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认为,实力的真正依据是杀人的能力而不是斗气的含量,只有能杀人的实力才是真正的实力。因为战斗的唯一目的就是杀人,为了实现这个目的,我们可以使用各种各样的能力与技巧而不是如比赛一般追求公平与典范。我们可以看到圣子殿下就是这样做的,他的最初的学习师承于圣山,然而在地狱的磨练中他却渐渐放弃或改进了圣山的风格,并学习了各种其他的技巧。到了大成之时,他的所有能力和技巧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杀人,他的战斗风格就是一种杀戮的艺术,正因如此,我们认为,他才是当之无愧的杀手之王。”
——《大陆杀手公约》
铜须既然要加入到队伍中来,克劳德就向他了解了一些他和矮人部落的关系和他的来历。
原来铜须其实原本是风暴之锤部落矮人王的三子,他的矮人王血脉非常浓厚,因此父亲一直想让他接任下任的矮人王。不过这引起了他的兄长的嫉妒和矮人族的几个支持他兄长的长老的不满。
结果他的兄长在他率领几十名矮人族风暴之锤骑士进行地下洞穴探索时把地龙群引向了他们,试图杀死他。结果所有骑士战死,他被拼命掩护回到了矮人部落却陷入了重伤昏迷。
兄长们没有得逞,就趁他昏迷对他的这次失败进行攻击,引起了长老会的不满,认为损失了几十名珍贵的风暴之锤骑士全都是由于他的骄傲自大和冒失轻进。最后他的父亲无奈只好妥协,将他判处流放,不再拥有继承矮人部落的权利。
铜须醒来后却得知自己被流放了,愤懑之余对部落和父亲非常失望,所以离开了部落后,他就来到这里,整日喝酒,浑浑噩噩的度日。
克劳德静静的听完了铜须的故事,开口道:“雄鹰是鸟类中的强者,当它哺育雏鸟时,他会用树枝和羽毛搭建一个温暖的巢穴,但是当幼鸟到了学习飞翔的年龄时,雄鹰会扯落巢穴中的羽毛,在其中放进荆棘和尖锐的石子,幼鸟会被扎得非常疼,等它无法忍受时,它便会张开翅膀飞向天空。”
克劳德看了一眼听得出神的铜须,说:“雄鹰给幼鸟荆棘,并不是因为它希望幼鸟受伤,而是希望让幼鸟去征服更广阔的天空。”
铜须听完克劳德的话后,起身向克劳德深深地鞠了一躬,说:“谢谢您的教导,您一定是个伟大的智者。”
克劳德微笑说:“我不是什么智者,这个故事是我的老师曾经讲给我的,伟大的是我的老师。”
卡特见到克劳德的一番话让铜须茅塞顿开,不再自暴自弃,不禁啧啧称奇,心想以后郁闷了还可以找克劳德,这简直是免费神父啊。
铜须心结已解,于是克劳德三人带着铜须回到了酒店。
克劳德给铜须的第一个命令就是洗澡,没办法,矮人本来就不爱洗澡,更何况铜须整天醉酒的日子,他都不记得自己有没有洗过澡。铜须足足洗了三遍,水才变清起来,克劳德记下了铜须洗澡的房间,决定再也不去了。
铜须洗完之后,又修剪了自己的胡子和头发,然后照镜子一看,跟开始的邋遢样子相比,现在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美少年了,当然是矮人族的。粗犷的脸配着梳理好的金黄色胡须,这是标准的矮人族美男子的形象,不过对于克劳德他们来说,只能算是不影响食欲。
当晚铜须与卡特住在了一个套房内,第二天,四人整装待发后,便准备离开玛尔城,前往下个目的地,海牙城,从海牙城他们将可以一直乘坐传送阵到达雷诺帝国的首都基辅城。
帝国间的传送阵设置是这样的,每个帝国分为几个大区,每个大区有一个特大城市设有传往帝都的传送阵,然后大区又分为几个小区,小区中有一个大城市,可以传往大区的特大城市。海牙城便是这样一个大城市。而大城市四周还分散着许多的中小城,它们之间只能用道路连接。
四人出了城门,开始沿着通向海牙城的道路前进。
走了没多久,前面便出现了一群人,大约有五十个左右,大部分人穿得破破烂烂,手里拿着一把刀剑或者狼牙棒之类的武器,面露凶光,大都有着剑士的实力,最前面的几名强壮的战士则身穿铠甲,武器也精良的多,实力则达到了大剑士。
众人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四人,仿佛在打量一件货物,更多的目光则从克劳德和露娜身上掠过,露出猥琐的神情。
为首的是一个看起来瘦猴般的家伙,他没有穿钢制铠甲,只有一身软甲,右手缩在袖笼里,从哪里泛出点点绿光,显然藏着一把淬毒的匕首之类的武器,却赫然有着剑师的实力。更可怕的是他的脸,一条长长的刀疤从右额头一直延伸到了左边的耳根下消失,仿佛将她的脸剖成了两半,当他冷笑的时候,那条刀疤便扭动着仿佛一种活物似的,阴森之极。
铜须和卡特在第一时间便握紧了自己的武器,绷紧肌肉,卡特在看到为首的人后,更是一惊,整个眼睛都眯了起来:“腐狼,你来这里想要干什么。”
听到了卡特的话,叫做“腐狼”的男人大声的笑了起来,好像卡特刚刚讲了一件非常好笑的事情一样,然后他止住笑声,大声地说:“我来干什么?我当然是来感谢你的,我要好好感谢你留给我的这道伤疤!”
“他是谁?”克劳德说。
卡特只好小声地向克劳德解释了一番他与“腐狼”的恩怨。
原来那个叫做“腐狼”的人是卡特的死对头,他原本也是玛尔城的佣兵,实力不错,不过他的品性不好,残忍狡诈,据说还会将雇主的消息卖给强盗头子,所以大家都叫他腐狼。有一次他强奸妇女时被卡特遇到了,两人打了起来,最后卡特将他的脸劈成了这样子,然后就再也没见过他。
“听有人说他成了盗贼团的头,看来传闻是真的。”卡特最后沉声说。
“哼,你知道那个被你救下的女子最后怎么样了吗?她被活活烧死!那临死前的哀嚎真是动听呢。”“腐狼”脸上露出回味的神情,仿佛在回忆一曲美丽的歌谣。
听了腐狼的话,四人都露出厌恶的神色。
“将他们放走,我可以与你决斗!”卡特说。
“放他们走?让他们去举报我吗?今天我就是来报仇的,你们都别想活着离开。今天我带来了我的盗贼团,只要你不是天空骑士,就得给我交代在这里。”腐狼的脸变得异常狰狞。
“老大,你和露娜先走,我和卡特断后!”铜须说道。
克劳德微微一笑,“不用了,这种渣宰没有活着的必要!”说完时,他的脸已经冷若寒霜。
“露娜,雪舞。”克劳德说。
露娜立刻明白克劳德的心意,然后念起了咒语:“天空中的风元素与水元素啊,听从我的召唤,化为飞舞的雪之精灵,将冰雪的纯洁带给这个世界吧。落雪术!”
随着露娜动听的嗓音响起,原本温暖的初夏的空气为之一寒,仿佛周围的温暖都被吸之一空,卡特打了个寒颤,然后天空中便纷纷扬扬的下起了婴儿巴掌大的雪片,可是在众人一米外的草地上,依然是温暖如初。
看到露娜的魔法,盗贼团立刻引起了一阵骚动。因为对于普通人来说,魔法师绝对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人们只要有强壮的身体就可可以修炼剑术骑术,但有魔法师的资质的人,数百人中难有一个。
对普通人来说,成为魔法师就意味着从此踏入上层社会,衣食无忧。由于魔法师的强大魔法和稀缺性,国家和魔法师协会都会给与魔法师相当分量的资助,而各个贵族军队对于招揽魔法师也是不遗余力的。
“腐狼”并没有慌乱,他在佣兵生涯中遇到过不少魔法师,甚至也杀死过魔法师,所以对于露娜的魔法他只是有点意外而已。
他眯起眼睛,看着漫天飘落的大雪,眼中放出骇人的绿光。不知为什么,这看似柔弱一碰就碎的雪花给他以极度危险的感觉,理智也告诉他,一个魔法师出手的话,就绝不是看看而已。
然而露娜却没有了下文,只是控制着纷纷扬扬的大雪飘落下来。这时,克劳德出手了,他从斗篷中伸出了一双修长而优雅的手,那白瓷的肌肤足以让帝国的无数贵妇为之嫉妒,只见那双手轻轻地用食指和中指拈起了一片飘落下的雪花,雪花被捻起的那一刻突然一亮,泛起了幽蓝色的光泽,仿佛变成了锐利无比的暗器,然后那只手轻轻一甩,看似缓慢至极的动作却让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只能怔怔的看着它发生。
那片雪花便瞬间飞射而出,没入的尽头正是腐狼的咽喉。
腐狼怔怔的看着雪花飞射而来,却无法躲避,他感到喉咙一凉,却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然后是一阵疼痛,他才捂住了自己的喉咙。那里,血正如泉水般的涌出,他想拔出伤口中的暗器,雪花却早已融化,只有血依旧不断的流出。腐狼带着不可置信的神情倒了下去,至死也没明白为什么一片雪花可以带走他的生命。
腐狼一死,剩下的盗贼立刻明白过来,恐惧迅速在人群中蔓延,众人不约而同的扔下武器想要逃走,每个人的心中想的都是离那个人越远越好,也有腐狼的几名死忠仗着坚硬的盔甲扑过来,想砍死克劳德。
然而一切都没有用,克劳德双手带起阵阵残影,五指夹满了雪片,一收一甩间便有十名强盗倒毙,纤薄的雪片轻易地击穿了钢铁铠甲,只留下小小的洞口,血则从中涌了出来。几个呼吸之间,除了克劳德四人,已经没有人还站着了。
一边的卡特和铜须看得目瞪口呆,完全忘了出手,卡特的大斧子都脱手滑落,斧子柄砸在了脚上,疼的卡特抱起脚一跳一跳的,可他也没敢叫出声,因为面前的景象太让人恐惧了。
卡特不是没杀过人,也不是没见过双手沾满鲜血的屠夫,可是,克劳德仍然带给他一种恐惧。
首先克劳德杀人的时候,太平静,甚至不能叫做平静,那种眼神,是冷漠,仿佛高高在上的神一般,俯视着众人,漠视着一条条生命的消失,眼神却没有丝毫波动。。。
其次,是杀人的手段太熟练,卡特怀疑克劳德闭着眼睛也能割破他们的颈部动脉,刺穿他们的心脏,五十多个人,全部是一击致命,伤口只有铜钱大小,这种手段,让人恐惧。
最后,是克劳德的杀招太优雅,他杀人的过程,仿佛是一种表演,双手滑过优美弧线,就像是音乐家的手滑过钢琴,画家的手滑过画布,雕塑家的手滑过泥胚,唯一的不同是几条鲜活的生命就随之消失,仿佛色彩斑斓的毒蛇,美丽而致命,他已经把杀人演绎成了一种艺术。。。
卡特打了个寒颤,心中默默的对所有与克劳德为敌的人表示同情,然后连忙去帮着铜须掩埋掉那些尸体。
因为他们是在道路旁杀人的,所以为了防止惹来麻烦,卡特和铜须在原地挖了一个大坑,然后将尸体都扔了进去,再将坑填好,最后盖上一些树枝和花草,处理完后,四人便继续赶路了。
四人走后约三个小时,一个骑着一头骡子的衣衫邋遢的落魄诗人走过来,乱糟糟的胡子茬给他年轻的脸上增添了几丝沧桑的韵味,披散开来的长发显得放荡不羁,而一双眼睛却异常明亮,丝毫不显落魄之意。
当他经过克劳德他们掩埋尸体的地方时,忽然勒住了缰绳,然后吸了吸鼻子,说:“好大的血气。”然后目光所落之处便指向了尸体掩埋之地。
然后他抬腿从骡子上跳下来,四处嗅了嗅,最后埋下身子毫不嫌脏的用手在那里挖起了起来。一会之后,掩埋的树枝花草被扯开来,泥土被挖了出来,第一具尸体露了出来,他单手拉出那具尸体,然后仔细寻找毙命的伤口,当看到脖子上的那处伤口时,立刻发出了“咦”的一声,然后自言自语道:“有意思,精准,致命,力量不大,却控制得恰到好处,好一个暗器高手。”
然后又陆陆续续扒出了五十多具尸体,每看到一具尸体,他便发出一声“咦”的感叹,眼中的光芒便变盛一分,看完五十多具尸体后,说:“五十多人,均一击毙命,好实力!不过为什么没有看到飞刀之类的暗器呢?怪事!怪事!”
然后他挺身立起,一扫之前的颓废之色,昂首说道:“我倒要看看,你的暗器究竟能不能射下我这只雷鹰。”说完神色傲然,眼底露出强大的骄傲和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