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司空澈抱起唐子果,开心地转了起来,衣摆飞舞,像在舞一曲惊世之作。天旋地转,唐子果惊慌地抓住司空澈胸前的衣服,司空澈爽朗的笑声在天地之间传开。
“司空澈,你快放我下来!你要是转晕后把我扔在地上,我跟你没完!”
“司空澈,你再不停下来,我就跟你绝交!”
唐子果的控诉,被兴奋的司空澈忽略了,直到转到他自己也觉得有些头晕,才缓缓停下,抱着唐子果躺在地上。周围的人已经自觉散开,闭上眼睛,世界还在不停地转,只是怀里的人还在,就足以安心。
过了许久,晕眩的感觉消失,司空澈睁开魅惑的眼睛,看见唐子果伏在他的胸膛一动不动,像睡着了一样。“果儿,怎么,害羞了!”
大手摸着她柔软的发丝,却被一只小手打开,可是唐子果还趴在那,这下司空澈急了,难道刚刚吓到她了?
“果儿,你怎么样了?我带你去看军医!”司空澈忙着坐起身,却看到唐子果狡黠的笑容。
她风轻云淡地打俏:“没事,我只是被你转得有点想吐。所以就打算吐在你衣服上,报复你一下!”
司空澈知道唐子果是闹着玩的,装出很相信的样子,眼睛眨得很迷人:“果儿,可不能啊!昨天那衣服被你洗没有了,这是我最后一套了,你在弄脏,我就要光着身子了!你忍心吗?”
“咦?对哦,那次衣服我也找不到了,那你怎么回去的,裸奔?”唐子果坏坏地一笑,让司空澈觉得他现在也像没穿衣服一样,恶寒不已。
“对啊!我什么也没穿就回去了!反正军营里都是男人!今天也可以,还是那些人,外加本王的小妻子,有什么看不得的!果儿,你吐吧,待会我就把衣服脱了!”司空澈反将唐子果一军,顿时唐子果就不敢那么做了,想想都恐怖。
“我突然又不想吐了!”唐子果连连摇手,害怕司空澈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行为。
“走,回房!”司空澈拦腰抱起地上的小女子,唐子果也安心的窝在他怀里,让他抱进屋里。
司空澈三下两下把唐子果外面穿的西凉军装扯掉,脱掉她的鞋子,把她放在狐裘软塌上。“果儿,你一晚上都没有睡觉,休息一下!”
“那你呢?”司空澈眼底有淡淡青影,自己回来的时候他也没睡,况且前段时间还为粮食操心,肯定没有休息好。看他疲惫的样子,唐子果心底酸涩得难受。
司空澈坐在她身旁,替她盖好被子,温柔笑道:“咱俩以后有的是时间睡一起,别急!”
唐子果小脸一红,她知道司空澈是为了让她不好意思,就不会阻拦他。唐子果红着脸将娇小的身子往里面挪了挪,留出一大半的距离,撒娇一样的嘟哝:“我不管,你不陪我,我就不睡!”
“好,娘子吩咐,为夫不敢不从!”司空澈脱了软底靴子,躺在唐子果身边,轻轻将她揽进怀里,把头埋进她的脖颈之间,闻着那淡淡芬芳,不由得放松。
唐子果背对着他,感觉到呼在自己脖子出的呼吸平稳了,知道司空澈已经睡着了,才放心的闭上双眼,嘴角微微地翘起。唐子果睡着不一会,司空澈就蹑手蹑脚地起身,在她的额心落下一个轻如鹅毛般的吻。又轻轻掖了被角,才缓缓走出营帐。
“成阳,准备得怎么样了?”司空澈对着那方眯起凤眼,双手背在身后,再也没有刚刚温和的模样。
“已经准备妥当,只待令下,便可袭击西凉大营!”
“嗯,我们准备出发,你留在这里保护她。我不想再发生上次的事!”司空澈穿上士兵递过来的铠甲,在金黄的阳光下,耀眼不已,唐子果曾细细洗了上面的污渍。
成阳单膝跪下:“属下领命!定不负期望!”
成阳作为一个男人,他并没有因为司空澈没安排他上战场而愤怒,因为他知道守护住主子最柔软的地方,主子就还是那个战无不胜的战神。
“世子,大公子的对手打上门了,我们还是躲一躲吧!”
看着坐在书案前沉思的世子,希伯不禁着急。拓痕不是司空澈的对手,很快就会败下阵,这样对世子拿回权力有利,可是世子却没有离开的迹象。
“知道了,你去准备吧!”拓古停止思考,不再去想为什么那个叫果果的女子,为什么她的身影经常浮现在自己的脑海,不过只见过一面而已。
拓古慢慢地收拾书桌,手上的伤口已经重新包扎,可是还是会渗出血来,毕竟那次箭弦已经深深刻如血肉。这什么时候放了一幅画?
拓古从许多书简的底层抽出那副画,随手将染红了的纱布扔掉,里面的伤口翻卷,边缘已经发白,此刻一滴鲜艳的血从伤口滑落,落在那副画的边缘,晕染进去。
脑里突然就闪过一幅画面:一把明亮的西凉匕首,割开素白的手指,一滴一滴,鲜血滴进盛着朱砂的器皿里。以血为料,可以点朱唇。
原来自己的手是那么伤到的,竟然是为了作画,是这幅吗?
拓古缓缓展开那副画卷,卷身长达一米多长,随着画面展开,那双眼瞳逐渐黝黑、深沉。
一个女子站立在楼梯上,表情狡黠可爱,一张宛若木莲的脸,和昨晚营帐里的小脸重合在一起,她就是果果姑娘。看一笔一画,完全出自自己之手,原来我们果然认识。
画卷旁边有题字,拓古一一细读:转换地点、身份,我会依然记得你的眼睛,果果。
最下方不是印的章,而是两个字:牧楠。
冷酷的世子,此时泪水一滴一滴落下,像惊鸿的露,纯净晶莹。
果果,你来到我身边,我竟然没能认出你。如今我最后悔的事就是没留下你,最开心的事是放了你,你还会记得我说的:“你愿意做我的世子妃吗?”
当时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说出那句话,不过现在我知道了,其实那就是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果果!
拓古无力地坐在狐裘大椅上,抱着那副画,伤心的像个无助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