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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剑南道,翼州,丹华别苑。陆儿你可怪为父此次不让你跟随大部队去漠北剿杀红衣教么。说话的正是丹华别苑的苑主天阳子,此时此刻二人正坐在院落的清凉台上对饮喝酒。孩儿不敢,孩儿知道父亲大人这样做定有用意。商陆正襟危坐端着杯酒恭敬的举着,意图是敬酒给天阳子。天阳子点点头面带微笑的捋了捋胡须,端起酒杯说道:你要知道,当今名门正派共有三大鼎力支柱,那少林自然是首当其冲毕竟是朝廷的皇家寺院势力在那摆着,背后更有朝廷撑腰。说着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商陆见此也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之间天阳子并不将酒杯放下只是握在手中,目光凄寒接着说道:无剑山庄也就罢了,那柳蔚池的剑术独到确实难得少不了给他留点面子,至于那寒阳的凌源子是什么狗屁东西,一副道貌岸然的老牛鼻子。说着竟将手中酒杯捏碎了,在观其面色,眼光中散着阴冷满脸的不屑与鄙夷。哼,知道自己武功平平无法担当大任竟然抱住了柳蔚池这颗大树,他倒是狡猾。天阳子双目怒睁,显然极是气愤。父亲大人还请息怒,商陆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鹅黄色的绣金丝袍随着微风轻轻拂起。商陆理了理衣角,扫了一眼天阳子随即说道:父亲大人不必动气,孩儿其实早知道父亲的用意,说着端起酒杯在嘴边抿了一口酒顿了顿说道:父亲大人可知为何此次消失已久的魔教众人会在此时如春笋一般一举而出,又为何寒阳在如此重要的活动中只派了两名弟子么。天阳子疑问道:哦?莫非是你。商陆恬淡的笑了笑,正是孩儿挑起寒阳内乱使得凌源老儿忙的自顾不暇既要保住寒阳的统一又要拼命保持他在寒阳的地位。至于结果,不管怎样寒阳都会大伤元气,而首席的两位弟子正巧外出,这正是我们取代寒阳地位之时。而魔教么,商陆邪魅的一笑,说道: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们还是懂的,若红衣教灭亡了武林中又怎会有他们的一席之地。

商陆言罢,天阳子微楞一会儿,随即哈哈大笑两声:我儿果然长大了,不错、不错。连着道了两个不错,走到商陆身边用力的拍了拍其肩膀笑着走下清凉台。商陆一个人在清凉台坐了一会,见天阳子的身影消失在花园的桃树林中方站了起来,走到亭子的边缘用手扶了扶方才天阳子拍过的地方,随即将腰上的羊脂玉佩解了下来低着头把玩了一会,只见玉佩上刻着一只貌如丹顶鹤的鸟,只是不同的是此鸟只有一只脚。商陆看着看着就这样噗的一声笑了,上好的羊脂玉可是竟刻了这么一个四不像的东西。不知不觉便紧紧的握在手中,抬头望着眼前的园林。就这样不知站了多久,仿佛感觉有些腿酸,便就着亭廊坐了下来。夕阳余晖洒在商陆的脸上,此时的商陆不复当初在酒桌上那么健谈富有心计,而是一个有一丝落寞一丝安静的让人心疼的少年。商陆就这样低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直到一名丫鬟唤了声:陆少爷,老爷叫您过去吃饭呢。商陆才抬起头,看了看四周忽然莞尔的笑了,笑的有些腼腆,不由得问了句:几时了。丫鬟显然没有见过眼前的少爷如此天真的摸样,不由得脸轰的一下红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商陆皱了皱眉,并没有责罚与理会眼前这个丫鬟,走下清凉台直奔大厅而去。丫鬟见商陆走远方才缓过神来,不由得心中念道:方才的少爷笑模样的真是恬淡。

丹华别苑大厅中,丹华别苑的苑主天阳子坐在桌子正前方,其左右手两边分别是两名貌美的女子,其中左手边的女子相貌有些邪气,看上去给人透着些许的不安。而右手边女子的美貌则让人安心许多。父亲大人,孩儿来迟了,商陆抱拳而立站在一旁。天阳子“嗯”了一声表示作答,商陆见此说道:商陆见过青姨娘、紫姨娘。快快过来坐罢,你父亲等你很久了,说话的正是左手旁样貌虽美却透着邪气的女子。商陆很是顺从的坐到那女子的身旁,拿起碗筷准备吃饭。陆儿,为父过几日要去无剑山庄一趟。家中大小事务就交给青黛打理了,有些事你要帮着料理知道么。商陆心中咯噔的凉了一下,但表面并没有说出不满,笑道:青姨娘打理自然是好,只是陆儿恐怕不能留在别苑内帮忙。何事,你也要此时出去,天阳子略有不满的说道。孩儿已经答允剑南府府衙的公子欧阳淞打猎出游数日。天阳子眼睛一转,心道:府衙的人还是不得罪的好,正好借此巴结一番。便没有作声,动起筷子来,而两名女子听后同时叹了一口气。

晚间,商陆房间内灯光晦暗。商陆正与两名身着仆人衣服的一对老夫妇谈话。少爷,千万不要放弃这次机会,说话的是那名老头。是啊,陆少爷,小姐死的冤枉啊。而且那剑本就是你娘当年陪嫁过来的东西,本打算在你成年后便交给你,可是却不料。说着老妪轻声的哭了起来。陆阿婆你别哭了,我知道母亲死的蹊跷,也不是不知道那把剑是娘亲的遗物,只是,商陆说道此处顿了顿,我若现在将那剑强行夺来又该如何自处。两位老者听此顿时大怒,自处,我看你是被那个女狐狸精迷住了,你哪里还记得你母亲的仇恨。小姐啊,你泉下不安啊,说着老头便痛哭起来。老妪则是扬起手掌打向商陆。商陆皱了皱眉头,并没有躲避硬是挨了这一巴掌。随着“啪”的一声脆想,商陆笑了,依旧笑得那么恬淡温雅。陆阿婆,阿爷,我敬你们二人是我已故母亲的老人,方才处处手下留情,平时你们骂我是非不分也就罢了,如今竟然骂青姨娘是狐狸精你们二人既然如此护住本少爷便成全你们。说着打开随手所持的折扇,刷刷两下一舞,只见两名老者双眼怒瞪好似不相信眼前人能做出此事一般,想说什么却也没有力气,喉咙一处血长的口子生生割断了二人的气管。光当两声,二人随即倒下,致死也没有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商陆目光凄寒,大喊了一声“来人”。随即交代进来的奴仆将二人拉出乱葬岗埋了。

窗外,西窗处那席间邪魅的女子正站在那里,见此点了点头向天阳子的房间走去。

商陆眼睛扫了一眼西窗,便走上前来打开窗户,抬起头望着天空的月亮。清风吹过,商陆像是迷了眼低下头,眨了眨眼两颗清泪顺着商陆的脸颊流落下来。商陆用手揉了揉眼睛,自顾自的说道:月色太美,竟至于我迷了眼睛。说罢,关上门窗吹灭蜡烛。

剑南道,翼州郊外乱坟岗旁。惨白的月光顺着参差不齐的树木枝叶处露下来,直落在一身穿鹅黄色长袍的男子身上,男子正跪在一个无名的小墓碑前,低着头任凭眼泪一颗一颗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小墓碑旁一左一右有两个新建立起来的小坟丘,土上透着或多或少的血迹,在这阴森晦暗的密林深处透着一丝诡异凄凉的气氛。男子跪了许久,才站起身来走到一处新坟前再一次跪了下来,阿婆,陆爷爷,陆儿对不起你们。只是陆儿现在不得不活下去,等到陆儿报了家仇后必定在此自裁来报答你们的教养之恩。说着重重的叩了三个头,随即站起身来转身一跃便消失在这密林深处。

风轻轻的吹拂,树叶沙沙的作响。一名女子在密林中探出头来,轻说了声:陆少爷。

次日夜,丹华别苑天阳子房内,透着床上的沙曼看去一男一女正翻云覆雨的滚着。许久,方停下来。只听一男子正轻喘着,随着男子的轻喘声一声娇滴滴女生响起:可比你那死爹强多了,刚刚弄疼死奴家了。此话说得让人不禁一阵难堪,而床上的男子则是轻笑了两声,戏谑的说道:青姨娘,这话可不要让老头子听到,不然的话。虽没说会怎样,不过彼此心里通透。女子听后向男子的怀里靠了靠,玉手不禁握住男子的手惊道:你的手怎么了。没什么,昨天杀人时不小心弄破了就缠上了。女子“哦”了一声,说道:让我看看。男子一股玩世不恭的少爷**气说道:看什么,难道没看够么,说着拢了拢沙曼再一次翻滚起来。

窗外夜色正浓,一个小丫鬟站在清凉台上。靠着亭廊坐着,好像在想些什么。蕗,你怎么大半夜的自己在这里,一个小丫鬟跑了过来。碧姐姐,你怎么也不睡觉跑到这里来了。哦,青夫人那里不用人伺候么,被叫做蕗的丫鬟并不回答反问道。被叫做碧姐姐的丫鬟叹了口气说道:哎,哪里有咱们丫头睡个安稳觉的时候,夫人那里有人伺候了,我也是睡不着才跑出来的。嗯?蕗丫鬟疑惑。每次老爷外出都是这样,能有三年了吧,碧丫鬟抱起双膝,低头不语。什么事啊,蕗向前窜了窜问道。我跟你说,其实每当老爷走后,夫人都不用人伺候。起初我以为是老爷不在夫人心好让我们下人能够多休息休息,可是有一晚上,我突然想起来夫人的一件丝衣忘记收了,怕露水淋湿便想去内院收衣服。怎料当我走进内院时听见一男一女的轻呼声,我以为是老爷回来了在办那档子事也没敢多留急忙着将衣服收了便跑回自己屋内。第二日晨起我以为老爷夫人二人要沐浴,我便起了个大早准备去内院小柴火房烧水,岂料正巧撞到少爷从门中出来。

啊?蕗丫鬟轻呼了一声。谁说不是呢,我当时也下坏了。随后夫人索性便将我叫进屋内,对我说了一堆话,无非是保密与命的话。我自己倒也没有什么,只是我不能连累自己的家人。这几年我一直都在帮忙里外敷衍着,谁能想到青夫人与少爷能当着丫鬟的面做那种见不得人的事情。

蕗的脸上写满了惊讶,而此时叫做碧的丫鬟自顾自的说道:现年少爷也才刚满十八,三年前少爷不过才十五,想必也是夫人半逼半迫的吧。呵,也难怪老爷一大把年纪了。蕗痴痴的望着眼前的人,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样说。蕗,在这别苑内我最交好的便是你了,我总是感觉我的命快要走到尽头了,若是我出了什么事你一定要将此事说给老爷,一定要惩治那个毒妇,还有、少爷的亲生母亲陆夫人也是她害死的,碧丫鬟轻声小心翼翼的说道,同时还四周看了看见没有人方才放下心来继续的说道:记得刚来这里不长时间陆夫人便被一场大火烧死了,就在不久的一天,我听见青夫人与紫夫人在内院大吵,紫夫人大声说姐姐你害了陆姐姐还不够,还想要害死她唯一的儿子么。你懂什么,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更何况,他若是死了等那老头子归西后这偌大的别苑就是你我姐妹的了,留那个小子做什么。不可以,我是不会让你杀死陆儿的。从那以后陆少爷便被紫黛夫人接到自己的小院内抚养了直到十一岁长大。

蕗丫鬟呆了,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没有说话就是那样的坐着。倒是碧丫鬟好似解放了一般,吐了口气说道:好了,我也要回去看看了,免得出了什么事。碧站起来,轻轻扶了一下蕗,笑笑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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