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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寻 玉(2)

风也不像平时那样带有侵略性,一行人骑驴沿着克里雅河向北而去,只是路太难走了,还没到中午,他就已感到困倦至极。慢慢地,他就被落在了后边。

他一边在驴背上摇晃着,一边抽烟。一阵驴蹄声,桑二从原路返回来找他了。他沉默着,没有表现出惊喜。

“你心里有事,一路上特别安静。”桑二说。

“没——”

他们继续前进。

“很奇怪。”他说。

“怎么啦?”

“你是第一个从不问我为什么要来和田的人。”

他朝他看了一眼:“是吗?这对你来说也是一个问题?”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说:“有时候我在想,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想得太多了。”

桑二看着他:“不过——”他的声音低了下来,“你是一个有故事的男人。快走吧,小心点,这一路上会有很多危险。”

4

古在六月的克里雅河的河道边上慢慢走动,他像当地人那样系了一件传统的袷袢,嘴里含了一枚尖形的树叶儿,好像那是食物一样。他有些脏污的鞋踩起尘土,身体处于休眠状态,他似乎正站在绿洲六月的边缘上。

在短暂的梦境中,那一天发生的事情在他疲惫的躯体中扩散,暂时忘记了桑二正在山谷的另一面急切地寻找他们,他的喊声惊起了乌鸦的呼叫。

古怎么也记不起回去的路程了,记不起自己是怎么经过一处又一处的戈壁沙漠。

人渐渐与他的遭遇混为一体。

其实,这一点都不奇怪。漫长的路程混淆了象征他许多年命运的那句话。

凌晨两三点钟,雨下了起来,到天亮还不肯停,像是哭了一夜——

雨在第二日的早上蓦然终止,阳光从帐房微闭的天窗倾泻进来,扯下无数条杂乱无章的光柱,缠绕着古的心里和身体上的不适也在这时候一下子消散开了。

吃过早饭,他们继续上路。但是连续三天的大雨引发的泥石流,堵截了道路,几条延伸过来的便道在河边突然断去,河里水流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好像他们的脚步正在远去。

古独自站在乱石滩边,眼睛紧盯着通向山上的路。整个山峰没有绿色植被,像一只巨大的手,掌心朝天,呈现出杂乱粗糙的纹理,他感到自己正越过那条线。

落日的余晖呈现出暖暖的红色。以他的猜测,第二天准是艳阳高照。在这个无法收到任何通讯信号的日子里,他只好自己预报天气。在路上,他一天一天地数着日子,就好像囚犯在手心里刻上记号。

他有时在想,是不是自己心里太紧张了呢?就好像是一根被拉紧的晾衣绳。

古开始悲观,自己也许永远无法按照先前的设想到达山顶了。

下午,沙漠戈壁显现出它野蛮而空旷的轮廓。很远的地方,一片铅灰色的山峦遮住了小半个天空。毒热的太阳穿过沙尘,把他的影子投在了路上,薄薄的一片。他有些感动地看着那片山影,相信山神也一定在那里看着他。

现在,他们六个人站在那里,夕阳从右前方照过来,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越来越长,干冷的空气漫卷而上。山口上升起一层薄薄的云雾,这就是说,第二天等待他们的将是一个大晴天。

夜晚的沙漠里寒气逼人,他们在沙地上升起了一堆篝火。在荒野的暗夜中,这堆火其实并没照亮什么,不断上升的寒气让脊背发凉,但是他们还是拼命地靠近这点灼人的明亮。

库尔班说:“我冷。”他特有的灰色眼睛,含有一种悲戚的味道。

他看了他一眼,说:“干脆说你害怕就是了。”说完,他扔给他一件羊毛毡毯,让他在火堆旁坐下了。

维吾尔族玉工们开始吟唱刀郎木卡姆,歌者就坐在他的对面,篝火照亮了每个人的双肩。他们半跪着,双手曲放在大腿上。如果愿意的话,他想象自己是他们其中的一个。

天空明净,月亮的形状接近了完美的圆形。

直到他们下山很久以后,古听说了维吾尔族人关于月亮的看法,就会明白,为什么这个时候会很重要。维吾尔族人把单薄的条儿叫“新月”,这也只是信仰******教的人理解它的方式。去问下那些老人,他们会告诉你,只有弯月是新的,它新鲜,象征着开始;而圆月则年老体衰,很快就要消亡,人们就得要特别注意,此时是否有凶兆出现。

天色逐渐变亮,风声小了。四周很静,没有人,路边杂草丛生。天热了起来,古感觉头顶上渗出了汗,嗓子干辣辣的,他伸手摇了摇水壶,又快没水了。在沙漠里,“水”这个字眼就像情人的名字那样,让痴念的人饮尽空虚。

早晨起来,天边传来了隆隆的雷声。还是晴天朗日,没有一丝乌云。不像往日,冷风聚起阴云,雨就下起来了。

这是一件奇事。他盯着天边看了好久,心里闪过一丝不安的预感。

雷声时大时小,时断时续地响了好一阵子。

“看,那是什么?”古看见远处一大片连绵的铅灰色剪影。

“昆仑山。后天一早我们将到达那里。”

“昆仑山”这三个字像燧石一样擦亮了众人的眼睛,但所有的火花都纷纷随之熄灭。

“昆仑山。”古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看着那一片灰黑色的群山似乎要悬置空中,古想到白水河的源头流经这些山脉,想到也许在某处有一个人正在黑暗中等待着,也许正盯着同一片天空。

这个人知道古的名字。

昆仑山的每一处都还是它的原初状态,山体撑裂,见不到任何稍微和缓一些的曲线,如同未经男人爱抚过的女人。

这种无可言说的奇异之感,人只有站在山底下才能感受得到。远离它看到的则是一个平淡的异物,近了吧,则什么也不是,人的眼睛根本不能捕获它,它居高临下,把凛凛的寒气放了出来。

一路上,铅灰色山体依旧。焦干狰狞的山影绕着沟壑,古忍着喉咙的灼热感,在遍地是乱石的空空的山谷中前行,没有什么能够展示他们的存在。他们都是一群无声无息的人。向导库尔班的单薄身影,在河流浅水的倒影中破碎。

一路上都是岩石,从地面上突起,先前平坦的地形开始变得狭窄,他们走在峡谷之间,好像是走进了地球的肠道。

整整一天下来,他的体力和心思都在这条路上耗尽了。

就这样,他们在空无一人的山谷中走了六天,对一切声音不再感到害怕。这是一种需要尽力破解的神秘的预知力:他无法相信自己会活着再次看到戈壁沙漠。

古是在第四天早上与桑二他们走散的。

古脱下鞋,伸直双脚,一下一下地敲击着岩石。驮工们疲倦地靠在背风的山崖上打盹。一只巨大的老鹰垂直翅膀滑下山谷。当他听到更多乌鸦和其他鸟类的叫声的时候,他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阿拉玛斯玉矿的山体被炸开了。

他朝着发出巨大声响的方向望去,等待着一丝火药味儿向他飘来——

风声停止了。重伤的男人眼睛望着前方。就这样,在他恍恍惚惚时,一声炮响抹掉了他。

天色渐晚。昆仑山层层山峦的周围,开始变得昏暗。

一路上,他们不断地与玉矿上的采玉工们相遇。那些人习惯于摸黑在山道上走动。他们一直说着话。他们好像不止六个人,中间可能还有一个幽灵,不时地来到他们身边。

特别是走在其中的那个长着马脸一样的人,他奇异的瘸腿撑不住他的身体。这个人走过古的身边后,还看了他一眼,让古感觉到,在这些悲苦的挖玉人身上,甚至也渴望感受那股来自人间俗世的暖流。

山谷里一股寒气逼来,夜色降临铅灰色的山峦。采玉工们又一次提着灯离开。

昆仑山的漫长烈日在有风的天空中缓慢滑行。好几只黑色的鹰在低飞。它们的自由似乎只有在暮色中才得以释放,那些细碎的身影融入山体边缘夕阳的余晖中。那情景,就像一把纸片一样迎风飞舞。

打炮的声音又一次从对面的山上传了过来,像一口邪恶之钟,似在提醒它还在。

过了好久,他惊喜地听见有驴铃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看见几个骑驴的维吾尔族人的身影,是上山拣玉人穿越暮色,从山口那边下来了。还有玉矿那些穿蓝色工装的人,出现在山的拐角处。他们没有枪,但是他们有开山的炸药。缕缕青烟升上来,原来,是他们点燃了导火索。

玉矿工人的生活点选择在了阿拉玛斯矿的河边,是一排很旧的平房,他们选择在这里作为定居之地,也许就是为了在单调寂静的房子里时刻倾听河水的喧嚣。

入夜的昆仑山里寒气难耐,河水的流淌声盖过了昆仑山深处的一切声息。到处是一望无际的漆黑。在这个没有高楼大厦,没有霓虹灯和喧哗的夜里,一切都是为了装饰静和黑,衬托静和黑。深处的夜混合着河水的鸣响,像是一种天籁,给了古以前从未有过的感受——两岸的悬崖峭壁不断向河流中央挤压,带来浓重暗沉的影子。像是一个暗喻。

收工了。矿工们陆续下山回到矿点,伙夫们忙着劈柴担水,准备晚饭。他们在沿岸上搭建了几个水泥地方充作水窖,收集河中的水,作为他们日常生活中的水源。水微咸、涩,还有些混浊。门是开的,砖砌的炉灶已传出红柳柴禾燃烧的哔剥声,呛人的烟雾充满了小小的灶房。

饭菜简单、粗糙,在一个个粗瓷碗里冒着的热气后面,晃动着一个个疲倦、饥饿的面孔。他们几乎顾不上说话,只需要用山里最简单的食物补充能量,需要足够的睡眠来恢复体力,吃饭的声音一时响成一片。

“这条路在山洪到来的时候完全会被山石淹没。”

库尔班在古的身边对他说。他看见古警觉地张望着,看道路在前边徒然下陡。

果然如古所料,通向二号玉矿的路实在是太难攀爬了,他不得不紧紧地抓住灌木丛、树根、小杂树等,上衣都湿透了,脸上大汗淋漓,感觉自己孑然一身,像一头哀怨低吼的野兽。

生活在山里的人,眼睛习惯于向上,看见岩石、山峰,看见空阔蓝天。在这条由驴蹄踏出的路上,他走在最前面,身体僵直而脚步虚浮,被脚蹬掉的一块风化的浮石坠落下去,与壁立的岩壁相互碰撞着,发出细碎的声响。其他几个人站在绝壁边上,脸色苍白,感到有些头晕。

阿拉玛斯矿在结冰的崖道上,抬头仰望,一种彻骨的寒冷像是来自另外一个区域。而它陡峭高耸的山峰也像来自于另一个世界。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战胜它。他们骑着驴子,在如细线的山崖中小心翼翼地攀爬,不知这样过了几个小时,只感到自己的四肢快麻木了。他尽量用手不停地拍打身体,以获取知觉和温暖。

“我冷,跟我说说话吧。”向导库尔班的声音就在他的头顶。

他低下头,看见他的脚踏落的山体碎石撒在他的肩上。他斜了斜手臂,把碎石子儿从身上抖落了下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每走一步就近一步,他总能感觉到那个神秘的玉石矿就在昆仑山的某处。他看着云雾的浊浪在脚下平静地翻着浪花,他甚至都闻得到它散发出来的气味。

古对高度的恐惧几乎让他的每个细胞快要失去了知觉。他依旧往上爬,不敢往下看。他越爬越高,越爬越冷,心里好像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牵引着自己向上,一直到达峰顶。因为害怕和乏力而不住地浑身颤抖 。他像一具死尸一样地躺了好几分钟,任凭岩石的粗糙感使他恢复了知觉。

周围一下子失去了声音,像巨大的罩子降落下来,把周围的吵闹声隔开了。这样的寂静往往预示着更为严重的事情要发生。

“胡大,保佑我。”

库尔班低低叫了一声,从岩石上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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