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接下来有请烟满楼的烟笑玥为大家打开歌舞升平的画卷。”烟笑天拍着手走下台子。另一边有一个红衣女子举着竹竿而上,竹竿上裹着红纱帐,像卷起的画卷一样,红衣女子举着竹竿从台子那边走到台子这边,长方的红纱帐如纸般被打开。透过红纱帐,可以看见身穿罗衫裙的女子走上台,随即,清幽的笛声响起,那女子在红纱帐后曼妙起舞,轻盈的体态完全不逊于仙香。
更令人瞠目结舌的是女子的罗纱袖上好像沾了墨汁,罗纱袖随着女子的翩翩妙舞在红纱帐上流连,徘徊,辗转……
苏王格不是没见到这种事情,那她见过的是人在画卷上随着身子的扭动画出图案,而如今看到的却是……
舞动如秋叶般飘飘,如蝴蝶般翩翩,如行云流水般顺畅。而红纱帐上的画也是妙袖生辉,苏王格的视线一点点被充实,竹林,小溪,石桥,竹草屋,小山……桃花?
苏王格对花不了解,所以,她觉得画卷上盛开的点点是桃花。事实上,那确实是桃花,只是,苏王格不明白,为什么要把竹林与桃花画在一起,所以对自己的判断不自信。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台上的“歌舞升平”上,没有人注意有个人的脸色已经很难看,更没有人听得到他心里犹如滴血般的声音。
从柳隐之看到那个女子——也就是烟笑玥上台后脸色就已经不好看。当他看到烟笑玥画的景象就像是自己的灵魂被侵犯了一样。而他再怎么想也想不到,烟笑玥居然画了桃花园!
柳隐之看着苏王格,而苏王格对眼前的一切视若无睹,她的眼睛里除了欣赏,赞叹之外,再无其他。
难道,即便你看到了它,也毫无感觉了吗?柳隐之没有办法去改变现在,更没办法改变过去。他想起苏王格看到那张出水芙蓉时也是这样。是她太狠心,还是,她真的失忆了。
感觉有人看着自己,苏王格回过头,可是,柳隐之已经转过头看向台上。苏王格没有发现谁看着自己,只能以为是自己多心。
烟笑玥点完了桃花来了个大转身,罗纱袖一高一低划过整个红纱帐,把刚刚画的美景围城一副真正的画。
笛声停了,烟笑玥也停了,留给人们的只有那副犹如人间仙境的画。
“好!好!”台下的人高喊起来。
的确是好。好的不是那画工,而是这项技艺,是那副画所阐述的脱离世俗的氛围。苏王格相信,烟笑玥拿起毛笔也会画出一副好画。
烟笑玥走到台前,苏王格第一次见到烟笑玥,就让她想起了诗经卫风里的硕人,正如里面说的一样,“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这样的美人,让苏王格都喜欢的不得了,更何况是台下那些男人呢?
“今天是烛花节,小女子也如大家一样沉浸在这好事成双的日子里。只是,不知我的那个他,今天有没有准备好。烟笑玥已经等过最后一个烛花节了,公子,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烟笑玥意有所指地看着台下,谁都听得出她是在对一个人说话,却没有人知道她在说谁。
“烟小姐天生丽质,却不知是谁有这等福气娶到我们通安第一才女。”台下已经有起哄的人,可是却没有人回应烟笑玥的话。
“能娶到第一才女的当然是第一才子!不知,烟小姐可是中意了柳大才子。”
第一才子,仙香说柳隐之是通安公认的第一才子,可是,却又说烟笑天比柳隐之更有才华。那到底第一才子是谁呢?
苏王格把视线移向柳隐之,柳隐之只是盯着烟笑玥作的画,对台上台下的话若无所闻。
“柳公子,难不成烟小姐中意的真是你?”苏王格俏皮地跟柳隐之打趣,没想到柳隐之慢慢看向自己,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开心的影子,落寞,无奈,甚至有些绝望……
苏王格受不了柳隐之这种眼神。本来以为没有关系的心又一次痛了起来。柳隐之有着和如风一样相貌,也有着和如风一样落寞无助的眼神,那很容易勾起她心里软软的同情,怜爱。正是因为这种恻隐之心,她爱上了那个永远都给她一种真实的感觉的人。却不知,到了最后,她自己都不确信如风这个人,到底几时真,几时假。
柳隐之没有说话走向二楼。他今天本来是有任务的,只是,他不再偏向于帮助沈颜,而且,他真的无心在去想其他人的事。
烛花颂是通安最受瞩目的项目,所以只要是参加烛花节的人一定会看烛花颂,沈颜不例外,公孙燕也不例外。柳隐之要做的就是不要让仙香上三楼,也不要她向上看。沈颜带着公孙燕早早就上了三楼,从仙香进来就能注意到,所以自会躲着仙香。若有什么情况,柳隐之也会绊住仙香。
可现在,柳隐之要解决自己的问题。
没错,烟笑玥说的人确实是他。他答应过烟笑天,如果三年之内他没有找到她,就会给自己和烟笑玥一个机会。
他不爱烟笑玥,正如三年前一样。可是,他爱的那个人,如今却忘了他。
苏王格看着柳隐之走向二楼,她受不了柳隐之的眼神,所以,她做不到什么也不管。苏王格没有思考地也跟上去。
“格格,你干什么去啊!”仙香拉住苏王格,苏王格笑着说,“没事。既然来了,就和烟笑天打个招呼吧!”
“才不要!好不容易摆脱他,你还去招惹他!”“仙香,我口袋里的钱拖烟笑天的福得来的,我应该和他道谢。没事,我自己去就行。”“我跟你去。”仙香不放心烟笑天这个人,尽管苏王格的自信也影响了她,但她还是觉得小心为上。
“我说过是给个机会,但不是一定要娶她。”“柳隐之,你少跟我来这套!你三年前做风流事的时候怎么不想想,现在,事过境迁,你想反悔。”“你们还好意思跟我提起这件事。我想做过没做过,你妹妹最清楚。烟笑天,我要真做了什么对不起你妹妹的事,你妹妹的脾气会给我三年的时间吗?”
烟笑天眯起眼睛,他决不允许有谁对不起他的妹妹,可是,这个下流的人竟是自己的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