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林墨悠悠醒来,看着天花板刺眼的亮白,愣愣的有些出神。十八?三年?林墨猛得一个激灵,坐起身来,还有三年?
“小墨,你醒啦!”林墨转过头,发现母亲正惊喜地看着他,环顾四周,这是一个小房间,自己身下一张床,右边有一个青木衣橱,左边有一个书桌,和衣橱材质一样,同为青木。虽然房间很简陋,但看着比较整洁,光洁的桌面看上去经常有人打扫,并不是随意清扫一遍的。
“这是哪里?”林墨看着母亲有些憔悴的神态,还有白眼球上布满的血丝就知道已经很长时间没睡好了。听见儿子说话声音无异,林母放心不少,连忙高兴地说道:“这是院长的家里,那天你站着站着,浑身冒血,然后就晕了过去,把我们给吓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还好院长说他会看,我们就把你抬这儿来了,现在感觉怎么样,没事吧?”林母简短说了一下事情经过,又有些担心的问道。
林墨感觉身体并没有什么不适,反而感觉精力旺盛,充满活力。“我没事的,娘,现在什么时候了,我睡了多长时间?”林墨感觉有些饿,不过他还是想更清楚的了解事情的始末。“两天了,从你昏迷不醒到现在都已经两天了,那天是怎么回事啊?”虽然知道林墨已经基本没什么事了,但林母心里还是没底,也想问个明白,虽然知道与文轻雪离开有关,但是也不能会是全身冒血啊。
“吱。”
房门在这时打开了,林墨扭头看去,父亲和院长一起进来,同样脸色也是疲惫不已。林墨虽然心里很暖,但不愿将这当做感激。父母疼爱孩子,孩子孝顺父母,本就是自然而然的事,如果心怀感恩,故意为之,怕也是凉薄之人,本就无孝善之心,只是世俗束缚罢了。
“小墨,你醒啦!”林父同样一脸惊喜,转身对着院长正天翔,双手打颤,不知放哪好,张张口却说不出话来。正天翔见状呵呵一笑,“正好,我给这小子看看好了没有。”林父忙点头,语气激动,“好、好、好……”
正天翔走到床前,林母忙让出空,正天翔先是打量一下林墨的神色,林墨也仔细看着他,以前没怎么注意,只是见面认识,转头就没了什么印象。六十多岁的人了,头发依然乌黑,面色没有普通老人的松弛褶皱,反而光滑红润,大眼浓眉,有一种厚重之感。
“将手伸过来。”正天翔微笑的对林墨说道,林墨无所谓,将手伸了过去,正天翔将手搭在林墨手腕的脉搏上,静静感受一会,期间有一股微弱的灵力进入林墨体内,他也不去阻止,任由探视,这也证实了正天翔是灵师的猜测。
过了一会儿,正天翔起身,林母连忙问道:“怎么样?还有事吗?”正天翔面带笑意,“身体恢复得很好,再休息几天应该就没事了。”
林父林母一听就放心了,“这两天多劳烦院长了。”林父开口感谢地说道。正天翔淡淡一笑,不置可否,点点头说道:“你们暂且回去吧,已经守了两天了,该休息休息了。”然后他又看了看林墨,思索了一下说道:“至于你家小墨,就留这两天吧,我再观察观察。”
林母听到正天翔这么说,有些不舍地看着林墨,却只能说道:“如此就劳烦院长了。”正天翔不在意的摆摆手道:“无妨无妨,有空也可以来看看。”林母点点头,看着林墨不愿就此走开,林墨笑笑,“没事的,娘,你和爹还是回家休息一下吧!”
这时林父拉住林母的胳膊,“春香,小墨伤刚好,需要多休息,我们还是走吧!”林母也想起来,连连点头,“对对对,我们走吧!”转头对思考什么的正天翔说道:“院长,我们先走了。”林父也接着道:“小墨就多劳院长费心了。”
正天翔呵呵笑着:“我也不打扰这小子休息了,一起走吧,我送送你们。”说着,都出了门去,很快连脚步声也听不到了。
林墨躺在床上,又有些出神,他静不下来,脑海中始终重复着那段对话。他想质疑这是假的,可是那种代入却无比真实,以至于他感觉全身喷血的痛楚像是一场梦,可是这段声音就像是他已经历过的,深入脑海,不同的是那时他没有意识思考,完全是被迫接受那段记忆。
也许是真的,他想起和文轻雪亲吻时脑海浮现的那一副画面。同是称呼雪儿,那文轻雪不就真的只剩三年了吗?林墨再也躺不住了,一骨碌爬起身,看着身上穿着一件崭新的睡衣,就到床尾去扒衣服,可是什么也没有,将被子翻个底朝天,也是没有。
林墨下床,往下一看,空空如也,也不见了鞋子。这可如何是好?不管了,赤脚行走吧!跳下床,跑到衣橱前伸手拉开橱子,往里一瞧,不禁怒火上涌,只有一只破布,自己需要的全都消失。见鬼去吧!林墨重重的关上橱门,也不再寻找衣服,拉开房门就迈了出去。
外面是一个大院子,刺眼的光芒从右上方洒下,看了看那种光亮,是偏中午无疑。左边房屋比较高大,古朴别致,座北朝南,应该是正室,自己住的就是西厢房了,看着东边植栽的奇花异草,还有靠近大门的精雕细刻迎门石墙,确定是富贵人家,按照当地的习俗,此家主人膝下无子,看来此前传闻院长只有一个孙女不假。
林墨怒火难以平复,愤愤地看着周围的一切,晾衣架上也没有自己的衣服。看着大门,就向那走去,回家什么都有了。大理石铺就的地面踩上去总会被一些细沙硌得生疼,收起脚心就好受许多,林墨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动,心里焦躁不安,怎么去找文轻雪啊?
“嘭!”
“哎呦!”林墨感觉与人相撞了,然后听到一声女人娇柔的痛呼,他一个趔趄,往后退了一步。只是很倒霉的……他踩到石子了!一股剧痛传来,抬起脚,看着通红的还有一个印痕的脚心,脸都白了,在人体脆弱的地方来一下重的,那种连心地抽搐直想让人躺在地上抱着脚打滚。
“你怎么了?”林墨勉强抬头瞥了一眼,是正露婵,正担心的看着他,林墨说不出话来,揉着脚心。“你硌脚了啊?”正露婵没有在意林墨不搭理她,继续说道。“你怎么起来了?你伤还没好呢?”正露婵说着就去搀扶林墨,林墨躲开正露婵伸过来的手,强行压下事事不顺带来的恼怒,用一种低沉的声音说道:“我还有事,要回家。”
正露婵惊诧地看着林墨,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你难道光着脚穿着睡衣就这样走吗?”林墨低头看了看,“我没找到衣服。”
“你衣服都是血,不能要了,爷爷说你醒了,就去买衣服了,先进屋等着吧!”正露婵微笑着,不见了往日学院见到的那一丝冰冷,也许是这个漂亮少女保护自己的伪装吧。
林墨想想,等会也行,就转身踮着脚向屋内行去,他不想穿着睡衣面对一个少女,走了两步,林墨停下来,闭上眼顿了顿,对着旁边跟着他的正露婵道:“有没有鞋子?”正露婵也停下来,疑惑的看着他,“鞋子有啊,不过爷爷买去了,你等等吧。”林墨身体有些颤抖,有些难受的捂着肚子,低声说道:“帮我找一双拖鞋,能穿一会就成!”
正露婵看着林墨难受的样子,担心的问道:“你伤势又复发了吗?我们先回屋。”林墨摇摇头不管正露婵要鞋了,赤脚一小步一小步朝东南角走去。“哎,你干什么去?”正露婵一把拉住林墨,不让他走。
林墨被正露婵比较激烈的一拉,冷汗立马出来了,声音低低的缓缓说道:“你撒手,我急事!”正露婵摇摇头,一脸坚定,“爷爷让我看好你,有什么事给我说,我给你解决。”林墨轻轻晃了晃胳膊,想摆脱正露婵紧抓他胳膊的手,可是徒劳,只好无奈地哀求道:“憋了两天了,放我去吧!”
正露婵摇了摇头,不同意,“再憋一会,爷爷就快来了。”林墨一听,就知道正露婵没听懂自己的意思,忍了忍,舌头有些打颤:“我内急,真的快憋不住了,快撒开手。”正露婵一愣,然后脸不由自主浮现一丝晕红,强自镇静,双手还是乖乖地撒开,低下头去。
林墨没去管正露婵什么样子,一步一步,躲开地面上的石子,很快就到了厕所口。抬头看了看,还有门,上好的木材制成,雕纹刻录,十分华丽,来不及感叹此家富贵,抓住把手推门就入。“嘭!”林墨一下就撞到门上,在这种情况下,简直欲仙欲死。汗水打湿了睡衣,抬眼仔细瞧瞧,惨叫一声,“你家厕所还安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