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韩国,就不得不提起韩非子,因为韩王仍然惦记着这个人。
韩非是韩国新郑人,韩王室的公子之一,因为文章写得非常好,被嬴政看重,甚至不惜动用军队把韩非请过到秦国。
出乎意料,韩王安与我谈论的重点竟然是韩非子。
在韩非生活的时代,韩国积贫积弱,时刻处于秦军的“监护”之下。面对这样的现实情况,韩非曾多次上书韩王,希望韩王能采用他的法家主张,改变当时“养非所用、用非所养”的情况。韩非曾如此形容当时的韩国:“廉直不溶于邪枉之臣。”在韩国不得志的韩非退而著书,写出《孤愤》、《五蠹》、《说林》、《说难》等名篇,现代人大多认为韩非是发家思想的集大成者,但出乎意料的是,在古代更确切的说在韩国,韩非子被认为是阴谋家。
在韩国群臣看来,韩非是个佞臣,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在韩非看来,臣子不造反是因为羽翼未丰满,一旦羽翼丰满,他们就可能做出弑君之事。所以,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发生,国军必须加强中央集权。
正如韩非所言:“能独断者,故可以王天下。”
仔细想来韩非主张并不无道理,但却得罪了一船人,甚至朝堂之上韩王安与我提及韩非子,许多大臣仍有愤愤之情。
“听闻,公子韩在秦国已经服毒自尽。”对于韩王安的问话,我不知该如何接。“大王,为何关心此人?”我将问题再次抛给他。
“秦王初如此重视此人?但又为何杀之?”这是韩王安的疑惑。他想通过此事了解秦王的脾气,秦王的喜好。
“据闻,韩非在秦国的朝堂之上第一道上书就是存韩攻赵的。”不多久韩非下狱,随后服毒自杀。这是韩王担心的事情,秦王杀韩非子,是否也表明了秦王灭韩的决心。
对于韩王安的疑惑我摇头,因为我无法回答任何事情。
但韩王安及韩国群臣认为,我定知道秦王的想法,七国未来的走向,以及韩国的出路,但他们不知道的是,秦灭六国第一个灭的就是韩国,这叫我如何说出口。
最终我换了一种说法,“因为严苛,商鞅死了,但秦国发扬光大了商鞅之法。同样,或是因为严苛,韩非死了。但他的思想也会被秦王付诸实践。或许,这种不因人废政的传统,这种有取有舍的精神,才能让秦国强大。韩非的死,并不能代表秦王灭韩的决心。只能说明在秦国的客卿里,韩非未能站稳脚跟。”
出乎意料,我的回答。让韩王安满意,也许他就是想让我在朝堂之上,给韩国忠臣一个定心丸,给他一个谎言。
我识时务的给了台阶,之后他并未对我有太多为难。
随后,被郑程护送上马车,不多时,马车动了起来,缓缓向赵国前进。低头看着自己身上所披的华衣,却越发想念静静躺在兰池宫未被随身携带,秦王送我的第一件彩衣。在秦国之时,我经常穿着那件华衣与秦王议政、谈天说地。
想着我自嘲的摇了摇头,让自己抛开这些不该有的思绪,找到林麒之后,再做打算,我如此告诫自己。
与此同时,在秦国的朝堂上。
正如与韩王安对话的那样,没有阿房的陪伴,秦王策略仍在、雄心仍在。
朝堂上,秦国想统一天下的雄心表露无疑。除了李斯这样主内的谋略家之外,还需要有勇有谋的外交家。
姚贾和顿弱则进入了嬴政的视线。在那个时期,外交家大多数纵横家出身,姚贾、顿弱也不例外。
姚贾是魏国大梁人,出身“世监门子”,就是说他的福气是看管城门的小兵。可见姚贾社会地位很低。但在那个年代,出身并不被世人看重,更看重这个人有什么样的才华,做出了什么事业。姚贾是典型靠舌头混饭吃的人,姚贾首先在赵国谋求功名,在赵国,他很会为自己宣传,到处吹嘘自己是当世之苏秦。
当然我与韩王安的对话也迅速传播至赵国及其他六国,坊间传秦王暴虐,所以秦王祭天所得的仙女弃暗投明,另觅新主,以助统一天下。
姚贾也利用这点在赵国大肆渲染,称,我另觅的新主正是赵国国主。这点让嬴政有些坐不住,让秦国上下唏嘘不已。
嬴政的压力可想而知,有些秦人认为秦王逼走了他们认为助秦的仙女,有些则认为我出走他国将不利于秦国,应立即将我斩杀。此时我被前往赵国途中,被掳走的消息也摆在嬴政面前。
摆在嬴政面前的众多可能,群臣的诸多揣测、秦国内外的压力,这些都是在路途中的我不曾体会和预知的。
但秦王只做了一个决定就是招揽姚贾至秦,嬴政与李斯商议此事。但嬴政担忧此事无法成功,姚贾是说招来就能招来的吗?
李斯当然想不停的在嬴政面前表现,于是,李斯给嬴政讲了一个故事。
秦昭王时代,有一次韩国国库空虚,为了增加收入,韩国想出了一个办法,拍卖本国的绝色美女。当时韩国有一位美女天下闻名,诸侯王皆垂涎三尺。于是韩国向天下公布拍卖美女的消息,谁出价格最高,谁就能得到此美女,但最少也要三千金,这是底价。当时,如此高的价格让六国望而却步,只有强大的秦国买得起,最终昭王出三千金买下了这个没人。这样高的价格,其人之美可想而知了。当然,现在人们称女儿为千金,也正是由此而来。
当然故事到这里没有结束,韩国卖了美女确实得到了三千金,但后来秦昭王扬言要攻打韩国的时候,韩国为了讨好秦国,又把三千金乖乖奉上了。最终,秦昭王未花分文,就得到了一个绝世美人。
李斯给嬴政讲这个故事意义在于,在李斯看来,姚贾就像那位韩国美人,他是在待价而沽。谁出的价格高谁就能得到他。
但对于我的所有传闻,嬴政选择了忽略,就像从未发生过。甚至从不在众人面前提及我的名字,我不知道是嬴政真的不在乎,还是太过在乎。
只是,嬴政却变得更加暴虐了,更加喜怒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