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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金光袭身(中)

第二更了!!!

韩宸因为父训,所以从小就习读诗书,但是到底生长在武学世家,少年时多见的是那些表哥、表弟们舞枪弄棒的,动辄间风驰电掣,沉稳处不动如山,觉得好不过瘾,少年人自然还是尚武一些,心里面到底渴望可以修炼武学。

但是碍于父训,这些年来他倒也没有真的做出苗风所猜想的那般偷学事情,可是对于许多志怪奇文尤为欢喜,特别是一次他随同父亲前往四方城时,曾在一处坊市上面购得的一本奇书,名为《往圣留迹》。

当时,他一看书名顿时就觉得必定不凡,就下定决心买下此书。天光人都是好武之人,一般在坊市里面买卖的不是灵药就是武学秘籍甚至是宝器、灵液,捎带着也会卖一些讲些奇闻异事的杂书。

这《往圣留迹》在那商家看来就是这般杂书,此人也是一次偶然才在一名冒险者身上购得的,因为听闻此物乃是从“千寻洞”中偶然所得,顿时以为不凡,可是买回后细细研究,却发现这终究只是一本普普通通的记录某位自称什么什么“观妙先生”的人的所见所闻的,虽然书籍质地有些奇特,但是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所记之事倒确实令人闻所未闻,如果真是这般倒是平添不少见识,也是极好,但是其中所述是在太过匪夷所思,那人便暗自认定这多半乃胡诌瞎写,过了数月他也就渐渐忘却了。

于是韩宸花却了十个金币,那也是身上所有,从那书店贩子那里顺利购来了。

可是韩父却认为韩宸这是玩物丧志,所以不允许他看这些怪书、杂书,要将他那些书一把火烧掉,幸得韩宸苦苦哀求之下,并有韩母好生劝慰,韩父才勉强同意不烧那些乱书,但是韩宸从今往后不得再看分毫。

这要是一般杂书也就罢了,但是这《往圣留迹》实在是说的精彩,往往令人如临其境,怪文异说如同亲眼所见一般,奇思妙论更是令人拍案叫绝,爱不释手。百思之下,韩宸遂决定冒险一番,将这《往圣留迹》藏在木盒之内再放在床铺底下,想是难以发现了,后来为了防潮就又加了层油纸包裹。

伸手触摸《往圣留迹》的封面,韩宸顿觉一股暖流从指间触碰之处窜入体内,极为舒适。再看上面四个浓墨大字——“往圣留迹”,龙飞凤舞、洒脱不羁,令人痴迷,仅仅是看一眼,韩宸就觉得一种超凡脱俗、笑傲四荒的气势迎面而来。

一翻开书卷,开篇即是玄之又玄,众妙之文。

“夫道生于无,潜衆灵而莫测;神凝于虚,妙万变而无方,杳冥有精而泰定发光,太玄无际而致虚守静,是之谓大洞者欤。及其敛精聚神,御祖炁以徊旋;炼神会道,运祥风而鼓舞;无中欻有,呼吸散万神之形;动极复静,恍惚圍帝一之妙,是之谓徊风混合者欤。为天地普植之本,帝圣造化之原。人之生也,禀气于太极,而动静法乎天地;肇灵于一元,而阖辟体乎阴阳……”云云,纵然韩宸苦读十年书,也实在不得其意。

而且也感到此文放在这志怪文章的卷首实在有些蹊跷,但是很快他就释然了,能够写成此书的那位观妙先生定然非常人,其所见所闻可能真是近乎于道了,所以才有这般感悟,也因为这种明悟韩才会对此书更加敬重莫名。

接下来又道:“穷人之极以和天道,究道之原以尽人事,故尝遍游天下,尽访名山古泽,所见所闻、所学所悟悉汇于此,以待有缘之人。”云云,这算是真是点题了。

对于此书韩宸早已读过不下数十遍,虽然只有薄薄的百十页,不过四篇文字,但是却是言简意赅,若要展开说来恐怕以现在之文字就是千万字也难言其一。而这四篇奇卷则分别为《齐物论》、《世宝篇》、《炼药策》和《武道书》。

《齐物论》所言多是神兽、怪虫之类,其内所说之灵兽、灵虫之事迹即使是韩宸这种自忖所看杂书可汗牛充栋了的人也是瞠目结舌。比如此书有言北荒尽头有一无尽云海,云海之内霸主无数,然无一物可与一名为“鲲鹏”的异兽相比,其背之宽大足有数千里,可使身处其上之人自以为身处陆地之上,其实游走生死边缘而不自知,对于身下之绝世凶兽更是浑然未觉。

然而这还不是此兽最为神异之处,《齐物论》中更言,此兽身在云海乃是鱼兽之状,然而鱼跃出云变化而为神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扶摇而上者,视万丈如咫尺,跨云空作过隙,神能如此,匪夷所思。

又言一虫,起初不过芥子之大,周身尽赤,蚂蚁可吞噬之。百年后可有手掌般大,已变成黑铁之色,纵使剑斩斧砍只闻当当作响,未可伤及分毫。千年可有半丈来宽,一身流银耀目,吞金而长,噬宝增威。及至万载岁月,其大如车盘,周身是金光熠熠、神威无限,更是可大可小变换如意,上天入地等同儿戏,甚至可化人形,三寸来高,惟妙惟肖,神情俱在,威能更增,名号“万化魔虫”。

如此令人难以置信,倒真是怪不得那店家认为此书乃是一狂热书生恣意而为了。但是这震撼人心的一幕幕却是深深激动这韩宸的内心,使得他不由地萌生出前往那不可逾越的大荒的愿望。

《世宝篇》则讲了许多世间罕见的天地宝物,但是多数闻所未闻,不由让人对那杜撰胡编之说信了几分,即使是韩宸当时初读此篇也是这般感受。

其中说,在那东方的极限之处,可到世界的尽头,有一无尽空间,里面毫无生息可言,唯有浩浩狂沙、无尽幽海,却是那青天神日栖息所在,若有摘星夺月之能或可擒拿此等神物炼化为宝物“天照大日轮”,绝对可成就世间威能无限、旷古烁今、绝无仅有的真天神器。

又说南蛮深处有一头形巨山,实则乃确实是一巨兽之头,死后形体不消石化而成,其大、其高竟然丝毫不在名震天下的“大荒”之下,而在这头颅之中却有一神物,同为世间至宝,可惜即使是这观妙先生也没有能够一睹其风采,引为此生七大憾事之一,至于其他六大憾事此人却未在书中提及半点。

《武道书》虽名为“武道”,但是却未提及分毫功法秘笈,否则也不会如此简单落入韩宸手中,倒是讲了些此人的武学感悟,不过语言晦涩,多是那开篇一般的玄秘文章,即使是韩宸也是懵懵懂懂,似懂非懂,非懂又似懂,好生难过,在此不必在意这些细节。

韩宸一直认为自己之所以可以看出武道的一些门径,至少有一半都是这《武道书》功劳,但是真要他说出个所以然来还真是难以讲清。

说到这《炼药策》却是韩宸除了《齐物论》以外最为欢喜的了,后文自有细说,这里暂且不表。

却说韩宸读了一会,顿时觉得有些疲累,夏日乏人啊,于是倒头便睡,就连《往圣留迹》也没有收起来放在了自己的枕头边。也许韩宸确实累及,虽然上午不过是去了趟苗风那里,但是很快他就倒头便睡着了,真是令人怪异。

然而韩宸刚刚睡去异变突生,却见一道淡淡的金光却从他身侧发出,渐渐笼罩在韩宸身上,然而此时的韩宸却是浑然无所觉,同时一物赫然凌空飘起飞在韩宸头顶,细细看去不是那《往圣留迹》还是什么?!

只是此时,此书却再也不见半点普通之色,通体发出耀眼的金光,甚至还自动飞起,宛如自有灵性一般。要不是现在是白天,可能那透出门窗的金光可以将整个小院都照的一个通彻。

但是很快这道金光就又返回到了此书之内,只留一层淡淡的金光包裹着自己和下方的韩宸,而随着此书渐渐升高,原本躺着的韩宸竟然也自动坐起,成盘坐姿态,甚至就这般慢慢漂浮起来,离地足有半丈来高。

同时《往圣留迹》猛一抖动,此书好似如遭重击,颤栗了一下,随后竟自动翻开一直打开到了《武道书》所在篇章。

而随着《往圣留迹》翻开到此,其上金光却是骤然汇聚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约有拳头大小的金色光团,诡异莫名。而此时的不知从何处发出的青光则是一下子汇聚到了金色光团之内,只见那光团突然变得晃动不堪,好似无法维持它稳定的形态,开始忽大忽小,一时这边鼓起,一时那边凹下,变化多端,神鬼莫测,并在最终猛地一个静止,好似时间一下子停住到了一般,随后就瞬间收缩化为一点,但是下一刻却是再次膨胀起来。

然而此时膨胀却是不同之前,变得极有规律,金色光团分化五端,下方两端长长拉出,左右也是如此,但是相比下方的两个却是短了很多,至于上方正中却是多出了另一个小光团。此光团一出现就一阵收紧,然后又是一阵放松,如此循环往复并在最后一声轻嗡中赫然成形,细细看去却是眼耳口鼻俱存,竟然具备了五官面貌,虽然略有模糊,而且眼部并没有二色如同人之眼白瞳孔之别,而且随着毫光闪现竟是如同金玉打磨的一般一对晶目是闪闪发光,看上去有些诡异瘆人,但是确实是人之五官。

而且细细看去,顿时就可发现此五官面貌竟然和下方盘坐的韩宸是如此相似,简直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的一般,而这时其他四端也分别幻化出了手、臂、腿、脚的形态,赫然是一个金色小光人!

而且还是一个和韩宸几乎一模一样的光人,除了没穿衣服以外。

此时,小光人和韩宸一般动作,同样盘腿坐在那里,而此时的《往圣留迹》好似成为一座练武台,他就端坐在其上。但是在光人成形后不久,随即双眼蓦然睁开却是赫然射出两道湛明金光,好不慑人心魄。

小光人蓦然站起,而同时的,下方的韩宸也同样由盘坐姿势开始站起,竟然就这般飘立在虚空之中,此时场面真当是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此时任何一个进入韩宸房中之人必定都会被吓得昏厥,疑为鬼神。

然而此时的韩宸却仍然未知未觉,同时上方的小人竟然开始舞动起四肢起来,摆弄处一个个奇异的动作,略微看出竟好似炼体法门一般,而同时下方的韩宸也同样做出了一般的动作,一模一样毫无差别。

那光人将双脚踏地身体作前倾状,然后双手食指伸出顺着身体前倾的方向慢慢刺出,而韩宸也同样双脚踏地身体作前倾状,然后双手食指伸出顺着身体前倾的方向慢慢刺出,这时却见光人的双臂、两腰以及双腿几处发出的金光明显胜似其他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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