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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番外【2】

第一次,努力睁开了沉重的双眸,这儿是哪?我又是谁?

这个世界还是那么的模糊,耳鸣缠绕着,脑海却是一片空白。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感觉不到。

眼前依稀浮现出灰白的画面,那些被贴满便签的瓶瓶罐罐,还有两个穿白大褂的....人类。

人类....我怎么会这些词汇的....嘛,我明明连自己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呢。

好累,身体仿佛变得越来越沉重了。疲惫的双眸不禁慢慢合上,这个世界仿佛离自己。我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那我究竟为什么苏醒在这儿,究竟为什么....

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讷,miku酱,为什么你从来都不跟我们一起唱歌啊。”粉色头发的女孩在旁边坐着,靠着miku,提问将miku从回忆中捞回来。

我没吭声,只是安静的摇了摇头,像往常一样,往四周望望。

从来到这世界以来,自己仿佛就被囚禁起来了,在这大房子里。每间屋子天花板角落的摄像头不停的24小时转动着,外面花园外不时的会有穿保安服的人路过,还有些穿白大褂的人经常会到房子来检查我们所谓的身体状况....

真是糟糕透了的环境啊,尽管被关在这儿的不止我一个,但为什么我总觉得我来错世界一样,为什么我跟这里都显得格格不入的。

一天一天....依旧如此的循环....重复着....

直到那天,所谓的医生来检查时,后面还跟来了一穿西服的男人和一个男孩。一个外边看起来跟我差不多大的男孩,背着个黑色的大袋子。他从我身边擦身而过,一个人去了楼上,对,仿佛去了顶楼。

好奇心促使我偷偷地跟了上去,一直跟着他到了房顶的铁门。他在那键盘上输入密码,铁门被缓慢的打开了。看见他走出去的身影,我也悄悄跟了过去,拉住铁门,站在铁门背后,偷偷地望着。

外面是我完全没见过的世界,那些被人类称为花花草草的东西随着风摇曳着。他走到不远处的一个椅子上,不紧不慢的坐下。从黑色大袋子里拿出把吉他,对,我的电子系统告诉我,那把被抱在怀里的六弦琴就是吉他。

他深吸了口气,手在琴弦上开始来回拨动着,琴音充斥着整个花园。我呆呆的站在门口,看着他,愣在了原地。

我听见了我到现在为止,我听过的最动听的声音,仿佛来自于另外一个灵魂,诉讼着呐喊着。闭上眼,享受着,我忘了我该做的还有要做的事,就呆呆的站在原地,做为一个听众般安静的倾听着。

一曲终了,他仰头长叹一声,转身收拾起吉他来。我本想离开,却不小心绊到旁边的铁杆,一下坐到地上。男生猛的回过头,警惕的看着我,慢慢的向我走来。

与他四目相对的瞬间,动力炉不经慢慢加热起来。他在看着我呢,为什么我会觉得莫名的紧张。我忍住心里感情系统的波动,准备站起来。他却快一步到我身边,伸出手,“需要搭把手吗?”

我点了点头,拉住他的手,站起来。

“你是住这儿的,你叫什么啊?”有点俏皮的感觉。

我想回答,声音却卡在喉咙里。我呆呆的站在那,看着他,却说不出一句话。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他又重复了一边,这次,我默默的低下头,躲避了他的目光,却不忍又多看了几眼那把木吉他。

“哈~不想说就算了。”见我不领情,他转身去把那把吉他收进了大袋子,动作却忽然又停下来,仿佛感觉到我的目光似的,他回头看着我,“你....想听吉他吗?”

我点了点头,看着这大袋子,露出一半的木吉他。

他把吉他取出来,坐在椅子上,示意我坐到他旁边来。我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坐在椅子上,跟他保持了很大一段距离。

他只是笑了笑,手轻而稳的搭在了弦上,又开始在琴弦上来回拨动着。闭上眼,享受着这一刻,属于他的世界。

从那天的邂逅之后,他便经常跟着那些穿白大褂的人到这栋大楼来,几乎每天都那个天台弹奏着吉他,给我唱着不同的歌。每天如此,每天....

“那个,miku酱,你帮我拿下那张谱子行不?”粉色头发的还在客厅一堆连线中接着线,“待会儿我要试试这电吉他能用不。”

我走过去拿起茶几上的谱子,走到女孩旁边戳戳她的背。

“等我下,帮我拿着下啊。奇怪,这线怎么连啊~”

我好奇的打望了两下,实在看不懂,便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看着谱子。

总感觉,这谱子上的旋律,好熟悉。简单的六线谱记录着这熟悉的又上口的旋律,这个旋律....好像他总喜欢唱的歌啊。

“你....你一直想着他,折磨自己对吗....他都已经放下,爱上了另一个她....”

“miku酱....你.....”粉色头发的女孩停下手中的活,侧过头一脸被吓蒙了的表情,“你....唱....”

我歪了歪头,一脸完全不知情的表情看着那女孩。的确,我还没意识到我会开口说话了,第一次....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教会了我第一首歌,唱出了那简单的旋律。原来,我都习惯他的到来,走进我的世界,甚至我都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那个....”这次,女孩在男孩弹吉他的时候主动说话了,“你....能教我吉他....”

“可以啊。”男孩爽朗的一笑,将吉他递了过来,“你先试试左手吧,要熟练的左手手势,像这样,T、1、2、1、3....”

最简单的旋律开始,最基础的手法,男孩开始慢慢教我弹琴,第一次爱上了音乐,因为他。渐渐的,开始期待每一天的见面,那短短的半小时不到的时间。

“感情波动值偏高啊....01号,你最近有发什么事吗?”

躺在检查台上的我摇摇头,隔着玻璃,看到外面不远处男孩的脸。

“警告,动力炉温度开始升高....”烦人的警告声想起,我不想多考虑其他的了,本能的坐起来,向外跑去。

“01号,你干什么?”

我只是....只是想跟你一起弹奏音乐而已,跟你一起....那才是我的世界。

工作人员拉住我,强行想把我拖回实验室。我反抗着,拉拽着,试图推开研究人员。但小孩的力气哪做得到,在被辱骂声中我缓缓被拖着走。吵闹声引起男孩的注意力,男孩甩下手中的吉他,一步一步小跑过来。

“喂,你们干什么呢!”没礼貌的招呼方式,却有一丝霸气的感觉。

“这....”两个大人却停住了脚步,一脸严肃的表情“01号脱离了实验室,我们把它抓回去做些部位的检查。”

“她是我喊出来的,你们回工作室吧,待会儿我把她送回来。”

“可是01号的情况不稳定,我怕....”

“没听见我说的吗?”

“是,少爷。”两个人恭恭敬敬的松开了miku,转身离开。男孩也转过身,去一边捡起了吉他,“原来你叫01号啊。”

“我....有名字....”

“嗯?什么名字?”男孩反复检查了下,确认了下吉他被自己刚刚着急的一放碰坏什么地方没。

“初...音....未来....”

“初音啊....难怪,最初的声音。”把吉他收起来,背上,“走吧,去弹吉他。”

小小的温暖却充斥了miku的心房,心里开始波动。不行,或许,我真的从那时起,就坏掉了。如果他那时候没过来的话....或许.....

就这样,时间缓缓的过了一年。原本逐渐开朗起来的我,却再次被绝望所笼罩。

我觉得我或许是喜欢上他了,但直到那天,我才知道....是的,我跟他是两个世界的产物,我们不可能会有所谓感情这种东西。

“讷,这节是怎么弹的?”

“就这样啊,很简单,自己笨了。”男孩靠着墙,漫不经心的回答,又开始偷偷的打着瞌睡。

“切,不说算了,我自己看谱子。”

“少爷,原来你在这儿。”一研究人员走过来,看着一旁的我,眼神里透露出一丝厌烦。

“哈~怎么了?找我有事吗?”

“不是我找您,是....”

“是谁?”男孩歪了歪头,问道。

“找到你了!”一金发女孩从那白衣服的工作人员背后跳出来,扑在男孩身上。

“彩儿,你怎么来了。”瞬间,男孩一脸头都大了的表情,无奈的问道,“我不是说了不准任何人提....”

“因为叔叔说你经常在这儿练吉他啊,找了你好久。”女孩把脸蹭在男孩的胸口。

为什么,在这一瞬间,胸口传来一丝疼痛。

“好了~都不是小时候了,你别这么黏着我了,好吗?”

“诶~有什么关系嘛,反正我是你未来的新娘!”

“不是都说了,这件事保密吗?”

“都是在家里,怕什么嘛。周围又没有.....你是....”被称为彩儿的女孩这才注意到我,看到手臂上的印记,“原来是01号啊。”

“她有名字的,别这么叫。”

“她不是爸爸公司开发的仿生物歌姬吗?怎么可能会有名字嘛。”女孩侧头,靠在男孩肩上“01号,你回去吧。”

“是。”无言以对,我看着眼前仿佛很甜蜜的两位,默默站起来,轻轻放下吉他,转身离开。

如果暗恋也算是初恋的话,我的恋爱在一开始就坏死在心底里了。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动心啊,明明都还不知什么叫心动的说....

从那天后,男孩很少到大房子来了。Miku习惯每个下午都坐在那把椅子上,弹着第一次他教自己的旋律,简单,却又悲伤。

终于,男孩又来到大房子里,不过确实空手,没带那把熟悉的吉他。

还是在那屋顶,男孩坐在那已经开始掉漆的长椅上。我没说话,坐在男孩的旁边。

“讷,你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吗?”

不知道说什么,我傻傻的点了点头。

“好~”男孩坏笑的牵起了我的手,往后面花坛小跑过去,“告诉你个小秘密,只有我们知道的哦。”

花坛里,醉人的花香下,他蹲下来移开几盆花,脏兮兮的手掀开一块地板。一条只允许一个人通过的通道入口摆在了眼前,“走吧,这条小道是应急逃生用的,我们逃出去吧。”

穿过长长的通道,终于见到亮光了,小跑过去,是从离大房子不远处的一小巷口跑了出来。外面已经是冬天了,没了人造花园的温室,我第一次感觉到了冬天寒冷。男孩把自己的羽绒度披在我身上,牵着他开始在这小小的城市闲逛。

两人一起吃了可丽饼,一起在各式服装店里试穿衣服直到被赶出来,一起坐在电影院被恐怖镜头吓得大叫。这是我诞生到这世界上以来最开心的一天。

晚上了,男孩把那还拉到离大房子不远处的小公园里。

“那个....miku,我明天准备出国了。”

“出国?什么是出国?”

“就是离开这儿,去很远的地方。”

“那你还会来吗?”

“可能不会了。”

“那我怎么学吉他啊。”

“该教你的我都教完了,你已经毕业啦。”

“不要,我不想你离开。”女孩第一次拉住男生的手,“我不想你离开,不想。”

第一次吗,我说出了那句任性的话。我不记得后来的事了,但我还记得最后,离开时那最后的一点点最暖的回忆。

我抬起了头,闭上眼凑过去。身体有点不自觉的打抖,是害怕吧,没错,我撒谎了,为了留下他,我说我喜欢他。给他我的初吻,就当是对他的一点补偿吧。

有力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他踮起脚,轻轻的吻了我额头一下。“抱歉,我....必须要离开,哪怕我喜欢上你也不行....对不起,这是没我选择权利的。”

我的泪水,划过了脸颊。没错,我留不住他,我也没必要勉强自己说喜欢他。

“也对,我们也不是一个世界的。”我牵强的挤出了个很难看的微笑。

“....”男孩选择了沉默。

“你是大家口中的少爷,是我的主人。我只是个电子歌姬,一个试验品而已。”

“.....抱歉”

“你倒什么谦啊!我可受不.....”

没等我说完,男孩一把搂住我。搂在怀里,在这个冬日里显得暖暖的。

我想哭,却不知为何眼泪就是不掉下来。对,我拥有的只有颗不会跳动的电子心脏,怎么可能会懂人类的感情,更不会哭,那为什么,这痛楚却是那么的明显,让我无清晰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男孩最后轻轻吻了女孩的额头,转身离开了....没错,彻底离开了,再也没在那房子里出现过。到最后,我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一切的故事,衔接在了几年之后的偶遇。

“01号又不在了。大家到1楼守着!”一群穿白大褂的人跑过,冲着对讲器粗暴地吼着。

“看来都走远啦。”miku探了个头出来,“差不多该走了”

等再从那个熟悉的小巷出来时,miku转身看了看从小就在那儿长大的大房子,“再见,我要出去闯荡了,我可不喜欢被束缚着呢。”

对,这就是我现在所有故事的开始,我离开那儿,到了所谓的城市,在原本做足准备的情况下,还是遇见我处理不了的麻烦,那时候我才遇到这个爱我的笨蛋,残。

醒了,都已经中午了。回忆系统在我休息时将我记忆尽可能的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眼角不自觉的划过一滴泪痕。坐在铺上,拉起铺盖将自己裹起来。当初他说他要离开,会不会跟我现在一样啊,被迫的。他一定很疼,没错.....

其实,现在,我真的不想离开你,真的.....

“讷,残,雪儿真的是你初恋吗?”翼靠在窗台上,望着对面风景问道,“我一直很好奇,你从没在我们面前说过初恋二字。”

“暗恋算初恋吗?”残趴在栏杆上,手里攥着一瓶可乐。

“算吧。”

“那雪儿就不是我的初恋。我曾今在很小的时候对一女生动了心,不过因为我只辍学一年认识的,所以最后连我也喜欢你都没听到就离开她回到我国外的学校,再也没回去过了。”

“额,看来,我去给miku打小报告。”

“滚一边去!”

其实,我一直都喜欢你,一直....这句话,我们都没说出口。

有些爱情,烂在了心底,没有声音,没有味道,甚至没有一丝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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