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婢女毕恭毕敬的行礼,同言同语。眼前的场景让我有些不适应,本能的将背包护在胸前,微笑点头,身体有些僵直的向殿内走。
抬头扫视整个宫殿,装饰着倒铃般的花朵,花萼洁白,花瓣顶端是一圈深浅不一的淡紫色,似染似天成,殿里的陈设近乎都是青铜器制品,精致而庄重。
正在专心欣赏之时,眼前几个婢女跪拜在地,每人手里拿着不同的东西,有衣服、有布带、准备为我沐浴更衣。
我并没有拒绝,全全身上下还都是香灰,真是很难受。任由她们服侍,当身体接触到温热的水那一霎那,我紧绷的神经开始放松,不知是什么花瓣的味道,让人越发的困倦,竟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猛然醒来,突如其来的动作,将木桶里的水泼洒出了来,在寂静的殿里显得有些刺耳。
我环顾四周。不在家里,没有熟悉的环境。依然是秦国...依然是兰池宫….接受现实,仰头靠在沐浴桶里,不想动一分一毫。
“阿房常侍,是否已经沐浴完毕,奴婢为常侍更衣。”随着婢女的问询,我才意识到,几个婢女,一直在跪旁边等候着。
应了一声,起身。任由她们为我穿戴,总觉得那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坐在铜镜前,任由婢女为自己梳头,好长、好漂亮的头发……心里赞叹着,等等,不对。我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婢女来不及反应,手中的梳子狠狠的扯痛了我的头发。“啊...”我发出一声惨叫。婢女吓的匍匐在地求饶,我无心理会。
好疼!我忍痛将长发握在手里。
不对....刚才我就觉得哪里不对....我怎么可能会有这么长的头发?
这个发现让我开始发抖,拿起旁边的铜镜,仔细端详自己的容颜,俨然一个古代女子,发如瀑,肤胜雪,眉清目秀,月貌花容,娴静端庄,虽与自己的容貌未差太多,却又觉哪里不对,感觉比现代的我更婉约,更细腻,镜中的女子更美丽一些。
看着这样的容颜,虽不算意外,但这样的改变,足以让人坐立不安。
“刚才沐浴的时候,我的头发就如此长吗?”停止了慌乱的模样,我低头询问匍匐在地的婢女。
“阿房常侍饶命,奴婢为常侍沐浴时就是如此,是奴婢弄疼了常侍,请常侍饶命。”说着她们的身子却在发抖。
“你们出去..我要静一静。”瞬间殿内只剩我一人,我咬着牙警戒的环顾四周,“有人吗?”我试图想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但没有...什么也没有...回应我的依然是殿内冷冰冰的空气。
“大王正在宣等阿房常待,可否让奴婢们继续给常待梳妆?”婢女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准是时间紧迫,贸然开口询问又怕我治了她们的罪。
“继续梳妆吧……”机械的转过身,回到座位上吩咐着,婢女们鱼贯而入。
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茫然不知所措。如果只是单纯的穿越,为何容颜却已改变?现在的我,感觉那么不真实。
我的身体去了那里?这又是谁的身体?
太多的问题,仿佛卡在喉咙里,让人窒息,我开始莫名的害怕,也许这一切并非想象中简单….
“已经梳妆完毕,常侍看是否满意?若不满意,奴婢再帮常侍换。”其中一个奴婢匍匐在地的说着,自始至终我都没有看清她们的脸,不由感叹古代女子的命运。
看着镜中的自己,乌黑柔顺的长发被盘成了漂亮的发髻,一缕头发垂在胸前,髻上插着几只小簪,长长的黑发如瀑布一样披散下来一直垂到腰间,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轻泻于地,薄施粉黛,只增颜色,未见浓妆。
“很美。”我看着镜中的自己感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却让人毛骨悚然。
甩了甩头我告诫自己振作,不去增添太多烦恼,既来之则安之,现在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阿房常侍,大王在殿内等候,常侍请随奴婢出去,由舍人带路。”我点头跟随她出殿。
没过多久,就已到嬴政所在宫殿——章台宫。抬头看着匾额,如果我没记错,此宫殿是秦昭王最喜爱居住的宫殿。
通报过后,随舍人进殿,福身。
“抬起头来,让寡人看看。”我略抬头,望向嬴政。
“不愧为天帝派来的之女,后宫粉黛皆失色。”嬴政脸上噙着笑,毫无眷恋之意,说着看向周围的侍从,示意他们下去,“给阿房常侍看座。”
顺从的坐下,我垂首端坐等待着,等待嬴政出的难题。殿内安静的吓人,虽未抬头,却能感觉到两道寒光,一直紧抓着我不放。
“寡人该如何信你?”不知道过了多久,嬴政开口。“大王身边并无可信之人。”我回答。“太后、吕相国皆是寡人可信之人。”嬴政未动声色,说的自然。
我起身跪拜在地“请大王赐阿房一死。”嬴政自然聪明,“寡人遣走侍从单独留你,可知何事?”他忽略我求死一事。
“大王在找真正可信之人。”嬴政依然带着笑意,并未回答。“大王想听阿房讲述如何统一六国之策。”嬴政看向我,笑意更深,“寡人为何要赐你一死?”
“吕相国和太后并非大王可信之人。”我答的明了,随后嬴政扔给我一张羊皮地图,此乃秦国地图,秦国地图就这样铺展在嬴政和我之间。
我虽然不是史学家,但对于各国的历史确是从小就十分喜爱的,秦国文字我看不太懂,但地形图我大致可以看出个所以然来。
“大王先辈为秦国今日成就,做了充足的准备,秦国现在国力已经称雄于其他诸国。大秦当初是蛮荒之地,但现在地势的优势已经充分显现出来。进,可鲸吞六国;退,可据守要隘关口。大王大有可为。”我说。
“六国的地图都应该在寡人的面前。”如此分量之话,嬴政却轻描淡写的说出。
“寡人现在能做的事情就是研习剑术。”嬴政有些漫不经心,“相国操心着大王应该操心的事情。相国替大王忙着,但大王既然想要六国地图,应早为一切做准备”嬴政目光锐利望向我,“你将如何助寡人?”
“一国之君,当兵权在握,不握兵权就容易发生变故。”我说完,嬴政没有回话,他的神情总是让人捉摸不透,让人觉得和他的年龄很不相称。
这就是中国的第一帝王,年轻时就如此老练,没有亲人的温暖,只能感觉他盘踞在胸中的抱负。“蒙武将军可用。”我补充道。
虽然我推荐蒙武将军,但实际上秦朝有名气的大将我只知道蒙家。
“如此接近,岂不明显?”嬴政回应。“大王为何不与蒙武将军的儿子切磋剑术?”我替嬴政找理由。
嬴政微微点头,眼神更加深邃的看向我,“你觉得蒙武将军如何?”我浅笑,“阿房来凡间时日不过一天,殿上只初识大王和吕相国,至于殿上大臣还有谁?谁又是谁?阿房不知,阿房之所以推荐蒙武将军,皆因阿房掐算到,未来助大王统一六国,蒙家将效劳于犬马。”我能感觉的到嬴政仍然不信我固有此一问。
“此事可由李斯去办,大王静候佳音即可。”嬴政笑的满意。
秦汉等一些朝代的历史,我曾读过很多,现在算是用在了刀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