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最终要求无非是得到一个名份,与他组建成一个家庭;而一个男人给一个女人最大的承诺,并非是爱她一生一世,而是把婚姻作为礼物送给她。在这一点上,我和闻曦也不能免俗,为了拍婚纱照,订酒店,我们忙得不亦乐乎。
一天,闻曦出去买东西,我一个人在家里整理一些旧的衣物,这时,珊珊来了。
“忙什么呢,爱玉?今天怎么没去店里上班呀?”
“哦,店里有小波姐帮我打理,我抽空把这些旧东西收拾一下,闻曦说,举行完婚礼,就准备买一套零首期的房子,反正租房也要花钱,倒不如每月还贷款,末了还能得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我一边给她让座,一边絮絮叨叨地回答她。
“爱玉,你真幸运,能嫁给闻曦”,珊珊用羡慕的眼神看着我,“你知道吗?闻曦可是许多年轻女孩心目中的偶像呢!有的女孩子为了听她唱歌,不惜节衣缩食省下钱来到夜总会消费,还有的,每天晚上都派人送花给他呢!”
“是吗!这我可从来没听说过,闻曦也没对我讲过这些。”我笑着打趣道,“看来,我要嫁的是一个‘大众情人’了。”
珊珊却没有笑,一脸认真地对我说,“爱玉,我真的很羡慕你,女孩子能够嫁给一个她所爱的人,就是上天对她额外的恩赐。”
“珊珊,”见她这样严肃,我也收住了笑,“你比我漂亮,家境也比我好,将来一定会找到一个让你满意的男朋友的,到那时,大家羡慕的就是你了。”
听了我的话,珊珊并没有露出高兴的神色,眼神反而黯淡了下来。“算了吧,爱玉,你不了解我,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人了解我,我喜欢的人可能我永远也得不到了,而那些喜欢我,我却不喜欢的人,即便和他们在一起,又有什么幸福可言呢?”
听了珊珊的这翻话,我猜测她一定有地坎坷的情感经历,为了不再触动她的伤疤,我急忙转移了话题。
“珊珊,你歌唱得这么好,是从小开始学的吗?”
“是啊,我小学、中学一直都是班里的文艺委员,从六岁起,我就在少年宫学唱歌了,而且一直在合唱团担任领唱。”珊珊不无自豪地回答我。
“看来,你和闻曦都属于那种有音乐天赋的人。”此时,我倒有些羡慕珊珊了。“站在舞台上演唱,是什么感觉,说来听听。”
“感觉捧极了,那个时候,一切不快和烦恼都抛到了九宵云外,只想着如何把歌声用最完美的方式演绎出来,送到观众的耳朵里,让他们陶醉的同时,也让自己陶醉。”说这些话时,珊珊的眼睛里放出了迷人的光彩,好像又站到了舞台上。
我不忍心破坏她此时的心境,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过了一会儿,珊珊回过神来,一边帮我叠着散放在床上的旧衣物,一边问我,“爱玉,你平时都有哪些爱好,打麻将,跳舞,还是上网聊天?”
“都不喜欢,我只喜欢这个。”我不加思索地把戴在胸前的龙凤珮从衣服里掏出来给她看。
“咦,这是什么?”珊珊凑过来,好奇地看着。
“这是一块玉珮,上面雕有龙凤,所以也叫“龙凤珮”。
“哇!好漂亮啊!”珊珊一边看,一边发出了惊叹。“这里面有什么学问吗?快讲给我听。”
“这里面的学问可大着呢,不是几句话就能讲清楚的。首先,你要区别什么是玉,然后再识别是哪一种玉,最后,要了解每个时代玉件的刀工和雕法,总之,要把这些全部掌握了,需要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时间才行。”
“噢,原来这么深奥啊!爱玉,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单单喜欢这种东西呢?”珊珊不解地问。
“珊珊,”我指着这块龙凤珮问她,“你觉得它美吗?”
“美是美,可我只限于欣赏,我觉得研究起它来实在太累了。”
“既然这么美的东西,为什么不研究它的来历呢?自古以来,人们就把玉做为一种神圣的器物来敬仰,汉代许慎在《说文解字》中对玉的解释是‘玉,石之美者。’一谈起玉,我话语滔滔不绝了,也不管珊珊听不听得懂,喜不喜欢听,便自顾讲了起来,“后来,人们又解释说,‘玉’字是王字加一点,就是王者抱一块石头,可见这块石头有多珍贵了。另外,古人还以为玉具有仁、义、智、勇、洁的君子美德,所以以玉比德,敦品励行。我记得有这样一句话,‘君子德美如玉,而明若烛。’”
“爱玉,你真了不起,懂得这么多学问,以前,我真是小看了你。”
听到珊珊这样夸奖我,心里竟然也有几分得意。我刚要开口谦虚几句,这时,闻曦回来了。
“说什么呢,这么热闹?”闻曦笑着向我们打招呼。“二位小姐我回来了。”
“我们能说什么,闲聊呗。我把这些旧的衣物收拾一下,等你农村老家来人就送给他们,省得将来搬家的时候没处放。”
“爱玉,我不是再三告诉你要休息,什么也不要干吗?这些事就等着我来做好了,”闻曦焦急地对我说,“”这段时间,你的任务就是养好身体,保持愉快的心情,把我们的小宝贝顺利地生下来。”
“没事的,闻曦,”看到他着急的样子,我觉得既感动又可笑,“医生说了,适当地做些家务,对身体才有好处,你就放心吧。”
“好吧,好吧,只要你开心,做什么都行。对了,你把身份证、户口簿准备好,明天上午我们去街道办事处登记。”
虽然和闻曦在一起生活已经半年多了,但一想到我们即将成为合法的夫妻,步入神圣的婚姻殿堂,我还是有一种抑制不住的激动。
“闻曦,登记以后,我们就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了,是吗?”
“当然了,你可要考虑好,不然过了明天,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闻曦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
这时,我忽然发现,只顾和闻曦说笑了,珊珊什么时候离开了的,我竟然不知道。
夜里,我一边躺在床上看书,一边等闻曦下班回来,虽然有些困倦,但我还是硬挺着,没有睡。屋子里有点凉,我放下书,把被子拉紧。时钟已经指向零点了,我猜想,夜总会应该快散场了,也许此刻的闻曦,正和珊珊走在午夜无人的街上,他一定会想到他的爱玉在家里等着他回来,而加快了脚步……
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夜的沉寂,我拿起听筒,珊珊慌乱的话语响在耳边:“爱玉,不好了!闻曦被一辆出租车撞倒了,怎么办哪?”
“啊?!”我的脑袋里“嗡”地一声,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你再说一遍,珊珊,到底怎么了?闻曦怎么了?”
“被车撞了,就在咱们楼前拐角的地方,司机开车跑了,怎么办呀?”珊珊已经带了哭腔。
“快叫救护车!”我拼命地对着话筒喊了一声,就扔下电话,从床上蹦下来,披上外衣就往门外跑。此时,我的大脑里只有闻曦闻曦闻曦,我愿意以一切为代价换了他的平安。忽然,我在楼梯上一脚踩空,从上面的阶梯结结实实地摔到了下面的缓台上。
一阵剧痛袭来,我痛苦地蜷成一团,接着,我感到下身一阵湿热,血,顺着我的大腿流下来,很快,就淹湿了长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