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香话刚落,陈丝颜就怒喝:“韩羽墨,你凭什么要我的人?”我侧头看她,冷声说:“陈丝颜,如果你还想在宫中呆着的话,就收敛些,不然我连同以前的账和你一起算。”她还想反嘴,被旁边的小宫女拉住劝道:“小姐,不要冲动,皇上很护着她,你这样会有麻烦的。”陈丝颜恶狠狠的瞪向那小宫女,小宫女立即低下头,不敢再吭声。便陈丝颜也明白这一层道理,并没再说什么。
我领着橘香回到景仁宫,恰好太医开的安胎药拿了来,橘香很是积极的去熬药。待喝过药后,困意就涌上心头,但看看天色还早,太嗜睡也不太好,便让风谨拿了些针线来,给孩子绣小衣,顺便打发时间。小时候经常玩给洋娃做衣服的游戏,那时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不过大多人穿不出去,就只能是这没有生命的娃娃才能穿上。在脑海里构想了几种简单的样式,便在风谨的帮忙下动起手来。还好没有白费功夫,做出件像模像样的小衣出来,我在衣脚上绣了两个字——念惜,孩子的名字,凝有思念之意。
惭惭天色转晚,我也困得再睁不开眼,便让风谨收好了东西。就寝睡了。
这些天我一直关注着白莲教的动向,经过这次的事,永琰大力追捕白莲教的人,特别是高朗亭等核心人物。但因为高朗亭很是狡猾,在不同的地方都驻有落脚地,且都是很隐秘的地方,因此很难追踪到他的下落。每日听着风谨传来的消息,我面上不动声色,但心里却恨极,就算他高朗亭和刑冬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会等着你们付出代价的那一天。
我喝下安胎药后,将碗递给风谨。默了会儿问:“白莲教还是没有消息吗?”风谨回说:“还没有,听说皇上又增了一批人,我相信很快就会把那帮乱臣贼子给抓到的,他们又不能飞上天去。”我暗衬,这高朗亭究竟躲去了哪里,怎会一直连一丝消息都找不到。当日永琰来救我和十阿哥时,本有大批士兵守在那座山下,可等他们上山来时,白莲教众人像是瞬间消失了般,一个不留。他们肯定有秘密通道,才能如此快速的撤走。
我靠在椅靠上,忽觉得头又晕了起来。不知为何,这些时日肚子总有些不适,头也是昏昏沉沉,整日嗜睡,而且一次比一次睡的时间长,我担心身体出了毛病,会影响孩子健康,便吩咐风谨叫太医来。风谨一听我不舒服,忙道:“好的小姐,我马上去叫黄太医来。”我叫住风谨道:“让郁太医来,我只相信他。”风谨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郁大哥。”见泽浩进来,我起身喊了声。他走向我,没有其它话,只问道:“还好吗?”我微微一笑回道:“还好,就是想让你帮我诊下脉,看看孩子是否安好。”看他坐下,我也随之坐下。在他的意示下,我伸出手放在桌上。泽浩正想搭上我的手,突听一声太监尖细的传唤声:“皇上驾到!”话刚落,永琰就走了进来。
众人行了礼后,永琰走向我问:“听说你不舒服?”这么快就知道了,他在监视我是吧?我没有回话,重坐回去,让泽浩把脉。永琰转向泽浩沉声说:“好好看,朕不允许羽墨肚里的孩子有任何差错。”
泽浩皱着眉斟酌,突的猛然抬头看向我,又转眼看了看永琰,似遇到了大问题。我心中一跳,忍住不安问:“怎么了?”他犹豫了须臾才道:“你中了红花。”红花!我被狠狠震了一跳,惊怒不已,“那我的孩子呢?孩子没事吧?”我当然红花是还没出生的孩子的催死咒,我真的太大意了,没想到竟还有人在打这孩子的主意,一想到孩子可能会——,我的手不由的发起抖来。
“这——”泽浩还没说完,就被永琰厉声截断:“孩子当然无事!”他说了自然不算,我直直盯着泽浩,忐忑的等着他的答案。他顿了顿才开口:“皇上说得对,孩子无事,因为量不大,且发现得早,还没伤害到胎儿,你放心。”我紧绷的身子这才松下来,抚着肚子,深吐了口气。
放下的心,这才有空想其它。在这个深宫里,我的仇人不外忽陈丝颜和以前的十五福晋,如今的孝淑睿皇后。她们如果来害这个孩子并不会意外,一个因嫉恨存心讨厌这个孩子,而另一个恐怕是打着要我失去最后的支撑而自行灭亡吧。
我还在想这红花是下在什么里面给我吃的,就见泽浩拿起放在桌上的空药碗闻了闻,眉头皱得更紧,抬眼说:“这里面有少量红花,我想你每日喝的补身药里都被下了份量极少的红花,所以才不易被发觉,也不会一次性的伤害到胎儿,但当时间一久,药达到了一定的量,孩子便会不知不觉的流掉,只会让人以为是意外流产。”
永琰一听这话,一个转身厉声问:“来人,把所有碰过药的人全都给朕带来。”“皇上,这件事,能否交给我来做?”我道。他转身有些不解,我起身:“我要亲手找出害我的那个人。”语调平静,但我知道自己此时有多大的怒气难以抑制,没人可以伤害这个孩子!
永琰也不再问什么,只吩咐泽浩说:“郁太医,羽墨和孩子的安全就交给你,如若有什么意外,朕会拿你是问。”泽浩稍低腰应是。永琰看了我一眼,然后离开。
“羽墨,你想要怎么做?”泽浩颇为担心问。我道:“如今除了我们几个,没人知道我已经知道这药里有毒,我就详装什么都不知道,等下药之人自己露出来尾巴来。”我抿紧了唇,一字一句说:“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任人鱼肉,谁要害我,我就会加陪还回去。”
泽浩走到我侧边,“别太为难自己。”我看向他愤愤道:“是有人要为难我,既然反顺都要受难,我如今不会再傻着要他人来为难我,我已经失去了永惜,如果这个孩子也没了,我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活,为了什么而活了。”
泽浩眼神微微闪了闪,只轻声叹了口气道:“坚强的活着,十阿哥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
泽浩离开后,我便问风谨:“你有什么觉得可以信任的人?”风谨想了想回道:“喜公公倒是信得过的,这些天只要遇上我,他都会问问你的情况如何,我看得出他很是担心小姐你的状况。”我想起来几年前曾帮了他一次,他说过点滴恩惠也会记在心上,如今看来确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