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上,长胡子老者来到霍戎身边,仔细探查伤势。
原先挡在霍戎身前的武士们,抱着必死的决心保护好少爷,但没想到七长老等人及时出现,想感谢的时候听到七长老诧异道:
“少爷真是气运非凡,能够以六纬境在七重精魂境下坚持这么久,可谓奇迹啊。”
精魂境的差别就开始显现出来,一重境界便是一重天,但是隔着一个大境界还能撑下这么久,七长老才会如此惊叹。
“七长老,少爷不是六纬境!”
“什么!难不成是精魂境?”
“确实如此。”
七长老还没反应过来,倒是身边的两位青年无比激动地问道:
“你说的可是真的?精魂一重,精魂二重?”
人群里一武士低首答道:
“执事、长老大人,是精魂三重。”
“呵呵,不错不错,精魂三……”
七长老正是为自己少爷十岁时便是精魂一重而高兴,毕竟,霍府历史上最天才的人,十岁时是精魂二重,精魂境需要心灵的顿悟,所以一般的少年是不会有太多精魂境的。然而当听到武士们说的是精魂三重时,饶是七长老定力再强,也不免觉得头晕眼花。
“大人们若是不信,可以审问刚才之人。”
说话的武士们也是各各自豪,少爷出生十年,四岁便六纬七重,你们这些执事长老却还不知道。
“长老,长老,这这这……是真的。”
执事们惊愕地说不出话来,但一想到自家少爷,心里终于有了崇拜的对象。
为了训练自己的管理能力,且有较高的道行,执事一职大多是本家和分家的年轻人。这些年轻人总是会暗自里关注青年俊杰,同样地,十岁这个年龄也是他们重点关注的对象。
想想宇文府,林府,吴府,还有皇都之内的少年天才,自家还是一个“命格不一”的少爷,作为霍府之人,还是希望崇拜的对象是自己人。然而这下可好,十岁的精魂三重,那是精魂三重啊,是真正的逆世天才啊。
“此事非同小可,还影响到下个月的家族大比,我回去要和长老们好好商量。”
按捺住心中的惊喜,七长老和执事们欲要返回的时候,其他几位长老也回来了。
“少爷!”
霍风、霍松成二人浑身是血,但是一看到少爷的小院竟被夷为平地,不由地担心大喊道。
“无妨,霍戎少爷可是有七长老在那。”
不过瞬息,几位长老已经聚集在一起,七长老问道:“情况如何。”
“三个精魂七重,”一个面目黝黑的老者望了望霍风、霍松辰后说道:
“我看这二人心性极强,二重五重之境能够在三个七重境下顽强抵抗,虽然浑身是伤,但此等天赋和心性已经可入选下月大比,我看……”
“老九,这事我们回去再说,我还有更好的事要告诉你,”七长老呵呵一笑后又皱眉道:
“不过,派了几个精魂七重,到底想干什么?”
“是为了抓这少女。”听到这声音,众人回头看到,被两个执事定在原地的那人阴阴地说道:
“本就是我宇文府的东西,你们霍府又凭什么抢去!”
“宇文府……”七长老眼睛微眯,头脑回忆着关于宇文府最近的举动。
“是的,长老,我们跟少爷是一起在江南县碰到这女孩的……”
月色下,少女的身形似乎处在朦胧之中,七长老疑惑地看向少女,刚才似乎从少女的身上闪出一丝凌冽的灵力,金释适时地向长老们道谢:
“感谢长老们的救命之恩。”
“要谢还是谢少爷的好。”霍风闷声地说道。
要不是你身世诡异,少爷又如何遭此危险,看着此时因为力量枯竭而晕睡过去的霍戎,霍风头次觉得自己这几年的长进还是太少。
回去的路上,金释并为说什么,只是专注的看着沉睡中的霍戎,眼里却是一片七彩之色。
自霍戎小院一战,霍府高层全部震惊,以大长老为代表的首先要向宇文府讨个说法,而关于霍戎少爷的精魂三重之事,长老们一致觉得,到下月大比之时,直接让霍戎少爷坐在主台,不用参加比试。
当然,除了四长老的反对。
“比试本就是交流经验,让霍戎少爷更加地切身体会有何不可!”
“霍戎少爷乃我霍府千年不出的天才,不可有任何闪失。”
“他不是被道祖预测命格不一吗,我看,当时道祖肯定说的是命格不宜。”
“命格有好有坏,我相信以少爷的天赋定是前途无限。”
“那么为何当时七长老没说出霍戎少爷的境界,难不成,七长老还发现不了?”
“那是霍戎少爷身上的秘密,老夫却是发现不了,我想,只有地圣镜可能才知道。”
霍府正院的会议室里,四长老正粗红着脖子跟其他长老议论,本想在大比上狠狠地让自己的儿子搓一搓霍戎的锐气,以消自己当年被他指责之气,四长老还要说什么,却听到大长老深沉地说道:
“老七,以少服多,无需再议。”
“可是……”
“霍戎是霍家少爷,你可清楚。”
直视大长老那双充满睿智的双眼,四长老心中一叹,无奈地点头道:
“我知道了。”
霍府后院的一处房间,沉睡中的霍戎被霍府丹师霍崇仁,用灵力一点点地修复受伤的身体,而在房间外,守护的一干执事,都昂首挺胸,神色警惕地望向四周。
身体的伤口正在缓慢修复,然而霍戎内在的识海情况却并不好。
在最后与巨斧相抵之时,霍戎打算还原轩辕八卦剑的本身——无弦弓,指望能在远处射中那人,哪怕射不中,也能给自己喘息的机会。
然而那人速度实在过快,霍戎没有办法,硬是拼命运起自己的真元汇集到弓身,待两物相触之时,却突然识海发胀。
霍戎当时能清楚地感受到,那巨斧上的灵力似乎有些微地流向了自己识海里,不过情况紧急,也来不及细心发现。
等感觉已被人抬进小屋之时,头脑的发胀感变得尤为强烈。
精神识海里,那被吸进的一丝金光,围绕在九宫八卦图的中间,霍戎感觉识海发胀的时候,正是金光涌进中间白点之时。
但那金光似乎冥顽不灵,融入白点的当中竟然引起一处漩涡。起先,那漩涡还并不大,但随着金光的融合,中间的漩涡却越来越大,但最后,俨然像一黑洞的存在,吸收着霍戎原本的识海。
内视识海,在识海的上空,飘荡着第一重心法:
“柔雨花江庭,朝露争风,源清流尽是非明。孤泪离鸿霜絮雪,纤月人清。”
昏睡的霍戎当然知道自己的精神力正在一点点减退,但却放任不管,只盯着这口诀,心里渐渐明悟起来:
“我,江南看雨,清晨练剑,流亲人泪水,在月下观雪……”
“飞雪,纤月,人清……”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但那起初可以忽略的漩涡,正在成百上千地吸收霍戎的识海,霍戎还是呆呆地看着,头脑里只重复着一句话:
“飞雪,纤月,人清……”
飘絮的雪花突然在霍戎的识海里出现,一轮皎月,剩余的识海幻化成霍戎本人,霍戎看着皎月,继续念道:
“飞雪,纤月,人清……”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凝眸望着皎月,霍戎终于知道自己明白了什么,看到还在扩大的漩涡,霍戎冷哼一声道:
“他人的精神力还敢如此放肆!”
恍然间,最后的金光泯灭,动荡的识海空间重新恢复平静,霍戎看着已经变化的九宫八卦图,高兴地说道:
“终于有了点变化,这个应该就是中级便灵图。”
飘洒的飞雪不知何时停下,皎月已然不见,只留下幻化的霍戎独自站在空间里,霍戎喃喃道:
“飞雪,纤月,本就是天地之物,但人,诞生于天地,又脱离天地,人,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清的生物,人族,才是宇宙里横行的种族。”
天地混沌。
虽然清气上升,浊气下沉,然而天地本是循环,大凡有智慧的生灵都吸取清气净化自身的浊气。而人,是自古得道最多的种群,经过无数次战争,有着无数伤痛,人类亦是站在了宇宙的顶端,人类有先天的不足,但人类的智慧却能令天地失色,能懂得最细小的事物,才能发现最大的道理。
原来,第二重,我已经达到了!
悠悠醒来,发现闭关中的母亲在自己身边,睁开眼的那一刻,霍戎的气质似乎又发生了变化,然而林玲念子心切,只察觉霍戎醒来,便急切地问道:
“戎儿,如何?有没有什么异样,还有哪里生疼不?”
霍戎淡淡地笑开,能够醒来得到母亲的关心,已是一件极为幸福的事情。
“不妨碍,母亲还是早些闭关的好。”
“闭闭闭闭闭,我这一闭差点都要被气死,”林玲本还是关心的模样立刻就变了脸:“你那老爹我可不敢打扰,但这一众长老是怎么回事,怎会让我儿遭遇如此险境!”
“母亲,这不怪他们……是因为我私自把那少女带回来……”
林玲听到这话,愤怒的脸色接着又是一遍,一双眼睛盯着霍戎笑道:
“孩子,你还有点小,不至于吧……”
霍戎却是差点再次闭上了眼睛,他这可是又在异世看到了老妈的“三番变脸”的功夫,霍戎连忙摆头道:
“不要乱想,我可是就只带回来。”
“戎戎,下个月可是家族大比,你父亲这个修炼狂也会出关主持,”林玲顿了顿说道:“具体事情还要长老们和你交代,我得要加紧闭关,皇都里,已经风起云涌了。”
宇文府里,一个正在闭关的老者陡然睁开眼说道:
“我的精神力,竟然会失去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