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光添从一旁跑过来,看样子应该是被刚才那小孩的尖叫声吸引过来的,脸上有些慌张。
他看见我一副惊骇莫名的样子,愣了一下、马上反应了过来,有些惊讶的问:“出啥事儿了?”
我没回应他,自顾自的抚着手上刚才被那小孩抓伤的口子,想到刚才的一幕,我的心里满是震撼。为什么我要插上一笔的时候这孩子的反应怎么会这么大?而这孩子的力气……
太惊人了!我心想:“这还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吗?”一时没离开、就那样呆呆的看着光着腚子蹲在地上画着老鼠丝毫不为所动的小孩。似乎对他来说刚才的事情根本就没发生过一般。
霍光添见我这样、面上似乎有些奇怪,走近那孩子,膝盖一弯就想蹲了下来。
我见了他这样立马就头皮一炸、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就硬把一脸雾水的他拉了起来。头也不回的径直就朝着来时的方向快步走了……
回来的时候、面食还冒着白烟儿,老四还在吃饭。我们这一趟出去没有多久、大概也就十几分钟。
我坐回椅子上、当时的表情我记不清了,反正老四和霍光添看着我两个人表情都很奇怪。霍光添一路上朝着我嗡嗡的问个不停,然而什么内容我都全都忘了,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小孩邪气!”
霍光添问老四看那中年婆娘来了没有,老四说还没。然后朝着我问了些什么,我当时脑袋里想东西没回他。霍光添有些不耐大声的告诉老四说我中邪了。老四骂了他一句、不过这小子那大嗓门一开倒是把我震醒了。
老四见我这表情转了过来,立马就朝我问怎么了。我心里头没想出啥结果,顿了顿,还是将刚才发生的一幕告诉了他们。
“什么!?不会吧?我看那娃子光着腚子可爱的紧,咋就变成这样?”霍光添听完我讲的大吃一惊,满脸都是不信。
老四想了想、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开口。不过我这时候脑袋里满满的都是刚才的一幕,倒是没去在意。
“嘿哟!你们咋都不吃啊?这饭菜要凉啦。”一个跟霍光添差不多的大嗓门传了进来,不用看,必定是那中年大嫂无疑。
扭着那肥大的屁股,中年大嫂提着一个上头盖着花布的篮子走了进来,看了我们这个时候还没把那些她送来的面食吃完,似乎有些恼意。然而在走近了之后,她看到我手臂上的抓痕,却有些急了。
“你们是不是去碰那小王八蛋了!?”中年大嫂一把将篮子扔在桌上,指着我问。
我有些错愕,想了想昨天中年大嫂说的话,还是将事实告诉了她。
她听了一拍大腿,懊恼里头似乎带着点喜悦朝着我说:“哎呀!俄都让你们不要去碰那小王八蛋了,这下可好!你这回少说也得再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的!”然后转向其他的人,问道:“你们也被那小王八蛋划伤了嗦?可不要都被伤了啊!那样老娘咋滴个顾得来!”说到最后中年大嫂不由得骂起粗口来。
霍光添一愣、没好气的说道:“老子可不用得你顾。那小孩咋了?咋被伤了就要躺个十天半个月!?”
中年大嫂听了也不理他,问我:“这伤口多久了?”。我说一顿饭的功夫,中年大嫂说了声“坏了!”。立马就紧张了起来,掀开篮子上的花布,一堆黑不溜秋里头还有小虫子的酥松物什就映入眼前。中年大嫂掀开之后连忙从那堆黑不溜秋的物什里拿出一块小块的然后捏成粉末,涂在手上,就要朝我伤口上拍过来。
我一看立马这心里就一颤,这都不知道是啥玩意儿的东西就朝我伤口上拍过来,特别是篮子里那些物什上头肥大的正不断扭动着臃肿的身体的小虫子,我看了就觉得触目惊心,连忙伸出手去挡住她。
她见了,似乎有错愕,随着则是恼怒。说:“诶!俄说你这人咋回事,这伤口要是不用这“憞土”治疗,待会可就要长皮冻了!”
我听了当时奇怪极了,问她皮冻是什么,她表达得不全,然而即使这样也顿时让我这心里头一颤,连忙抢过她的手,一把就将她那涂满所谓“憞土”的手拍在我的伤口上。
皮冻按照中年大嫂说的。村里头的人即使被那小孩划伤了也不会长,通常都是外地的来客去惹那小孩被那小孩划破皮肤之后才会长的。而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中年大嫂所描述的皮冻到底是什么。
皮冻就是被那小孩伤了的伤口起初半个小时之内会长出一个个像水泡似的东西,这水泡一样的东西非常小,按照以往来客的经验,这些水泡全都是黑色的,并且只会有沙粒大小,都是呈簇状分布在伤口的附近,而大概一个小时以内,这些水泡就会蔓延到全身!并且不能用其他东西去刺破它,否则就会加速水泡的生长!而这些水泡在一定时间之后,就会凝结成像现在人吃的果冻一样的东西。一片一片的,如果不能得到“憞土”的即使治疗,人在数年的时间之后虽然会不治而好,但是这“皮冻”却会留下来,一生都不会掉落。
想到我这全身包括脸上甚至头部都长满那恶心的黑色小水泡的样子,而且如果不及时治疗就要一辈子顶着那所谓的“皮冻”。我当时这心里头简直就是凉飕飕的。
然而就这样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等到霍光添和老四都有些怀疑的时候。我的手臂却依然没有长出什么东西。而一旁同样等待着的中年大嫂缓缓将憞土擦去,看到里头已经结痂的伤口,面上却顿时变得说不出的奇怪。
“不对啊!被那个小王八蛋划伤之后这么久即使盖上憞土按道理也是应该有长一点小皮冻的,咋地连水泡都没一个还结痂了?”中年大嫂一旁喃喃自语。
然而霍光添却忍不住了,朝着中年大嫂顿时就说道:“你不是说三富哥被那小娃娃划伤之后就会长什么什么皮冻吗?现在怎么连个屁冻都没有!?……”眼看霍光添还要说下去,四贵却轻轻拍了拍他,示意他不要激动。
中年大嫂听了霍光添的话显得有些不快,回了句:“你们可以到村里头问问,我说你个大男人的,要有胆的话你试试去!到时候老娘保准不给你治!俄跟你说,这村子里能治这东西的没几个!到时候可别哭着求老娘!”然后不理会一旁面红耳赤的霍光添,看了看我的伤口直说奇怪。
我问她被那小孩划破了皮肤咋就会生皮冻,而那憞土又是什么东西。她想了想,第一个问题她只说了那孩子是不祥之人,问她什么来由,她说不上来,只道这些玩意儿都是村里人积累下的经验,并警告老四和霍光添说最好不要去碰那小孩。而她说的第二个问题却险些让我吐血。
她说这憞土其实就是村子边的一个老山洞洞口那些山里的畜生拉的东西和上从山洞前面那条小河边的土搞成的,以前都是搞好了之后就被放在养狗养猫的地方,说要是没这样就“灵性”不足,已经有段时间了。说我们晚上把这个东西捏成粉散在窗户和门口就不会听见那诡异的声音了。
我对此无话可说,心里头想着人说这山深人土,这河畔人也不咋地,用着玩意儿就想拍在人伤口上,逮谁谁恶心!
想到那小屁孩,我心里头有些奇怪,暂时没关心上什么皮冻不皮冻。问还在一旁喃喃自语的中年大嫂说:“您知道“老鹫”是谁吗?”
大嫂听了之后从喃喃自语中顿了下来,有些诧异的说:“你还不晓得啊?”我有些奇怪、实话实说。而那大嫂顿时就笑了,说:“你们还真有趣,坐人家车连人家叫啥名也不问,真就奇了怪了你们咋没被那死老头给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