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似乎缠斗了很久,身心俱疲了,在一阵短暂的停息之后,他们手中多出来两个似乎是面具一样的东西,戴在脸上,与其本身融合在一起——两个“他”,亦或是两个他——是两个塞夫瑞,双色瞳的人也是“他”,也是他,塞夫瑞脑子开始变得更加混乱,这出戏就是个不合逻辑的演出。他们身上的光芒同时爆发,渐渐的,他们的红,白两色光似乎实体化了一般,各自成为八对巨大的翅膀从肩膀上舒展开来,以及各自手中的兵器,亮红色的血翅配以寒冷锋利的镰刀,纯白色的光翼加上带有螺旋纹路的长枪,对峙着,然后,冲刺与杀戮,再一次化作两道光影远去,纠缠起来。
只是很快白色的光天使的光芒就黯淡了下来,塞夫瑞猜想他应该是不敌对方,那白色的圣洁光芒让塞夫瑞一直觉得亲切,下意识地在心中将他已经归为了正义了一方,只是这时居然出现了落败的迹象,塞夫瑞心中倍感焦急,死命地想要张开嘴,伸出手,再伸手,于是,再下一刻,一直作为旁观者的他看到了自己的双手出现在视野中,听到了自己口中发出的“不!”的声音,白色的光天使应该也听到了,视线投射过来,让塞夫瑞精神一阵,手也随之感到一阵重压,一把黝黑的长剑出现他手中,以及——白色的铠甲,塞夫瑞兴奋地舞动手中实实在在的巨剑,跳开步伐上前。
仅仅只是一小步,或者只能算是半步,半步之后,塞夫瑞·伊斯奥德听到远方一句类似于“心者已无心”的话语传来,眼中看到的便又只有蓝光了,蔚蓝的水照着自己的影子,就如同一切没有发生过,如烟雾一样消散了,塞夫瑞心神疲惫地跌坐在水池边,低垂着脑袋,不想去做猜想,但是一张又一张那样与自己相似的脸在自己脑海中不断闪现。
接着似乎是一双手,盖在自己的头上,轻抚着,塞夫瑞心中冷笑,到这时候神殿的人终于出现了吗,他静静地坐着,等待来者的开口。
“孩子,你很镇定,也很惊慌。”一个苍老的声音,或许是位很固执而坚守教条的神官,或许等待自己的是火刑,这叫自己如何不惊慌,经历这些不知是真是假乱七八糟的梦境之后没有彻底疯狂就已经算是极限了,不过老者没有等待他的回话,“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都是已经发生或是将要发生的。”
老者走过半圈来到塞夫瑞面前同样坐了下来,拍拍他的肩膀,像朋友一样:“孩子,我知道你很迷茫,很多事其实都已经由命运决定,你确实是真理战士的孩子。”塞夫瑞听到这句话抬起头来,眼中渐渐有了点泪水,这是自己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一丝关于自己身世的事情,即使他在蔚蓝的水的梦境中看到了那一番景象,老者闭上眼似乎进入了回忆之中:“只是后来当我们发现两个个体神秘失踪之后察觉到了问题的可怕性而不得不把你送到了外界,这是为了保护你,孩子,这件事很复杂。”
“有多复杂?”塞夫瑞很是不甘心与倔强地问到。
“神殿的人似乎得到了一种名为血魔的怪物的血液,并一直寻找着强大的人类作为载体进行培育试验,而作为伊斯忒拉尔血脉的你,也被他们选作了试验的对象,据我们所知,试验已经成功。”讲到这些后老人似乎开始变得有些悲伤与愤懑,“十年前我们原本已经使用束缚之棺捕获了那一个血魔,但是……”
“但是什么?”塞夫瑞似乎也觉察了一丝古怪,他见到了那个石棺,石棺中关着的应该就是血魔,而自己在梦境中,打开了那个石棺,也许这些有着什么联系。
“孩子,其实你应该已经猜测到了,神殿无意中发现了你,利用你再一次打开了石棺,你的梦并非意味着虚幻,这一切已经发生。”
“那……那为什么我从这个水中看到的那一切是什么?”塞夫瑞感觉到自己牙齿的颤抖,手脚的冰冷,自己是做了怎样的恐怖举动啊。
“这是永视之泉,你看到了你的过去,也看到了你的未来,血魔的强大改变了时间,如今时空已经紊乱,天空之城的陨落使得神殿的野心得以实现,我们已经无法再次阻拦。”
“你们,指谁?太多的事情我都不清楚,你可以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阻止这一切发生,而现在你的出现又是意味着什么?”老人的话让塞夫瑞无法清楚地知道其身份,似乎他并不与神殿一路,但此时却出现在应该属于神殿的某个密室中,与自己一起。
“我们代表黄金黎明。”老人的声音莫名变得虚弱起来,“神殿的力量太过强大,我的出现意味着我们将要失去起码三位上阶席位的领导者,命运从来不是那样能够准确预料得到的,有时可以预知有时又会太迟,不定数总是绝对存在。”老人缓了缓睁开眼来,死死地看着塞夫瑞,“如今或许并非太迟,但是一切在于你,这一切原本就与你有关,那也可以再一次由于你而改变。”
塞夫瑞哑然:“那该如何……”已经近乎没有生存之心的他如今知道这样变故,了解到自己的身世,预料到恐怖的未来,心境变得无法平复。
“你将成为黄金黎明外席第137席,代号“苏”,寓意真相,其实在你之前你的两位哥哥算是我们安插在你身旁的守卫者,可惜他们后来被神殿发现的身份,不得已之下已经被我们送往了“最初”,。”老人惨淡一笑,“因为算起来,始作俑者应该是我们自己,我们早于神殿复制了两个个体用来防止变故,可惜没能如愿,血魔依旧破笼而出。”到最后,老人的身影已经变得虚无透明,塞夫瑞不知道他用了怎么样的手段来到自己身边,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却是由于自己的一个梦境,这让他更加深了对神殿以及自己的恨意,但是他并不知道自己不需要做什么,老人的话并不能让知晓全部的事情,太模糊太没有连贯。
老人吃力地伸出手拍拍他的头,又指着那所谓的永视之泉:“选择,在于,你自己,而事实,更需要自己寻找,记住,所见未必真实,未知并非虚假。”
随后,如烟雾一样出现的老者又如烟雾一样消散,在身下只遗留下一颗透明却黯淡的小球。
塞夫瑞探身把小球抓握住,于是一瞬之间很多的信息映入脑海,比如黄金黎明的相关历史与那两位哥哥的资料,以及,如何前往“最初”,塞夫瑞·伊斯奥德站起身来,摇了摇头摆脱脑子里无数的杂念,望着蔚蓝而平静的永视之泉,小声念叨着:“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