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跑了多远，抱着楚紫杭的尘终于停了下来。
“好吧。”楚紫杭从尘的怀里蹦出来，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么长的时间里面，她已经大概有了一点头绪，同时也已经冷静了下来，“你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吧？”
和空长得一模一样的尘也坐在地上，和楚紫杭面对面：“刚刚空那个家伙和你说了什么我大概是知道的，他说的基本上都是实话——实际上和拥有自己大部分记忆的同时智商很高的人说谎话是非常愚蠢的，但是他没有告诉你其他的一些东西。”
“大概是在你半年大的时候，我开始了和龙族血脉本能的接触，我发现龙的本能太强大了——强大到连本能都已经能够拥有基本的智慧了。它，不，他嗜杀而且狂躁，同时也十分强大——这也是为什么很多高级龙族血裔都会渐渐向着龙靠近。
所以我很快放弃了和他进行直接接触，相反，我通过对自己的研究，找到了另一个方案——我称之为间接接触。具体来说，我先不尝试通过直接的对话来从他那里取得信息，而是我自己将自己的某些记忆复制之后，尝试性地传递给他。”
楚紫杭明白了，总结道：“就是说，你尝试用这种方式教授他知识，同时去改变他？”
“是的，这个过程也可以理解为，我尝试用这种方式复制出一个我来和他去融合——这个灵感来自以前科学家们对人类睡觉过程的推测，设想如果有一个意识，他的所有记忆和认识都和你一模一样，你能说他不是一个你吗？所以我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同化他。
这个方法是有效的——至少在大部分时间是这样。在我逐渐把更多的知识和记忆传输给他的时候，他也渐渐开始有了回音，我也在这个时候开始能够掌握龙族的力量，直到最后，我把自己所有的记忆都传输给了他，而他也把所有的力量传输给了我。这个时候，我觉得是时机来进行最后的交流——融合了。”
“那不用说，你出岔子了。”楚紫杭很肯定地点点头。
“是啊，我忽视了龙族与生俱来的杀戮本性——他的意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面是以龙族本能为主，而我的意识很长时间里面是以我作为前世的人为主，这个区别是我们的意识产生了偏差。
意识的大小，我现在意识到是以一个个的念头组成的，我心里面支持某一件事的念头多，那么我就更趋向于去做那一件事。而他的意识里面，龙族的念头增长的快，我的意识里面，人的念头增长得快，所以我们两个的认识逐渐有了分歧。我还认为他就是我，但是他却认为我不是他。我认为自己是一个人，人就应该感性，应该善良，他认为自己虽然不能算是龙，但是自己是一个高于人的存在，他就是君王，他应该享有一切。所以——我们有了矛盾。
我不再愿意和他融合，他也是，我们渐渐研究出了对意识的攻击和掠夺方法，然后我们开始在意识中交战。我们在把龙的意识融合的时候，也产生了异变。
我认为我是人，人是感性的、复杂的，人在面对不同的事物面前会有不同的反应，那就是人的心情，如同变幻莫测的天气一样，所以我的火焰变成了六种不同属性的火焰。
他认为他是帝王，是不会为任何事物而动摇的君王，因为一切都是他来决定，如同天空一般，无论什么样的天气，天空都能够将之握在手中，所以他的火焰变成了大空属性的火焰。
终于在那天，你唤醒了龙的力量，而因为我们已经融合了龙的力量，所以你也同时和我们建立了联系。
意识的交流是没有隐瞒的方法的，因为你的每一个念头都会被对方感知，所以你完全知道了上一世的事情，也获得了龙的力量。
我们两个的力量是平均的，所以我们谁也没有办法奈何谁——但是你不一样，你是这个身体的主人，身体上的一切都属于你，没有你的允许，我们不能通过任何方式影响这个身体。
你的意识也是强大的，因为你有两世的记忆，所以你的念头更多、更杂，完全不弱于我们两个。
然后我们同时意识到，我们之间的争斗，唯一能够产生结果的方式，就是你。”
“我懂了。”楚紫杭点头，“也就是说，你们和我，现在就像是三国一样，实力相当，只要其中的两个联盟，那么第三个就会被打死，所以空才想吞噬或者融合我，而你才来救我？”
“差不多。”尘点点头，“同时，因为我们两个相当于龙的力量的载体，所以只有我们同意，你才能够使用龙的力量。你之所以不能够使用大空属性的‘言灵·君焰’，就是因为空拒绝让你使用他的力量，同时在你尝试使用力量的时候偷袭了我，他才能够比我先找到你。”
“对不起！”楚紫杭使出猛虎落地式，“给你添麻烦了！”
“不不不，不用在意。”尘摆摆手，“就像我之前说的一样，只要没有你的参与，那么就算他比我强一点，也只能做到压制，而无法消灭我。”
“那又怎么样，要不是我下手不够狠，怎么能让你赶到。”楚紫杭的背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是空，他追到了这里。
“哼！我已经告诉了楚紫杭真相，你没有机会骗她了！”尘插到楚紫杭和空之间，做出保护的姿势，“我不会允许你伤到楚紫杭一分一毫的！”
“哟？还挺护犊子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会这么护着她，纯粹是因为——你已经喜欢上了她了，对不对？”空哈哈大小着，“太有意思了，自己喜欢上自己？你都不知道我当时知道的时候有多好玩，我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对，是记忆！你要怎么和她交往？自@摸么？”
“你闭嘴！”尘大吼一声，瞬间出现在空的面前，一拳砸了下去。
“怎么？你敢做，不敢让人说么？”空哈哈一笑，瞬间一个侧身躲过了尘的拳头，并且用手紧紧攥住尘的手腕，“嘿嘿，不过嘛，咱们现在这个身体还真是不错，我看好像和你以前幻想里面的女~神~长得很像嘛！啧啧啧...”
楚紫杭听见两个人的对话，感觉脑子头一次有了不够用的感觉。
什么情况？自己喜欢上了自己？尘喜欢楚紫杭？可是尘明明就是楚紫杭啊？但是从理论上来说，楚紫杭是直接拥有了有了尘的记忆，相当于楚紫杭就是尘；而尘则是像看电影一样来了解楚紫杭，也就是说尘并不能算是楚紫杭，那么就是说他喜欢的是楚紫杭，不是自己？可是楚紫杭明明就是自己......
楚紫杭凌乱了。
“而且！”尘咆哮起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我们两个共享了记忆，就算我喜欢她，难道你能逃掉？！你在想要吞噬她的时候明明自己不敢直接看着她，还不想让她知道你想要吞噬她，所以你让她闭上眼睛！嘿嘿，明明吞噬了她之后，她就不在存在了，你却还是不想让自己在她心里有一点不好的印象！最可悲的是，你做了这么些，却还是下不去手！你敢说你不是算好了我过来的时间么？你个傲娇！”
“你说什么？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会喜欢这种小丫头片子！？再，再说了，我，我也不是什么傲娇，我当时只是嘀咕了一点你回复的速度而已，而且，我，我明明就是你，我傲娇，你难道不傲娇？”
什么情况？他们不是生死仇敌么？怎么现在看起来像是两个情敌在对骂？而且还有点冤家的感觉？难道他们像是耽美小说里面的一样？诶？不对？他们就是我啊？他们两个都喜欢我？可是我就是他们啊？
楚紫杭彻底晕了。
就在楚紫杭晕晕乎乎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面前多了两张大脸。
“你，你们干什么？”楚紫杭连忙后退。
空和尘两个人紧追不舍：“说！你喜欢我们两个哪一个？”
然后两个人同时转头，瞪了对方一眼：“凭什么学我？”
“哼！”两个人背过头去。
“为，为什么，好，好有基情的感觉...”楚紫杭脑子已经彻底没有正常思考的能力了。
“那，那个，你们两个冷静一下，听我说。”楚紫杭做投降状，“所以说，你们两个到底想怎么样？不是说要消灭对方么？”
“当然啦！我们可是死对头！”两个人同时回答，“kao！你又学我！”
这两个人要不要这么默契...楚紫杭满头大汗。
“可，可是我怎么觉得，你们两个看起来像是那种明明很在乎对方，但是却老是闹别扭得亲兄弟呢？”
“怎、怎么可能？我在乎他？”两个人同时撇嘴。
“他上次打架的时候，说好了不打脸的，俗话说打人不打脸，可是他却招招都照我脸呼，你说这你能忍？”尘先发制人。
“你还好意思，你，你不也每下都冲着我下三路来么？”空也不示弱地反击。
“还有上上次...”
“闭嘴！”楚紫杭受不了了。
“哦。”空和尘连忙闭嘴低头，做好孩子状。
“你们两个啊...”楚紫杭启动了说教模式。
“所以说，你们两个，要好好相处，不许打架！知道了吗？”
“可是...”空和尘抬头想要辩解。
“嗯？”楚紫杭瞪大眼睛，“你们要说什么？”
“没，没有...”两个人摇头。
“那就好，你们没有说的了是吧？”
“嗯嗯嗯...”点头如捣蒜。
“那就好，你们两个，赶紧麻利点把该教我的教我，和平相处多好，整天打打杀杀的不利于社会，不是，是不利于大脑河蟹，你们两个还挺好玩的，少了谁我都觉得好可惜，所以你们要和平相处，懂？”
“嗯嗯嗯...”点头如捣蒜。
“那就好，没别的事情了吧？”
“嗯嗯嗯...”点头如捣蒜。
“那我就走了，你们两个快送我出去！”
“我来送你...”空和尘两个人同时伸出手握住楚紫杭的左右手，“嗯？”
两个人的眼神开始交锋，要有擦枪走火的趋势。
“嗯？”楚紫杭哼哼一声，“你们想干嘛？”
两个人背后一凉，眼神稍稍交换了一下，各自给对方一个“这次算了，下次弄死你”的眼神然后...
“来，我扶着你...”这是尘。
“我给你开门。”这是空。
“很好，那我走了。”说完，楚紫杭就从一扇忽然出现的门里面走了出去，留下两个目送她的人。
“真是好美...”两个人一起赞叹道，看着仙影消失。
“...诶？”两个人忽然回神，“我，我们一开始是要干什么来着？”
