有生与死的想法,对他们来说,什么时候死才是现在所期望的。就算是活着,去面对整个支离破碎的世界,倒还不如死去来得痛快。所以,当他们听到尸体围住了基地的时候,脸上并没有出现惊慌的神色,反倒是默默的跟着士兵安排的路,慢慢的走过去,大人如此,孩子,也如此。
看着居民们往安全地区走去,一名站在门边的士兵问他对面的士兵:“你害怕吗?”
对面的那名士兵咽了口口水,眼睛看向死人一般的居民们,心里渐渐的沉了下去,轻轻的点了点头。
问话的士兵叹了口气,紧了紧手中的枪,眼睛盯着四周,有些紧张的缩了缩肩膀。
“哐!”一声轻响,在问话的士兵脚边响起。紧张的士兵立刻退开一步,将手中的枪口对着声音响起的地方,在那里,一个有些变形的钢制杯子正在随着余力在地上转动着,带着刺耳的声音,撞向了门边,最后停在了门的一侧。
一个小孩子从队伍里跑出来,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问话的士兵,有些惊恐的看着他。问话的士兵一楞,弯下腰去,将杯子拿起来,递给那小孩子,勉强的笑了笑,“是你的?拿去。”
小孩子没有伸手接过杯子,而是突然睁大了双眼,看着士兵的背后,大声的尖叫了起来!
问话的士兵还没有回过神,还没有弄清楚什么事情,他对面的那名士兵已经大叫着端起了枪,速射枪口里的子弹呼啸而出,啪啪啪的打到他背后的墙上,带着一阵痛苦的呻吟声,还有点点的血迹,落在墙上。
什么?难道是?他还没有站起身子,一个重重的身躯就压了上来,紧跟着,脖子处一阵另他无法抑制的撕扯感传了过来,带着阵阵的口水恶臭,混合着他血液的腥味,钻进了他的鼻子。
“啊!”问话的士兵惨叫了起来,手用力的抓住枪,按住扳机的手重重的按了下去,枪口随着他那因为疼痛而无意识乱挥舞的手四处喷着火花,子弹穿过人群,打在每一个在他身边的居民身体上,大人小孩都带着恐惧,惊慌的喊叫声倒了下去,那些没有被打中的人们惊慌失措,喊叫着,哭泣着往前后涌去!
问话的士兵背后那具尸体咬住了他的脖子动脉处,发黄的牙齿深深的陷入他的肌肉里,一种原始带着野性的撕咬感传进它的嘴里,它感到前所未有的舒适和愉悦,仿佛那带着腥味的血液和带着温度的生肉,在嘴里咀嚼起来的感受,是世界上最美的感觉!它把右手把士兵的头掰向一侧,左手按住他的肩膀,那被它咬开的伤口更加鲜红的曝露在它的眼里,一股浓重的血味扑面而来,它张开嘴,又一次咬了下去,瞬间,满嘴的血肉让它那种感觉兴奋到了极限,另它的身体一阵颤抖,双手不自觉的用力,听得啪嚓一声,士兵的头被它活生生的折断在肩膀上,连着另一侧的肉和血管,悬在身体的前面,伤口里,血液喷发,咝咝的犹如喷泉一般,在通道里喷洒着!
他面前的那名士兵,因为他手里枪的乱射,腹部已经穿出十几个血淋淋的大洞,正用力的将枪端起来,瞄准正在进食的那具尸体,他的嘴里已经说不出话,只能听到他喉咙里面传来一顿一顿的出气声。就在他将枪端起来瞄准那具尸体的时候,另一具尸体从一旁冲了过来,将他按倒在地上,紧随着的撕裂肉体的感觉,他已经感受不到了,在这一刻,他已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倒在了血泊之中。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些尸体是从哪里来的。他们就这么死在了日夜保护的人们手里,命运,有时候就这么另人愤怒!
另一侧的彭泽正在询问着枪声的事情,那枪声和居民们的哭喊声早已经惊动了作战会议室里的众人,洛科奇的副官正在向他们报告刚刚发生的事情。
“是居民里的人,没有错,刚才已经在幸存者的那里证实了。”副官脸色苍白,显然是被刚发生的事情所震撼住了。
“什么?你们不是每天都要进行健康检查吗?难道基地里的医生都是给狗看病的?!”保罗第一个发起了火,对着副官就一阵怒吼。
副官还在恐惧中,并没有被保罗的话所吓到,倒是洛科奇站了起来,“长官,这个检查,是谢尔斯柯维负责的。”
“是他?”保罗眼睛里闪出点点寒光,“他现在在哪里?”
“今天我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基地的军火库那里,就是在我到作战会议室来之前的事情,没有多久。”洛科奇对保罗说。
彭泽听到这里,突然站了起来,对副官说,“你手下的部队分出一队去将发生情况的地区清扫干净,然后封锁起来,先前安置的居民将他们安置好,大门封闭起来,没有进入安全区的居民全部撤到离作战会议室最近的房间里,派人守住,然后通知医生立刻赶往这两个避难地方,做一个全面的检查。”副官敬礼后有些步伐不稳的离开了会议室。
“老洛,带着你的其他人手,立刻去军火库,找到那个人,把他扣押起来。”彭泽严肃的说。
洛科奇楞了楞,立刻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去。
“看什么看?做好自己的工作!不然今天大家都得死在这里!”彭泽扫了一眼周围有些慌乱的文官们,严厉的大声说道。
周围那些控制着电脑和那些拿着文件正在议论的官员们被这么一嗓子喊给弄清醒了过来,想起自己还是一名军人,立刻又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去,每个人,都强压着自己心头的恐惧感,重新工作着。
“长官,我不明白。”保罗有些疑惑的看着彭泽。
“是不是我命令洛科奇逮捕那个人?”彭泽问。
保罗点了点头。
“你真的就这么笨?自己的下属,每天进行例行检查,竟然检查不出有被咬被感染的人,而且开会的时候还在军火库附近出现,这种事情,难道你不会怀疑吗?”彭泽有些恼火。
听彭泽这么一说,保罗唰的一下站了起来,脸色惧变,“难道,难道跟他有关?”
“说不准跟他有没有关系,今天晚上这个尸体围城的事情确实有些诡异,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我来了之后,尸体就出现了,保罗,这让我觉得可能跟我的到来有关。”彭泽将那杯冰冷的咖啡端起来,喝了一口,“看来,有人想让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