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无常，终究要站在对立两面，不管因何缘故，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惊蛰，你说娘亲为什么还不来找我们，我想她了，很想很想。”一个看起来不过七八岁的小孩，双手撑着下巴，嘴角微蹩，一张略微婴儿肥说完小脸，双目晶莹剔透，此时却有些水汽，很是委屈模样。
“谁知道。”少年面色依旧苍白，棱角分明的一张脸，眼神暴虐阴冷，下意识离孩子远远的，他还是比较看得惯衍曾经模样，“况且当初发生的事我还是从你嘴里知道的，你就不能别一有空就在我耳边叫嚣么。”
“你以为我想跟你说啊，不是没人么。”孩子褪去委屈的神情，鄙视的看着男子。
“哼。”惊蛰一脸嫌弃，在他的认知里，男人就该有男人的样子，而不是像他这样，惊蛰觉得，同为凶兽，真心觉得丢脸。
白衍很愤怒，反是莞尔一笑，脸颊的酒窝若隐若现，看得惊蛰心惊胆战。“哥哥。”白衍两眼水汪汪，他记得，娘亲说过，随时随地要擅长利用自己的优势，而白迟也告诉他，他这张脸就是很好的武器，多年的经验，惊蛰对这样的他毫无办法。
“做什么。”少年心中恶寒，可是真的毫无办法，将逃未逃模样，白衍看得相当欣慰。
“孔翊哥哥还有何夕好像都来了。”白衍笑得相当灿烂，“他好像很喜欢呆在你身边。”
惊蛰皱眉，孔翊那人有两点最是让人反感，一是臭美，一是对魂体什么的相当感兴趣，后者当属第一，所以以己类推，自从不小心见面之后，那厮成了一狗皮膏药，不过介于那一手美食，他也就忍了。不过惊蛰也不想想，自己如今模样，除了忍，还真没其他办法。
“师傅，对不起，还是让你失望了。”言承满脸痛苦，看着自己的师傅，从有记忆开始，他就在他身边，只有他，一直相信着自己，力排众议，保住自己，他是他的师傅，更是他的亲人。
“没有，没有失望。”子善说道，这个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如他的孩子，当初既力排众议收下他，现在怎么轻易放弃。“没有什么是必然的，我不会放弃，你也不要放弃。”
“有什么干系，师傅，我没有后悔。”言承低头，“能入师傅门下，得师傅教诲，是徒儿此生最大的幸事，如今，我没办法回头，可绝不想再给师傅你添麻烦，师傅就当未曾有过如此不孝徒儿。”虽看不清表情，可是少年口气决绝，没有给自己任何退路。
“言承，你从小就在我身边，为师一直教导你，善恶自在我心，我告诉你，你没有错，他们不信便不信，无愧于心便好。这次，你真的觉得自己没错么？”
言承抬头，想到那个最终还是死于自己手中的青年，他倒下时的最后话语，“言道长······我死后······可不可以将我带回洛城。”那死后释然的微笑刺痛了自己的心，言承想，他知道的，那个青年原本叫做陈林，洛城罹难前，他早已准备好了聘礼，就等到达选定的良辰吉日，娶回他的新娘，然后还要向自己的妻儿炫耀，他见识到了多少传说中的人物，特别是那两个出色的少女，然后他的妻子说不定会吃醋生气，可是这一切早就戛然而止。陈林对他说，不知何时起，初始只是愤怒，最后却忘了自己。
“我没错。”言承坚定。
“言承，世事无绝对，不要陷入魔障。”子善摇头，“你好好想想。”男子起身离开，他只是选择大多数人而已，世间哪的两全法，却不想自己最在乎的徒弟就此陷入魔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