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队出发的第二天,女神城城守官邸前。
天刚蒙蒙亮,为了占个好位置,广场前通往北门的大街两旁。早早的就被贩卖各色东西的商贩占据了。早市往来买卖的市民,使得原本宽敞的街道,变得拥挤不堪,只能勉强容得下一辆运货的板车通过。
此时从官邸后的偏门,一辆运货的板车驶了出来。车轴边走边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车上运送的货物非常重,压得板车行随时都会散架的样子。
刚走上大道,板车便被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堵住了去路。负责押送的军士奥茨显得十分烦躁,使劲的催促人群给板车让路。心中咒骂着派发这件差事给自己的人,心里想一定是得罪了小人,才会大清早被人摊派这种触霉头的差事,车上的东西都开始散发异味,稍靠近就能闻到一股恶臭。奥茨心想得赶紧送出城去埋好,才能早点回来泡个澡去掉身上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心中正憋着股怨气,此时却有人偏不识趣凑近前问道:“这车上运了什么,都把路给堵死了。”
转身刚想对这个不知趣的路人破口大骂,却发觉来的人有些眼熟,忽然想起眼前的人就是昨晚城守大人和商会老爷们宴请的贵客,可不是自己能得罪得起的人物。心中一惊,连忙把已经搁到嘴边的荤话粗口,又全咽回肚子里去。脸上立马换了一副恭敬地样子,小心翼翼殷勤地说道:“原来是马歇尔大人,您这么早是要回贵府吗?”
见奥茨一副讨好自己的样子,老酒鬼马歇尔心中恰是未见奥茨差点冲撞自己的尴尬样,混不在意的说道:“哦,是的。你们城守官邸里规矩太多,呆在里头我浑身都不自在。不过我那可谈不上贵,不过是间能遮风挡雨的旧房子罢了。”
听到老酒鬼这样说,奥茨连忙点头哈腰,自知没趣只得尴尬笑着说道:“您说的是,嘿嘿。”
“只是有些好奇,你们这运的是什么,怎么有股怪味。”老酒鬼没在理睬奥茨,反而指着车上的货物,饶有兴趣地问道。
“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虽然上头要我们低调处理,但如果是大人想知道,倒是没什么必要隐瞒的····”奥茨说着,贴到马歇尔身旁神秘的低声耳语道。
“哦,就是这东西,可否让我看下?”听奥茨的说完,马歇尔于是问道。
“大人想看,当然没问题,只不过这东西有点发臭,在街上有些不太方便。”奥茨看了下左右,连忙小心回道。
“哈、哈,这你不必担心。”马歇尔豪不在意的回道,走到车旁掀起盖着货物的帆布一角,看向里面被包裹着的货物。
看了帆布下的东西,马歇尔收起了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皱眉转过头,表情严肃的对奥茨说道:“这个东西,你们要运到城外去处吧,我跟你们走一趟。”
奥茨听见马歇尔的吩咐,心里虽然不愿意可又不敢得罪他只好同意,只是心中七上八下坎坷不安想,想着难道是自己偷偷夹带的东西被发现了。奥茨左思右想还是找不出头绪,只好加紧催促车队,穿过拥挤的人群向城外赶去。
车队终于出了城,一出城门没多久便驶出大道,拐进一旁的羊肠小路穿进小树林,径直向东边的河滩拐去。又走了没多久路过一片空地,马歇尔查看了下周围觉得这里离官道已经很远,不会再有人打扰,便对前头的奥茨说道:“就在这停一下吧,不用再向前走,我想再仔细检查下车内的东西。”
听到马歇尔的话奥茨有些犹豫,支支吾吾的说道:“马歇尔大人,······。”
见到奥茨一副害怕事情败露,提心吊胆的样子,马歇尔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放心,我对你藏的东西不感兴趣。”
说完不再理会其他几人,径直走到板车前,掀开了盖在上面的帆布,里面的东西露出了出来,这时才看清原来板车运的是一具驼龙的尸体。
也没看清老酒鬼马歇尔做了什么,只见他手一托一提,原来用绞车才千辛万苦装到车上的驼龙,就被如此简单的移到了地上,放下时甚至没扬起一丁点尘土,发出一丝声响。马歇尔举起驼龙,就好像摆弄一根羽毛般轻而易举,奥茨和手下两人见到都傻了眼。原本只是因为城守大人们的原因,才对马歇尔阿谀奉承,此时见他露出的一手举重若轻的本事,才打心底里真心恭敬起来,对老酒鬼马歇尔的殷勤劲又多了三分,简直视若神明。
马歇尔没理会身后三人,只是自顾自的查看驼龙尸体,将尸体翻来覆去仔细查看全身的伤痕,最后把手按在没被鳞甲覆盖的腹部。眼中忽然一亮像发现了什么,于是左手指尖沿着尸体腹部轻轻划过。驼龙的肚皮便被整齐的剖开了一个口子,切口平顺干净利落,就算用锋利的屠刀也未必有如期整齐。
肿胀的肚皮刚切开,随即一股腥臭无比的脓血便喷发了出来,站在马歇尔身后的三人猝不及防喷了一身。三人连呼倒霉急忙抱头走避,等躲到污血喷溅不到的地方,回头才一看才发现马歇尔仍在原处,可奇怪的是他身上却未沾到一星半点污血。
等腹中的污血流尽,驼龙的身躯如泄了气的皮球蔫了下去。马歇尔俯身双手撑开又湿又粘的肚皮,仔细检查尸体肚子里头。却发现一件怪异的事情,驼龙的腹腔中除了遗留少量污血,再也没有其他东西,原本该有的五脏六腹等都不翼而飞。
奥茨从远处看到这奇怪的事,一下打起精神把身上沾满污血恶臭都忘了,连忙跑回尸体边也仔细的查看起来,反收起了阿谀奉承的心思,满脸肃穆恭敬的向马歇尔问道:“大人这尸体有点奇怪,这头驼龙的心肝脾肺都没了。以前跟随将军打仗小人也见过许多尸首,虽说人畜的脏腑中污浊的东西多,腐朽起来比皮肉容易,但也未见有如此之快的,难道是被虫子钻进去啃食光了了吗。”
马歇尔听奥茨言语中没了阿谀奉承的话语,又能忍受恶臭近身查看发现其中不同寻常的地方,心非但没有气恼到是有了一丝嘉许,对这个刚才只会有口滑舌的老军士有了改观。更是对他口中的将军添了几分称许,,悄悄把探进尸体腹中的手收了回来,手上白光一闪即逝,沾上的污血就消失不见心中想道:“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不愧是百战的名将,就连手下这军士也都有可取的地方。”
马歇尔对军士奥茨看法有了改观,就便也不介意他问耐心的说道:“的确有几种毒物或虫子进入人畜体内,致死后会使腹内的脏器数日内腐蚀一空,但那如果是那样都会留有痕迹,或是血水含毒,或是腹中被若虫填满,但这尸体腹中及无若虫,血水虽然腥臭却不含毒,显然不是。究竟是什么原因我心中已经有数,但我还有一件事问你?”
奥茨原本还想问究竟是什么原因,但听他如此一说,心中明白肯定是有些事马歇尔觉得他不便知道,于是不敢再问,恭敬的回道:“大人请问,小的一定将知道的据实回答。”
马歇尔满意的点头问道:“我问你,这尸首找到几日,为什么没人查看?”
奥茨连忙回答道:“这驼龙尸首发现已三日,因担心人多口杂引起意外,将军命人运回。但为何没人剖开查看,小人就不知了,只知这东西在府内闲置了两日,今日一早有人要小的运出城外。”
马歇尔知道面前的奥茨,一定已将知道的如实禀告便不怪他,便语气和缓的说道:“嗯,我还有事要去找你们将军商量,这里就劳烦你们自行处理了。”于是转身朝城里走去。
奥茨三人在身后,连忙都说不敢,目送马歇尔远去。
····
不一会,在清泉街的皮特酒馆。
老皮特正要趁早上没客人的空挡,去城外伐木场早些活贴补家用。
临出门时,却瞧见马歇尔正站在自家酒馆门口,刚要像平常那样同马歇尔打声招呼叫声时,却觉得老酒鬼与一贯不同,正满脸认真的看着他。老皮特见此,连忙收起了嬉笑的表情,看着马歇尔等他先说什么。就听马歇尔开口对他说道:“皮特,我要取走寄放在这的东西。”
听到马歇尔如此说,老皮特没开口只是点了下头,转身带着他穿过店里的吧台,向储物间走去。进到里面从地窖一个秘密的暗格中取出件长长的包裹,双手托起交给马歇尔。马歇尔单手从皮特手中接过包裹,举到面前看了一眼,转身回到外头的酒馆,皮特随后紧跟着走了出来。
清晨的酒馆里没其他客人,马歇尔走到柜台边,马歇尔将手中的包裹斜靠在柜台边。包裹用粗麻布缠得严严实实,能瞧出里头是一把又长又宽的兵器。
马歇尔放下包裹后,转身对刚走到身旁的皮特说道:“皮特,我要写封信,你去一些纸笔来。”
听到马歇尔的话,皮特连忙走到柜台后面,从一叠账本下,翻出几张发黄的信纸,和几个被酒水弄脏一角的信封。又从一旁的柜子中,取出一瓶快要用完的墨水,瓶里还插着一根羽毛做的笔,送到到马歇尔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