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希五人皆是一惊,凌希问道:“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自己的未来?”
谢中靖垂头丧气的摇摇头,刚想说没有,可沉雁的面容突然乍现在脑海中,这让谢中靖不禁喃喃自语的念了一句:“沉雁......”
“雁姐?”凌希疑惑的看着谢中靖。
谢中靖回过神来,就像自己的秘密被人看穿了一样,谢中靖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忙解释道:“没什么,找到她是我目前最迫切的念想。”
凌希虽觉得有点奇怪,但基于沉雁对于谢中靖的特殊意义,凌希还是能够理解谢中靖对她的思念,毕竟从小失去双亲的谢中靖是在沉雁的一手照顾下长大。
“我们一定会找到雁姐,一定!”凌希坚信的说道。
凌希话语中透着的想念,让凌卓、冯旻、谭卿逸与何偖也感同身受,虽然与沉雁不似谢中靖那般亲近,但同在滕桑部落那么多年中,那个比自己等人不过大出两三岁,却实力强横,性情冷漠的女子,让大家敬畏之余,更加佩服的是她如此年纪就有大人一样的担当,以一己之力拒绝族人诸多援助,用自己的方式将谢中靖抚养成人。
提及沉雁,谢中靖总是略显伤感,为了不让这份伤感得以蔓延,也为了心中对于沉雁的某种避讳,谢中靖主动说道:“不说她了,咱们还是快些去购置衣物要紧,免得时间太晚,那间裁缝铺怕会关门大吉。”
经谢中靖这么一提醒,凌希五人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今晚要做之事还未完成,不由得心中吃紧,互望一眼后,拔腿便跑。
说来也巧,当谢中靖六人一路狂奔至裁缝铺时,老板正着手于收拾店铺,打算关门歇息。
看到一下子来了六个精壮的青年男子,五十出头身材消瘦的裁缝铺老板真真切切的被吓了一跳,好在谢中靖六人好声好气的表明了来意,并让凌希拿出了金币,裁缝铺老板方才吁出一口气,为谢中靖六人一一挑选了两套衣装。
在老板的帮助下,穿好新衣裳改头换面的六人各自拿着手上的另一套衣裳,拜谢完老板后就离开了裁缝铺,走在了回往老林客栈的路上。
从小到大除了冬季外都是以一张兽皮裹身的谢中靖六人,看着自己身上质感完全不同的衣裳,异样之感突生的同时,也有了焕然一新的新生感。
今天乃离开滕桑部落的第一天,在谢中靖六人心中,亦是迈向未知旅程的第一天。
就在谢中靖六人心情爽朗意气风发的谈笑风生时分,月光朦胧的街道那头,三个似乎有点眼熟的背影突然出现在众人眼中。
停下步伐定睛一看,凌希第一个反应过来:“那三个不就是老林客栈被我们打得屁滚尿流的软蛋吗?这么晚怎会出现在此?”
谢中靖与凌卓四人也大为不解,但看出那三人的身份后,大伙心中都燃烧起一丝愤意,凌卓道:“管他们鬼鬼祟祟在那做什么,咱们过去在教训他们一顿,让他们以后再不敢嚣张跋扈!”
凌卓说着握紧手中的另一套衣裳就快步走了过去,谢中靖与凌希等人相视一眼,也赶紧跟了上去。
当谢中靖六人一步步接近那三个背对着自己的“仇人”时,**的笑声也变得越来越清楚,就在几步之遥凌卓准备飞起一脚踢过去的时候,出乎意料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原本淫笑不止的三人,突然猛的发出一声哀嚎,身体一阵乱颤过后,就像失去了所有的气力,浑身酥软的倒在了地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凌卓与身边的谢中靖五人惊愕不已,停下脚步,看了眼了无生气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三人,谢中靖六人的眼中出现了一个月色下满眼无辜的妙龄女子。
那妙龄女子身着绿白相间的衣裳,看上去娇小可爱,人见尤怜,望着脚边已成尸体的三名男子,只听她用银铃般悦耳的声音惊呼道:“发生什么事了,为何这三人会突然死去?”
“死了?”谢中靖六人异口同声的喊出了声。
那妙龄女子忽的小声哭泣起来,边哭边说:“呜......呜呜......我与师兄走散了,路过此地时,这三人从暗中走出来一把将我拦住,说些轻薄我的话,就在我宁死不从准备哭喊之际,他们就突然倒地身亡了。”
谢中靖眉头微皱,疑心顿起。
凌希与冯旻、谭卿逸也感觉到了不对劲,望向眼前妙龄女子的眼神中都带着些许狐疑之色。
而凌卓与何偖却并没有感觉到不妥,反倒因为倒地身亡的三人,让凌卓心中大快,说道:“姑娘莫怕,他们三人死有余辜,再不会为非作歹,伤害姑娘。”
那妙龄女子呜咽几声后,破涕为笑,看过凌卓身边的谢中靖等人,冲着凌卓媚笑道:“公子所言极是,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我叫凌卓,这是我堂弟凌希,谢中靖、冯旻、谭卿逸、何偖。”心直口快的凌卓对眼前女子毫无戒备之心的介绍起身边众人。
凌希拉了拉凌卓的衣裳,上前附耳道:“你疯了,这么明显的骗局都看不出,这三人一看就是被这女子所杀才对!”
凌卓瞪大双眼,看看对面娇柔女子又看看凌希与谢中靖等人,虽然难以分辨事情原委,但还是选择相信自家兄弟,大喝一声,对着那名女子斥责开来:“妖女!竟敢欺骗我,这三人明明就是你杀的,何故要隐瞒真相?”
那妙龄女子委屈道:“我一介女流,手无缚鸡之力,怎可能杀人呢?”
见女子双眼噙着泪,满腹委屈的模样,凌卓顿生不忍,想了想后,返身对凌希与谢中靖等人说道:“我也没看出她有杀人的本事,再说了,什么人能在不声不响中就能取人性命?还没流一滴血?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你这个蠢货!海叔不是早说过吗,这世上杀人之法层出不穷,谁知道这妖女是何人又用了何法?”凌希小声骂道。
那妙龄女子像是听到了凌希的话,忽的掩嘴笑了起来:“呵呵,真好玩!”
谢中靖觉得不妙,问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玩够了,你们就去陪这三人吧。永别了。”
妙龄女子话声刚落,也不见她如何动作,只是在她一个眼神的伸缩之下,谢中靖六人猛感身体各处发出剧烈的疼痛,止不住纷纷大声嚎叫出来。
“住手!”
一道暗影闪过,就在妙龄女子身边,一名俊俏的年轻男子从天而降。
妙龄女子一惊,望向那名俊朗不凡的男子,见他一脸气愤,只得嘟哝了一声放过了谢中靖六人的性命。
俊朗男子似乎被妙龄女子气得不轻,但脸上那抹爱怜让他无法苛责什么,故看向从巨痛中解救出来的谢中靖六人:“滚!”
谢中靖六人如从死神的深渊中爬出来一样,意识模糊,浑身疲软,但在求生欲的驱使下,不得不晃晃悠悠的相互匡扶着往前走去。
待谢中靖六人离去,俊朗男子看了眼地上的三具尸体,司空见惯了的他对着妙龄女子正色道:“鬼月,你这个每到其它部落就须杀人的性子迟早会惹出祸事,必须将其改掉!”
“才不!我只听爹爹的话,嘻嘻。”鬼月俏皮一笑。
“师傅也早说过不许你在外面胡乱杀人,可你仍屡教不改,恣意妄为,这样下去,你的身份早晚会被人发现!”
“发现就发现啊,我又不在乎。”鬼月无所谓的摆出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
“你......”
见俊朗男子被自己气得无言以对,鬼月揽住他的手臂笑道:“好了好了,不生气,生气就会像爹爹那样变成老头子了,嘻嘻!走吧,明天还得去见那水森部落的酋长不是。”
说话间,鬼月拉着俊朗男子往谢中靖六人的方向走去,在二人快要隐没在灰暗的街道那头时,鬼月左手往后轻轻舞动了一下,那原本静静躺在地上的三具尸体便凭空消失在了月色之下。
回到客栈的谢中靖六人,精气神虽差不多都已恢复,但回想刚才平白无故就差点在浑身上下发出的巨痛中丧生,这等毫无抵抗能力且不知何因的怪事,让六人身心都受到了极大恐惧。
回避老掌柜的善意询问,在老掌柜孙儿的带领下,六人来到了楼上谢海的房间。
打发走老掌柜的孙儿,一行六人推门而入,反手便将房门紧闭,也不顾躺在房内床上的谢海正借着酒意睡得正酣,走至床沿的众人一边搓揉着谢海一边齐齐惊呼:“大伯......海叔......”
谢海瞌睡正浓,忽被人推搡喊叫,心里别提有多窝火。
“吵吵吵,有事明日再说不行?刚送走水森部落酋长派来的人,这还没趟一刻钟就被你们吵醒......”
说话间,睡眼惺忪的谢海渐渐看清楚了床边谢中靖六人惊愕的脸,心想定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故马上精神百倍的坐了起来。
“何事惹得你们如此惶恐?”
谢中靖六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谁也不知该如何向谢海说明。
谢海急了:“快说呀你们,一个个这副丢了魂的模样,难不成说话都不会了?”
谢中靖压了压心中的无名恐惧,如实道:“大伯,刚才我们六人买完衣服回来之时,恰巧碰见了之前与凌希他们打架的三人,待我们走进时,那三人突然莫名其妙的发出了鬼哭狼嚎的痛苦声,然后,瘫软的倒在了地上,死了......”
“就这事?”谢海有些不以为意。
“当然不止!”凌希代谢中靖接着说道:“就在那三人倒地身亡后,一名貌美不凡甜美可人的女子赫然出现在我们视野中,尽管她佯装成受害者和不知情的样子,但我们一眼便看出了是她杀害那三人的事实,且立即揭穿了她。”
凌希顿了顿:“揭穿她的真面目后,她欲将我们六人也一并杀害,虽然她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但就在她说完与我们永别的话后,身体的每一处就像被什么钝器狠狠击碎了一样,让人痛不欲生,如临死神。”
一想到那锥心般的疼痛,即便一切都已经过去,但凌希与谢中靖等人还是心有余悸的感受到了那股异乎寻常的痛意。
听完凌希与谢中靖的叙述,谢海陷入了沉思,在他极为丰富的阅历当中,凌希与谢中靖所述的事情如同一把封存已久的钥匙,开启了一段久远的往事。
“海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女子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啊!”凌希苦恼的问道。
谢海定了定神,灰着个脸了无生气道:“别问了,以后若是再碰到那女子,早早的躲开便是,切忌不可招惹......切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