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边的伐木场里堆积满了巨大的圆木,还有许多加工了一半或加工完还未来得及被运走的木材。靠近岸边的湖水里还飘着一些从上游采伐场沿河运来,还没来得及拖上岸的巨木,就只是简单的用绳索固定在岸边。
临近傍晚,伐木场里一群人正围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壮汉,大声谈笑着。
大汉裸露着上身露出一身精壮地肌肉,大马金刀地坐在木桩上。看起来像是刚干了重活活,身上菱角分明的筋肉间,皮肤泛红鼓起一道道的青筋,隐约看去身上还时不时冒着淡淡青烟。如果凑近到他身边,就会闻到他身上蒸腾出,一股冲满男性阳刚气质的咸腥味儿。
大汉抓起一旁盛水地陶壶,仰头猛灌了数口,大半的水却溅在身上。或许是觉得光喝水,解不了浑身的燥热,索性将剩下的小半壶水从头顶往下全浇到了身上。
壮汉边大口的喘着粗气,边用毛隆隆的手背,随意擦去脸上沾着地水珠,抬头向左边的人群看去。提起左手,四指握拳拇指向上竖起,比了个“很棒”的手势说道:“小子,这次我真的服了。奶奶的,搞不懂那个酒鬼平常不见有什么本事,没想到教徒弟真他娘的有一手。奶奶的,他平时到底怎么教你的,年纪那么小,就能把我赢了。”
一听到大汉如此说,人群中立马有人起哄道:“安东尼,你好意识说呢!人家那才几岁,还是个孩子就能赢你。你可不要放不下脸皮子,心中不服气啊。”听到有人这么说,人群中又是一阵“哈、哈、哈”的大笑。
这时那个叫做安东尼的壮汉,不好好意识的用手挠了挠后脑勺,缩了缩脖子反而不好意识的说道:“我安东尼说话向来是算数的,那回有过耍赖子不认账过。输啦,就输啦,哪有不服气啦的。就是只输了那么一点嘛,心里觉得可惜了点。”
此时人群远处,一个同样是十四、五岁的少年,一手提着盛着食物的篮子,一手提着,盛水的旧陶壶,快步赶了过来。来到近前钻进人群,将手中篮子和旧陶壶,递给那个叫做浩克的少年,之后便像获胜的人是自己一样,得意的昂起头说道:“皮特大叔说的对。”边说还边指了指安东尼,又说道:“大块头,不管是赢多,还是赢少,我兄弟赢了,就是赢了。嘿嘿,你们可不要赖皮。”
说着说着,两边嘴角不自觉翘起。眯着眼得意的扫了一圈围观的人群,边说还边抬起双手放到眼前,掌心相对不停的揉搓着,像极了奸商一幅准备收账的贪婪模样。
听到少年这么说,人群忽然变得寂静无声。大家纷纷扭头或低头,避开了少年左右乱窜的目光,全装作没看见似地。
刚才还大声调侃安东尼的皮特大叔,皱了皱眉在心里嘀咕道:“要死的,我怎么就把这档子事忘了呢?刚才跟这小鬼打赌来着,倒霉又输给这小子了。没用的安东尼,这家伙平时看着挺可靠,偏偏要紧的时候却输了,害我又输钱给这小鬼。”
看到周围还有一些人也都面露尴尬的神色,显然很多人都和小年打赌,都赌输了钱给少年,伐木场的工头连忙假装干咳了两声,体一群人打圆场说道:“咳、咳···那个,那个我看时间也都不早了,大家都该收拾收拾赶紧回城里了。该干嘛,还是都干嘛去吧,散了吧,散了吧。”
听到工头的提醒,一群人都像得了大赦,个个都突然想起什么要紧事似的,这个说肚子饿了要回去吃饭,那个说干了一天活太累要回去好好休息休息,还有的说要回去照顾小孩,或说要去方便小解,纷纷找借口溜之大吉。
眼看众人就都要散去,少年不慌不忙的冲着急逃开的人大声的喊道:“哎呀,大家别急着走嘛,然道都想赖账吗。现在没钱也没关系嘛,我现在也不着急用钱。反正是乡里乡亲,大家都熟悉得很,先欠着我记在账上,以后有空再还就行了。哈、哈!”说完还得意的拍了拍装着小本子的口袋。
听到这话,皮特大叔无奈的停下,皱着眉头回身说道:“好啦,好啦,布莱德,知道你难缠,回头到我家给你割两块熏肉带走,算是抵今天的欠账了。可是你可不能大嘴巴,对你老婶子乱说,要是被我家婆娘知道赌钱这档子事,我可是横竖也不会认账的。”
布莱德听了,高兴得眉毛翘得弯弯的,兴奋的回道:“行啦,行啦,你就放一百个心好了。皮特大婶做的熏肉是全城最好的,上次吃了一回我都馋了好久啦。这可太好了····。”边说边留着口水,心思早已经飞到皮特家里。但是否真是在想那两块熏肉,也就只有这小子自己心里清楚了。
等人们都散去后,浩克终于松了口气,被围在人群中间的感觉,让他感到拘谨束手束脚,实在觉得不舒服。
现在趁着周围没人,站起来身来,压腿下腰伸臂。舒展舒展手脚的筋骨,放松放松全身的肌肉。
人群散后这时候,才能看清少年的样子。少年一张方脸,挂着一对剑眉大眼,稍高的鼻梁,耳垂略显宽大。留了一头干练的短发,露出一脸阳光般的微笑。长相虽还有些,显得些稚气未脱的样子。脸上的轮廓,不似成年人那样菱角分明,但却已透出些,超出其年龄的成熟气质。
就连刚赢得的比赛,对他心境都没有多少影响。此时他心平气和,比起刚才那些围观的人,反而更没多么兴奋。显的稳重阔达,无形中给别人,一种值得信赖的感觉。
舒展活络全身筋脉后,感觉那席卷全身的疲惫感,刚稍微消退了点,肚子又突然打起鼓来。这时才注意到,早上出门到现在,一直有事耽搁,都还没吃过东西。
正想从篮子中拿些吃的,犒劳下自己的肚子。却发现,刚刚还围在身边的布莱德,不知什么时候跑开了。
抬头看了下周围,才发现布莱德,不知什么时候,却跑到了伐木场大门口。就跟蜜蜂粘着鲜花似的,正围着一个穿着花裙的女孩,团团乱转。女孩梳了连长长的辫子,如百合花般甜美可人。
隔得有些远,虽然听不清布莱德对女孩说了些什么,但看他一副傻笑的样子,呵呵的不停的咧着嘴。就是不听,也能把布莱德说的话猜出个八九不离十。无非就是些怀春少男,对少女说的那些甜言蜜语。
听了布莱德的话,女孩显得有些害羞,却没有抗议或阻止。布莱德见到这样,更显得兴奋异常,手舞足蹈的不停的说着。
女孩发现浩克正看着他们,忽然感觉有些不知所措。显然犹豫了下,但还是向浩克这边走了过来。
看到穿花色连衣裙的女孩走向自己,浩克皱了邹眉,张口叹了口气。也迎着两个人走过去。
快走到两人跟前,浩克平静的说道:“米兰达妹妹,你是来找皮特大叔的吗?可惜你来晚了,他刚刚才回去。对了,你来的时候难道遇上吗?”
女孩抬头不好意识的看了眼浩克,又紧张地低下头,两只手掰着的手指,害羞又温柔地说道:“不是的,来的时候我已经遇到父亲了。只是今天,我不是来找父亲的,是来找浩克哥哥的····”
说到一半,女孩突然觉得刚才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妥,脸颊一下红到耳根,焦急的连忙解释道:“我,我说的不是哪意识,是马歇尔大叔在我家店里和查理斯大人喝酒,他托我来叫你,现在去见他。”女孩急着解释,一气吧话说完才松了口气,但小姑娘的心却如小鹿乱串,砰砰跳得更快。
原来女孩是酒馆老板皮特家的孩子,全名叫艾丽·米兰达·安道尔,两口子三十多岁才得独女平常如掌上明珠般疼爱。十三岁的女孩,也出落的甜心可人。
每当店里的客人,夸赞女孩长大,必会是个大美人。老两口此时都会得意的乐得笑了开花,高兴时偶尔还会请客人喝上一大杯自家酿的黑麦酒。
布莱德一直暗暗喜欢她,平日里也总是,有意无意的找机会接近女孩。
朋友们有时会调侃他,布莱德每次都让未来丈人输钱,皮特一定不会同意把女儿嫁给布莱德。
这时布莱德就总会得意的讲,他的计划其他人不懂,老皮特精明得很,他才不会把米兰达嫁给一个总是会输的倒霉鬼。
当然这些话是不能当着老皮特面讲的,否则老头子一定会火冒三丈,找布莱德算以前的总账,并且不让布莱德再接近米兰达。
话说回头,浩克听完米兰达的话,嘴角便不自觉的抽搓了两下。心中想到:“老头子这时突然找我,准没什么好事。不会又欠钱要我去替他还账吧。真想让布莱德,教老头子怎么赢钱。”
边寻思着,边转身去找刚才脱下的衣服。捡起衣服后,就对布莱德说,自己要赶紧回去,趁老家伙还没把他卖给谁之前,去看看状况。留下来的东西就拜托给布莱德,让他替自己收拾后带回城里,说完就一溜烟向城里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