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结局到底如何,这一次这件事当真是落下帷幕了,收尾之后,下一次来临之前,至少可以好好休息一阵。
“要离开了么?”白隐看着眼前这个才认识没多久的算作是朋友的男子,“你说下一次见面会是何时,那是的你还是你,我还是我么?”
“怎么舍不得吗?”孔翊没心没肺的笑着,好像眼前的分别,之前的大战,怀谷的死亡,都与他毫无关系,一切的一切没有给他的人生造成任何的影响。可是事实如何,除了他自己又有谁知道。
白隐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静静的无波无澜,无情无绪。“这一次到来真的可以算作是不虚此行,我的承诺不变,是该回去的时候了,他们也应当很想爷了。孔翊一脸魅惑,“反正现在我在这也没什么用。”男子转身“妖界再见。”说着还抬起左手,那颗白色棋子在他手尖,熠熠生辉。
白隐没有去看他离去的背影,至少还会再见,虽然不知要到何时,只不知姑姑有没有看开,她将怀谷最后酿制的美酒交给了姑姑,也说了他来不及说的遗言,可是也许姑姑都不知道怀谷在自己心中到底有多重要,只是来不及了,怎么可能来的及,他是从何时就开始准备的。
“叶末。”空荡的周围,黑衣男子在她的呼唤中出现,依旧是如深沉黑夜一般的双眼,“你没来救我。”女子说着,没包含其他情绪。
“来不及。”
每个人都会有看不透,想不通的时候,她也是,可是人生总要继续,自怨自艾没有任何帮助,人可以脆弱,可是脆弱过后便要更加坚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想要保护什么,记得自己必须要做的事。
“言承”白隐神色复杂的看着眼前少年,他到底不可能再为昆仑所容,想来这已经是唯一的选择“苍梧掌门将你交给我,我既答应,便会负责,你愿意跟着我么?”
言承摇头“这次是师傅对不起你,可是其中我也占了很大的原因,我不能再麻烦你。这一次的事件,我想了很多,也知道自己今后的路当如何走,你不用担心,也不要把所有的责任归结于自己的身上。这次来见你,一是为告别,一是为让你放心。”言承整个给人的感觉变了很多,脸上手上,只要是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有着青青紫紫或浓或淡的伤痕。
白隐知道这孩子是当真成长起来了,点点头“知道了。”
“娘”白衍一看到女子就毫不犹豫扑进怀中,然后看到叶末,笑嘻嘻的叫了声,“爹。”自从初见之后,这孩子也不知出于何种缘故,很是听叶末的话,就这样叫了爹爹,而叶末也不排斥,三个人有时真的便像是一家人。只要还活着,总有美好的事,生命中不会总是绝望,这样就很好。
“就在那。”白衍指着不远处的木屋,很简单,不大的屋子,用篱笆围了块空地当作院子,一颗梅花树就在屋前出门便可看见,园中还种了些小菜,养了些鸡鸭等家禽,临水而居,很平凡的农家。
没过多久,屋子打开,一前一后两人走出,后面的男子正是惊蛰,前面的那个女子确是未曾见过,只是咋一看去很普通的样子,却见两人除草喂鸡劈材,难以想象的简单而平静的田园生活,却让三人的心都很是触动,也许每个人心中都有这样一个梦,然后梦醒继续过着自己的生活。
“那个女子是?”白隐问着孩子。
“你说小林姐姐啊,当初在解决那些无聊的捣乱之人是意外遇见的,说到底也是个可怜人,可是却是很乐观,很善良,而且还做得一手好菜,当初惊蛰那小子居然会救下她,我一直猜想大概是为了好吃的,可是这些天相处下来,他竟然一直以着普通人的身份和她生活在一起,而且要我也装作普通的孩子,不能让她发现奇怪的地方,这个地方,也是他偷偷修建的,然后将小林姐姐带到这,过着这样最简单的人的生活,而且变得好温柔,都不像他了,一开始还真的不习惯,汗毛直竖,现在好多了。小林姐姐是个很好的人呢,只是·····”
“看来他倒是将自己给陷进去了,也许对他来说,这样如普通人般的一世已经足够了。”白隐接话,她知道孩子未完的话语,惊蛰这人,她以为最不可能说是爱上一个人,可是却没想到这么快就陷进去,对方却是这样的身份,明明知道不可能却还是飞蛾扑火。
“惊蛰,衍儿回来了,不过旁边还有两人,是你的朋友么?”却是女子发现三人的到来,停下手中的动作,问向身旁不远的男子。
“嗯,那个女子,便是白衍口中常提到的娘亲,至于那个男子,我也不知道。”惊蛰看着远处三人,轻声说道,只是破不符合他的气质,“去看看吧。”停下手中未完的事,惊蛰带着她走向三人。
“发现了呢,我们也过去打个招呼吧。”白隐说道,难得有丝俏皮,与白衍的重聚到底淡化了不少悲伤压抑的情绪。
惊蛰走进却没看另两人,只看向叶末,白衍什么都忘了,所以不觉得有什么,可是他还记得很多事情,没想到今生还有机会再见,若是被知道他竟然从万极之虚出来,那些人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又要弄出多少事情,不过这样一来也好,他与白隐联手,两人的机会都增大不少,当初自己还不太看好,现在却觉得孰胜孰败还真是不确定了。
“你也认识他。”白隐看着惊蛰,肯定的说道。
“没,只是很熟悉。”惊蛰摇头,的确很熟悉,他和白衍都曾跟随过,最终虽说失败,但是也让他们大吃苦头,那些人怕是想不到,即使自我封印被困在万极之虚,还有出来的一天,当初他们使如此卑鄙的手段,这次倒要看看他们还能下作到何种程度。
小林看着四人,迷惑不已,她看看白衍,又看看惊蛰,“怎么,都站在这像个傻瓜一样,都进屋吧,进屋再聊。”
“嗯。”叶末率先点头,五人进屋,聊些无关痛痒之事,过得还算愉快,而女子的手艺果真是没话说,白隐默默看着惊蛰与女子之间的互动,却是突然想到姑姑和萧长空还有怀谷,一时心绪难平。
天色渐完,众人饭毕又聊了会,便要休息,白隐却借此找到惊蛰,等着他的解释。
月下,两人相对而坐,良久,惊蛰开口,“其实我知道她,她是天庭的汐泠公主,中天紫微帝君的女儿,我曾见过。”
他不知道她这次下界是什么原因,也没想过会在这遇见,也不曾想过要怎样,只是不忍心让她受苦,既然遇见,就希望抓住这唯一的机会,只要这一世就好,陪着她走完这一段人生。他不懂情,也不想去懂,可是第一眼见到那个女子,他便想要保护,如此而已。
白隐不知道该如何说,只是脑海中莫名闪过一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现在任何言语都显得太过苍白无力。
“我知道了,明天我就会带白衍离开,你就到青丘寻我们吧。”说完将一块蓝玉交给他“这是上好的养魂玉,带着它,对你挺好,我想你是愿意独自陪伴着她的。”
“谢谢。”惊蛰有些别扭的说道,接受了女子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