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刚刚走出那巨大的接引天门,来到这个新世界的时候,就感受到了仙界与凡间的不同,散开神念便能感到弥漫的***则,玄奥而又晦涩。空气还是那一样的空气但一切都显得不寻常。
站在巨大、雄伟的天门前,我放开了心神,神念散发天穹。一丝丝,一缕缕玄奥的法则在我的识海中闪烁、隐没、潜游、浮现,很快我就忘记了时间,沉浸在那些我从没有接触过的东西之中。这些难以捕捉,丝线般的天地烙印忽而似微风般的轻柔;忽而似山崩地裂般的声势惊人;忽而似情人在你的耳边呢喃;又忽而似严师对着你厉声呵斥,它们就是天地间的精灵,后天诸神的老师。我感悟着这一切,记忆着那些小精灵散发的信息;体会着天地的情绪;接受着它们的教导。
顿悟!千万年难得一遇的顿悟!
这些小精灵在天地间飞舞,我模仿着它们的轨迹,跟随着它们的脚步。它们停顿闪现的痕迹是音符,我学习着这些可见的、轻灵的音符,随着它们一起跳动,我的识海中模拟出了一个又一个神秘诡异的画面,神魔、仙佛、只掌遮天托地、翻江倒海、悲怆的哭声、巨大恐怖的身影、崩碎的太阳,这些画面随着我的飞舞,颠倒、离乱、破碎、凝结、重组、模糊、清晰。我忘我的随着本能飞行,忘却了外界的一切,我的神念之中只余留了这些难以捉摸的小精灵,神秘的轨迹、诡异的身影。
我追逐着、翻飞着,时而飞天、时而遁地,那种不同于我以前那种突破练气化精时的感悟,我正感受着天地之间最本源的东西,这方天地正以最直接的方式教导着我。
我的身影似游龙、似天鹏、似虎、似狮、似清风、似暴雪、似水的波纹、似天的刑罚,时而威严、时而温柔,像惊雷的闪现;像流星的滑落;更像一方天地的开辟!
不知过了多久,我只记得我一直飞舞,一直飞舞。
我有一种感觉,这次千万年难得一见的顿悟能够持续很久,很久。
“道友,道友!”一个清朗的声音在我的耳边突兀的响起。
我脱离了那种玄奥的境界,意识回归了本体,睁开双眼茫然的看向周围,定了一会才反应过来。
当我意识到了我被人从顿悟状态打断,我破口大骂道:“混账东西,汝不当为人子!你这孽障害了我一场大造化!”
那道人被我骂的直翻白眼,回骂道:“汝忒的不识好歹,吾瞧之似被摄了心魄,好心叫醒。你这厮却满嘴粪臭,忒的混账!罢,罢,好心当作驴肝肺!”
看他的神色不似作伪,深吸了口气,平息了胸中的怒火,瞪了他一眼,说道:“我刚才在顿悟,你害了我一场大造化!我如何能不生气!”
他被我说得一呆,不安的问道:“道友说得可是真心话?”
我压抑着怒气答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骗你作甚!可惜了我一场大造化啊!”
我异常的懊恼,这场千万年难得一见的顿悟未曾完全,就被人打断了,实在是作气。
那道人哑口无言。
我挥了挥手,说道:“罢,罢,机缘已断,强求不得。你也是好心,走吧!这事就算了!”说完我转身便要离去。
那道人急忙说道:“道友请留步!道友请留步!”
我停了下来。
他继续说道:“吾做下这等混账事于心不安,必要补偿道友!请道友去吾府上,吾定会补偿道友!”
我咧了下嘴,冷笑道:“补偿?你拿什么补偿?你只是个小小的人仙,能补偿我什么?”
那道人被我说的一愣,开口道:“道友能看出在下的境界?道友修行几何?”
我双手环抱胸前,答道:“我得证大罗道果,刚刚得到天地法则的言传身教,乃天地间第一等顿悟,把你卖了都偿还不起!这件事到此结束,你只是个小小人仙我也不想为难你,你走吧!”
那道人被我说得哑口无言,冷汗直冒,愣了半晌才向我鞠了一躬,说道:“晚辈无意冒犯前辈,害了前辈的造化实属罪过!多谢前辈放过在下,晚辈暂时是偿还不了这宗罪过,但在下会铭记心中,一定会弥补过失,晚辈心中万分愧疚!多谢前辈不杀之恩!”
我盯着他看了会,叹了口气,道:“罢了,算你有心了,这也不能完全怪你,也是我的福缘不够,这等天地大造化无福消受。既然如此,你告诉我姓甚名谁?家住何地?我如果日后有欠缺的物什自会上门讨要。”
那道人再次向我鞠了一躬,道:“晚辈申公豹,现领‘东海分水将军’职位,居住在东海龙王的宫中,这次上界,是去凌霄殿述职的,实在是。。。太对不起前辈了。”
听到他自称申公豹,听到这三个字,我的右眼皮一阵乱跳,这瘟神,太能瘟人了!尼玛,上天庭述个职都能碰到个大罗金仙,还破了我的顿悟,我干!
我不耐烦的道:“行了,行了,你去述你的职吧!真真晦气。”我摆了摆衣袖哄他离开,纵然我的顿悟被打断但那些法则还是有不少滞留在我的脑海中,他离开了我便要体悟了,我所在的地方正是我最后记忆中法则的闪现地点,在这里感悟要远远好过其他地方。
申公豹再次向我深鞠一躬,默默地转身离开。
我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感觉他有些可怜,作为一只豹子成精,却投入了玉虚宫门下,上至他的老师元始天尊,下至他师兄弟的那些徒弟们,没有任何一个人喜欢他,有着太深的门户之见。他有着不输与他的师兄——姜子牙的智慧,却帮助纣王,声名丧尽,最后身死,被姜子牙救活后将他的名字刻在了封神榜上,再也没有自行修行的可能,作为一个小神,没有人会供奉他的神牌,没有香火能够使用,终生人仙,长生无望,等待着寿元的用尽,堕入轮回。
可怜人必有可恨处,为了和姜子牙争夺权利,使得凡间生灵涂炭,枉死城多出的冤魂何止亿兆,魂飞魄散或成为孤魂野鬼的更是多的吓人。
我摇了摇头,盘膝坐下,去感悟那感悟的;捕捉那残留的天地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