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潇潇把那受伤的孩子送到医馆,请郎中给他治伤。
郎中把他受伤的地方敷上药,又开好了药方,交给潇潇。
潇潇付了诊金,去对面的药房抓了药。
问他要去那,他说他要回家,潇潇把他扶上马,让他指路送他回家。
那孩子休息了一会儿,又上了药,已经觉得不那么疼了,在马上问潇潇:“大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
潇潇告诉了他自己的姓名,也问他的名字。
回答道:“我没名字。”
潇潇奇道:“没名字别人都怎么叫你啊?”
“他们要么叫我小叫花,要么叫我狗杂种。”
“你的家人呢?他们不会这么叫你吧。”
“我没见过我爹妈。我只有个姨母,后来姨母死了,姨夫就不要我了。我姨母一家都叫我小累赘。我没名,可是我有姓,我姓金。”
潇潇也不记得自己父母的模样了,不由得产生同病相怜之感,可有王婶儿照顾自己,还有狗蛋儿哥陪着自己长大,比之这个无依无靠的孩子不知要幸运多少。
潇潇柔声道:“还疼吗?”
“不疼了。我叫你潇潇姐行吗?”
“行啊,怎么不行。”
“潇潇姐,你对我真好,自从我姨母死了,还没人对我这么好呢。”
这两句话说的潇潇心里一酸,对这个初次见面的小金产生了一种类似于慈母的情怀,很想照顾这个无依无靠的孤儿,只是如今自己也无依无靠,实在没有太多的能力来照顾别人。
“你既然姓金,那我叫你小金怎么样?”
小金说道:“潇潇姐我最喜欢金子了,等我长大了,我一定会有好多好多的金子,到时候我把金子分给潇潇姐一半,剩下的我就盖一间好大好大的房子,买好多好多的鸡鸭鱼肉,然后我把欺负过我的人都叫来,我在他们面前吃这些好吃的,让他们挨饿,馋死他们。”
潇潇的钱大部分都在被偷得那个包袱里,腰上的钱袋只是放了一些散碎的银两用来吃饭打尖,给这孩子看完伤,买完药已经没剩多少了,潇潇想:“不如把这点钱都给小金买吃的吧。”于是问道:“你饿了吗?想吃什么?”
小金回答道:“不用了潇潇姐,你的包袱都被抢走了,又给我看郎中,抓药,钱袋里都没剩多少了银子了,你自己留着吧。”
潇潇笑道:“你眼神倒好,知道我没剩多少银子。”
潇潇见路边有卖烧鸡的,闻着味道很香,就问:“你想吃烧鸡吗?”
小金回答:“不想吃,我一闻到烧鸡味就想吐。”说完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潇潇见他都馋的要流口水了,心里明明是想吃的,只是想给潇潇省钱才说不想吃。这孩子实在懂事的让人心疼。
潇潇向烧鸡摊的老板说道:“老板,来一只烧鸡。”
小金还在马上嚷着:“我不吃,我不吃。”
潇潇装作生气的模样,说道:“你再说不吃我就生气了。”
小金果真就不再言语了。
潇潇用最后剩下的几枚铜板买了六个馒头。
潇潇按照小金指的路,走了很远,来到了蓝城的郊外一个孤零零的破房子前。
小金指着那房子说道:“潇潇姐,这就是我家,我在一个月前找到家。”说着脸上现出自豪的神色。
潇潇猜他平时没有屋子可以住,找到一个破房子,心里就很满足了。
那个破房子甚至都不能称之为房子,只有随时要倒的三面墙和半边房盖,“屋子”里是乱七八糟的茅草、木棍破石头。房子外几步远的地方就是一个片杂草丛生的坟地,其时太阳将落,坟地笼罩着蒙蒙的暮色之中,偶尔传来几声狐狸的嚎叫,好不荒凉。
“这离坟地这么近,你不怕吗?”
“我才不怕呢,死人不会害人,活人才可怕。”
潇潇觉得他这话似乎有几分道理,但还是皱眉道:“这房子还是不能住,墙倒了砸到你怎么办。”
小金道:“潇潇姐,你放心,我只有晚上在这住,而且我睡在桌子底下,就是墙倒了也砸不到我。
“屋子”里乱七八糟,哪有什么桌子?
小金猜出潇潇的想法,笑道:“藏在草底下呢,要不早被人拿走了。”
潇潇把小金从马上扶下来,让他坐在屋子中间以免被墙砸到,扒开角落里的茅草,潇潇见到了一张大木桌,桌子底下铺柴草,还放着一个碗,一个瓦罐,一张弹弓,和几样别的孩子玩的小玩意儿,这可是小金全部的家当。潇潇用手晃了晃了那张桌子,果真是很坚固。笑道:“你可真聪明,不过你还是要小心点,要是被墙砸到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先给你熬药,吃了药,咱们吃烧鸡。”
潇潇之前买了一个小铁锅,放在马上,以便走到没有卖食物的地方,自己煮饭吃,潇潇知道熬药不能用铁锅,支了火用小金的瓦罐把药熬了一碗照顾小金喝了,两人一起吃烧鸡和馒头。
潇潇见天色晚了,准备在小金这里住一夜,明早再走。就让小金在桌子底下躺好,自己在屋子中央用柴草铺一个床。
第二天早上,小金一睁开眼睛,就见何潇潇在笑着看自己,小金也一笑,说道:“潇潇姐,太好了,你没走,我昨天梦见你走了。”
潇潇道:“太阳晒屁股了,你还做梦呢,快把药喝了。”
小金也不怕苦,一口气就把药喝了。潇潇给小金盛了一粥,说:“喝口粥就不苦了。”
小金奇怪道:“咦,潇潇姐,你哪来的米啊?呀,这粥里还有肉呢!”
潇潇笑道:“潇潇姐是神仙,会仙法啊。”
小金一脸敬畏的说道:“潇潇姐,你真的是神仙?”
潇潇见小金这幅表情就大笑了起来,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她随口开了个玩笑,没想到小金竟然信了。
潇潇一面笑一面说道:“傻孩子,你看我像神仙吗?”
“当然像,你要不是神仙怎么会对我这么好。潇潇姐,你到底是不是神仙?”
潇潇见小金问的郑重,也就不再逗他,说道:“我不是神仙。我要是神仙,我早用仙法把我爹娘,我狗蛋儿哥和他的爹娘都变回到我的身边了。”潇潇说着话时不免流露出几分忧郁。
小金却很高兴,笑道:“太好了,潇潇姐不是神仙。”
“为什么说太好了?”
小金道:“你要是神仙,就会飞回到天上去,我就再也找不到姐姐了,你要是不是神仙,就不会飞走了。”
潇潇见小金对自己十分依恋,很是感动,说道:“先喝粥吧,一会儿就凉了。”
小金道:“潇潇姐也吃啊。”
潇潇道:“你睡觉时,我就吃饱了。”
小金道:“潇潇姐撒谎,你根本就没吃,潇潇姐不吃,我也不吃。”
“你怎知我没吃?”
“你的碗是干净的。”小金指了指锅旁边的碗说道。
“我把碗刷过了。”
“碗上没水。”
“我用手帕把水擦干了。”潇潇抖了抖自己的手帕。
“你哪会有时间又吃饭又洗碗的?我记得我姨母都是等别人快吃完饭了,她才有时间吃饭,从来没有哪一次先吃。饭少时她就说自己吃过了,可是我知道她没吃,。”
潇潇笑了笑,拿起自己的碗盛了半碗粥,说道:“好吧,咱们一起吃早饭。”
小金这才高高兴兴的吃了起来。
小金把嘴塞得满满的,有些口吃不清楚的说道:“我知道这米是哪里来的,潇潇姐带着锅,自然也带着米了,鸡肉是昨天你省下的。”
潇潇赞道:“小金,你真聪明。”
小金道:“我要是不聪明点早活不到现在啦。”
小金说的很平常,潇潇却听得心酸,看着小金狼吞虎咽的吃着粥,忽然道:“我出去一下,过一会儿就回来。”潇潇起身,牵了白马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